“苏康,今天那个司机就是昨天晚上报告哑巴花跳井的那个,我怀疑他就是犯罪分子之一,刚开始我老觉得他眼熟,一时没想起来,他开着车拉着施维雅走了,我才猛地想起来了,所以就一直很担心……”于飞小声说。“对啊,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是他!”苏康恍然大悟:“可是,村支书装人也能装个十天半月的,不会自找麻烦吧,他怎么可能那么蠢?”“说的是……”于飞烦恼地拍了拍头。“打电话找下班主任,问问她,施维雅有没有回去。”苏康建议。“对,你看我一急什么都忘了。”于飞说着,就飞快地拨电话。放下电话,于飞的脸上已经阴转晴了,说:“施维雅请假回家了,刚才她还打过电话给班主任,说是在三柳镇火车站直接坐火车回家,她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打电话来告诉我们一声呢。”“没事就好了,别再瞎操心了。”苏康也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就心安神定地开始工作。苏康和于飞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施维雅就在鱼岭村村外的玉米地里,她要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再进村。今天,施维雅听于飞说了哑巴花跳井的事,她的好奇心就被调动起来了,她想看看哑巴花,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可是,如果她一直和苏康、于飞呆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哑巴花,因为村支书随时派人盯着他们,他们也找不到理由去看哑巴花。天色一点点变黑,最后终于黑透了。黑暗让人觉得恐惧,可是,有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安全,它隐匿了人的行踪,让人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事。电影开演了,远远地能听到《满城尽带黄金甲》激烈昂扬的音乐声。施维雅猫着身子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鱼岭村,村里的路很平,没有路灯,她很顺利地顺着墙根来到了离村大队大院不远的地方,大院里的人很多,因为《满城尽带黄金甲》是刚上市的新片,村民们看得很认真。施维雅蹑手蹑脚地拐进了那片民房区。借着村大队大院里的灯光和电影屏幕的屏光,施维雅找到了第三排房的第二个门,院门关得紧紧的。施维雅看到院墙外有一棵梧桐树,她就敏捷地爬到了树上,她为自己会爬树而庆幸。施维雅不知道哑巴花的家在哪里,她只是看到这个家里有灯光透出来,她想,健康人都去看电影了,家家户户都灭了灯,只有这间亮着,可能是哑巴花跳井受伤了,在家里养伤。屋里很静,灯光透过玻璃窗幽幽地透出来,施维雅知道,从屋里往外看一团黑,但是从外面向屋里看,一目了然。她四下看看,没有人,院子一侧的水井盖着一个圆圆的大盖子。屋里没人。施维雅很失望,她刚要下树,突然,院子里那口井的井盖子自己动了起来,施维雅心里一惊,险些叫出声来,她屏心静气地藏在浓密的树叶里往下看。那个盖子被轻轻掀开了,一个男人的头从井里露了出来,他四下看了看,就从井里爬了出来,转身又对井里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就把井盖给盖上了。接着,那个男人就走进屋子里,关了灯,摇着一把蒲葵扇悠闲地走了出来。井里怎么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