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有种黏黏的感觉,我把手缩回来,放到眼前,指尖变成了鲜红色。树干上一股股细细的**在流动。我又伸出手摸了一下,快速缩回来,放到眼前几厘米远的地方。确实是红色。红色的**是什么?是血吗?我的鼻子总是不好,小时候就得了鼻炎,对气味不是那么**。但我还是能闻到了那种特有的腥味。是血。我确定。我抬头,视线被一团长长的丝发阻断。好半天之后,我的视线才学会如何绕过这些被风吹散的黑色丝发。丝发的背后是一张脸。一张倒挂着、苍白色的女人脸。视线向上移动,一根树枝从她的后背插入,从胸口穿出,鲜血还在不停的流。我早该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今夜有风,风从西北向东南吹,如果从十七楼跳落,那么会掉落的位置就会向东南方向有所偏移。那样的话,落在这棵大树上也就正常了。树上的枝干足够坚硬,她的身体就这样被树枝贯穿了。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如同石雕。一个死去的人脸上能有什么表情?惊讶吗?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差?我不知道,她大概也不知道。“滴答”一声,有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那是从她的口中流出,沿着嘴角,到达耳边,滴落下来。我本能后退一步,眼睛却还盯在女人的脸上,这个举动大出自己的意料。我原以为自己会背过脸,至少是闭上眼。但是我没有。我后退了五步,每退一步,都用力盯着那女人的脸,位置远了,我对女人的印象却深刻许多。女人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如果她活着的话。她的脸显得很年轻,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看来死神不会因为年轻就会饶过你。她是这样,而我,也是。她突然动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怎么了?她动了。她又动了,她的身体慢慢的往下滑着,也许是那些短短的树枝已经承受不了她的体重。虽然从身材上看,她应该不会太重,但她毕竟是个人。即使是个死人,也是很重的。“啪啪”的几声脆响,那些树枝折断了。她的身体也终于掉落下来。我走到女人的身边,她的脸朝着地面。可怜,我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同时右手伸进口袋,想去掏手机。手自然落空了。因为手机早已被我抛弃。是不是该去找几个人,应该去门房那里找找警卫,打个电话给警察和医院,这次他们不能再说我撒谎骗人。我竟然有种得意的感觉。主意打定,我刚想迈步,脚下却动不了。因为有只女人的手的抓住了我的脚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