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纸鸢走了很长一段路,我们到了湖边。这个湖不是什么风景名胜,除了这个城市里的人,到这里来的游客不多。况且这里还有个关于自杀湖的怪谈,更让外人对其敬而远之。然而,这里并不平静。近年来,随着房地产开发的热潮,这附近竟然也建立起别墅区。很多自以为有情调的有钱人,纷纷在附近买房。如果我不是因为脑瘤,大概也会考虑在附近买栋别墅。如果那样,蓝玲一定会很高兴。进入一片树林,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几间小木屋。打开门,屋子里的装饰简陋异常,有张桌子,一个热水瓶,几个杯子,旁边有个衣柜,我没有去看,里面应该是些被褥什么的,柜子门没有关严,毛巾被的一个角露出来。屋子里还有台电视机,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这会像纸鸢家一样什么电器都没有。从小木屋的窗户我可以看得见迷津湖。这倒也不错。我们和那些住在别墅里大款们享受着同等待遇。我有些累了,虽然一直在坐车,但那也会累。纸鸢拿出了两个纸做的面具,说:“你们两个人把这个戴上。过一会儿还有人来,我不希望你们互相见面。”孟兰歌拿起面具戴上,面具制造得很有特色。它遮蔽的脸上的大部分,只剩下嘴部和下巴**出来。他的那个面具是红色的,而我的这个是黑色。我拿着面具,没有立刻戴上,看了看纸鸢,纸鸢并没有强求,只是看着我。“我也要戴?”纸鸢沉默了一阵才说:“还是戴上吧。我不希望你见到他们,大概他们也不想见到你。即使他们不认识你。”我顺从地把面具戴上,这面具做得还不错,戴在脸上简直没有什么感觉。纸鸢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孟兰歌。我把暖水瓶端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又给孟兰歌倒了一杯。孟兰歌端起水杯,手有些颤抖。“你是来自杀的吧?”我突然对他说。他手中的杯子落地,水洒了。我知道我说对了。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依旧能感受得出他内心的紧张。他低头把地上的纸杯子捡起,放到桌子上。“是。”他回答了我的问题。虽然时间长了点,但也总算是给了答案。“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寻死?”我又问。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死。”“你真的想死吗?”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如果真的可是万念俱灰,想一死了之,还在乎死去的地点吗?”他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我的这句话是有感而发的。我现在明白了,我的内心是多么的渴望活着,即使是机会如此渺茫,我依旧会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