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纸鹤来的人把老人的遗体抬了起来,朝着村子方向走去。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纸鹤看了我一眼,我不明白那眼神里的意思是需要我还是不需要,毕竟我们仅仅相处过几个小时。我还是向前迈了一步,她笑了笑说:“谢谢了。你是个好人。我一个人处理得了。”我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总是喜欢笑。怎么看,这个世界也不值得用微笑面对。那一行人的身影进入树林。身后传来了龙文宣的声音:“那个女孩长得真是漂亮。”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还盯着纸鹤的背影。人家刚刚死了亲人,他却能说出这种浅薄的话语,这种人……我无话可说。龙文宣说:“老兄,你觉得那个女的怎么样?”“哪个女的?”我故意说。“就是老头的孙女,长得真是出尘脱俗,简直是不沾人间烟火。比城里的那些五星级酒店里的‘小姐们’强多了。”如果我看得没错,他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那是个正经女孩。”我忍不住说了句。他嬉皮笑脸地说:“正经不正经得看这个。”他做了用手指做了个点钱的动作。我没有答话。他补充了一句:“这种山沟里的女孩很容易弄到手的。”钱真的可以满足一切吗?也许可以的。记得当初我跟着老板去广州谈生意的时候,老板带我去过那种地方。那次我喝得太多,在酒店里睡着了,醒来时看到身边有个赤身**的女人。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老板为我安排的。他说这是犒劳我。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和那个女人是否发生了关系。因为那天我喝得太多了。我只记得,老板说帐已经付了。我和他的都付了。那时我和蓝玲刚刚结婚没多久。我觉得对不起蓝玲。同时也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女人。几个月后,我和老板再次去广州,这次我没有喝多,也拒绝了老板的“好意”。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当我走到老板的房间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女人。不同的是,他这次在老板的被窝里。我来时,她还没有起来。老板正在给她小费。她甜蜜蜜地看着老板手中的那一张张红艳艳的钞票。她当然不认识我了,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那一夜只不过是她无数个夜晚中无足轻重的一段。我突然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不该有什么内疚和懊悔,对这个女人来说,一切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一切。我看着那张还很年轻的脸。她的年纪也就在二十上下,气质不错,说话谈吐也比较文雅,也许是哪个学校里的学生,也许在家里曾经是父母掌声明珠,也许有个很爱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