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观音像,也双手合十,祈祷。她问我:“我听说,观音菩萨是代表慈悲的,是这样吗?”我说:“可能是吧。也没有人见过她。”她神色一黯,轻轻摇摇头,说:“这个世界上有慈悲吗?”我一惊,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自己很多遍。现今这个越来越冷酷的世界里哪里还有慈悲。我自然是没法回答。她倒是笑了,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夕阳照射进来,恰好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有些红肿的痕迹。我皱了一下眉头。她察觉了,赶忙用手捂住脸,说:“没什么,没什么。”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比一般人都聪明,知道如何把自己的伤痛隐藏起来。到底是怎样的伤痛?我不知道,她既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想追查。她刚刚走出去,我就听见一声惨叫,是她发出来的。我冲了出来,看到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正揪着纸鹤的头发。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破旧,胡子许久没有刮过,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我冲上去给了他一脚,他被踹到了一边。他的样子挺魁梧,实际上是外强中干。我一脚就把他踹了一个跟头。纸鹤倒在地上,没有哭,脸上甚至已经没有了痛苦。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我扶起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这不关你的事。”我想问为什么,那个男人说话了:“死丫头,为什么领男人回来?!你们是什么关系?”纸鹤摸着脸上被打出的红斑,给我“介绍”:“他是我爸爸。”也许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病怏怏的,无精打采,眼睛里却充满了恨。我后退了一步,那种眼光让人害怕。纸鹤拉了拉我的衣服,说:“你走吧,这里我会处理。”中年男人眼睛一横,说:“走?想走?!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我问他:“还有什么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玩了我女儿这就完了?”“什么?”我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我回头看纸鹤,此时我有些疑心这是她布的局。故意把我引诱来,再让同伙抓我。触碰到她的眼神时,我又打消了这种怀疑。我选择相信她。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来,伸出手,说:“怎么说都得给点钱吧?”他是看准了我和纸鹤之间有关系。我正在思考如何对付。纸鹤推了我一把,我不由自主地向外移动了两步。她说:“你快走,这里我会处理,他老是这样,总是疑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