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的,也就是说一定是她的。我心里默默念着,把头砸在地上。咚咚的声音,沉闷而无奈。纸鹤一定被杀了。我的心里不抱任何幻想了。我发觉自己的手里攥着东西。一看,竟然是那尊没有了头的观音像,再往后看,观音像的头被扔得远远的。蓝玲,如果你在这就好了,你一定会告诉我该怎么办?忽然,远处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声音轻柔,像是个女人。我的脑中念头一闪,可能是纸鹤,可能纸鹤还活着。可能纸鹤逃离了龙文宣的毒手,也许是龙文宣最后放了纸鹤。随便哪种都好!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站了起来。手里依旧抓着那尊观音像。走了几步,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我又一次失望。那是纸鸢。她站在那里,地上念着:“哦德罗,西德落,古斯塔夫塔的拉,西斯西斯。乌达乌马尔,斯格拉斯。”又是这句话。我的意识虽然有些模糊,但还能听出这句话。纸鸢走过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她看着我,如同看着世间的一切。她略有些惊讶地问:“你没有死?”我点点头,现在我尽量避免说话。现在的我只要一有说话的念头,喉咙里就如同被针刺一样。我还想问她一个问题,那就是纸鹤在哪里?我微微张开嘴,嘴里发出一些不连贯的音节,我想她能明白。果然,我的那些杂乱无章还未发完,她就点头了。我以为她要向我说明,可是她没有,她闪身,我看到她的身后有个隆起的土包。“不、不,”我的喉咙里也就只能发出这个声音。纸鸢说:“她死得很惨,被你的那个记者朋友杀的。”我的手抓着地上的泥土,我感觉得到,纸鹤就在这下面。我和纸鹤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的心却如此被她牵动。我忘不了她的眼睛,忘不了那双渴求幸福的眼睛。我的手开始挖土,手指勾住了一个衣角。是她的!是她的!手指的动作停下,我不敢再继续挖下去。我看了看纸鸢,她依旧没有表情。或者说是她的表情看不出悲哀亦或是其他。我仰着头,遥望着那些云,以及如血残阳。为什么?老天爷!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可以让她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为什么老天爷不再给点时间。老天爷不是很仁慈吗?或者说,仁慈只是一种谎言,残酷才是真相?我又想,为什么老天爷让我活着?为什么不让我死?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个悲剧更具感染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