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会说这种话。小梦摘下了帽子,他的头顶是秃的。这是受到放疗的结果。小梦说:“医生说我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的话只能活一年。我没有换骨髓,却已经活了两年。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我活着的理由,即使我没有找到过。”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闭着嘴,听他讲。小梦到了我面前,说:“叔叔,你会不会笑?”“笑?”我一愣,旋即想到,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平庸的日常生活让我把笑彻底忘记。“叔叔,我很喜欢笑。我觉得我们能留给世界的只有那么一个微笑。”他的话伴随着脸上那种特有的微笑。我点点头,也许他说对了。不远处警灯闪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跳下来,向我这边走。我摸了摸手提包,手提包里有观世音木雕。我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即使那尊观世音的木雕没有头,那也依旧是观世音,是代表慈悲的观世音。警察已经快到我的面前,我没有时间了。我快速的把手伸到手提包,摸出观音像,正想递给小梦。小梦还未伸手接,枪声响了。一颗子弹穿过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一晃,双膝跪倒。也许那些警察认为我正要伤害这个孩子,又或者是那个菜鸟警察紧张过了头,总之有人开了枪,而那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丧失意识的一刹那,小梦抓住了我的手,接住了那尊观音像。“谢谢。”他平静地说。我也给了他一个微笑,同时也是给这个世界的。夜风在吹,黑夜里有乌鸦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