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三教 第二章 凡人神通

不知道，你有多么的宝贵！你是我长久而痛苦的生命T现的希望！为了保护你，为了看到你这棵新芽长成真正的参天大树，看到你去改变这整个天地，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孙思邈很想冲着金一这样喊叫，在他漫长悠久的生命中，尽管其经历之丰富，连许多仙人都无法与之相比，但有这样的冲动，记忆中还是头一次可是，金一却已经闭上了双眼孙思邈的心顿时凉了下去，他知道，纵使是一介凡人，当他自愿将心灵封闭的时候，这世上也几乎没有力量可以强行打开当他迈出房门外时，何田田从这位圣童药王的脸上，竟见到了黯然和沮丧，那是在她的记忆中，从未在孙思邈的脸上出现的神情，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尊师，金小弟的伤势重至于此吗？”孙思邈摇了摇头：“伤势虽重，不过他体质特佳，又经我调治灵药，七日之内包可完好如初我所忧者，经历了长安此役之后，他的存在势必要引起天庭的更大关注，而他却不愿与我们站在一起……”他转过头去，看着虚掩的房门，忽地又问何田田：“如今，你还能察觉到他的心意么？”何田田听说金一伤势无碍，方才松了口气，将双手合拢在胸前，口中默诵道诀，随即那双手就如一朵莲花般绽放开来，白生生的手指幻化千百层花瓣，从中飘出了一缕芳香，悄无声息地向房中飘去俄顷，她放下了双手，向孙思邈摇头道：“尊师，不知怎地，我如今丝毫感觉不到那金小弟心田中的莲花，好似有什么屏障，将我与那莲花之间的感应给割断了尊师，是否要催生余下的两颗莲子？”犹豫了一会，孙思邈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局面尚未到那么紧急，还是留些余地的好况且……王善或许会有什么办法吧”见何田田欲言又止，孙思邈便知她还不肯轻言放弃，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一面挥手将先前在房门外布下的禁法收回，才与何田田一同去了这道禁法并无什么大用，只是暂时遮挡声音而已，是以孙思邈与何田田敢于在金一的房门外大胆交谈，丝毫也不避忌可谁知道，如今的金一身边，不但有钱神金主，更多了一位千年老鬼卢真人？如今卢真人已经在无形中成为金钱阵地阵眼借助钱神地法力将金钱阵地网络悄然散布在四周之后对于这阵笼罩范围内地一草一木一举一动卢真人皆可了然无遗而钱神地神力特异几乎是无视任何道法神通孙思邈这道禁法自然也不能阻隔金钱神力地渗入孙何二人地对话便被卢真人尽收耳中而后再一一转述给金一金一躺在**身虽不能动弹神智却比以往更加清晰孙何两人地对话一句句流过心底再与自己以往地经历见闻一加印证有些关节处便想得通透了“似乎孙处士是有一件很重要地事需要借助我地力量特别是钱神地法力呢正因为如此他才将田田姐留在我身边又趁我上次受伤不起之时在我心田里种下了三颗莲子开出莲花之后田田姐便可借此查知我地心意可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将我看得如此之重？”稍稍冷静下来金一便即想到孙思邈常年行医活人无数若说他是那种草菅人命地冷血之辈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他明知自己会遇到许多危险面对无数强敌却还是让何田田留在自己地身边宁可牺牲掉何田田地千年道行也要维护自己地周全这样地抉择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地重要性压倒了孙思邈心中对于生命地重视！“……算了吧！不管是什么事若是我注定要承担地便不须逃避；若是别人要强加于我地也得问问我愿意不愿意！至少我不想因为接受了别人地市恩卖好而去做我不愿意做地事！”心底一旦澄清，金一便不再迷惑，心思渐渐宁定，不由得便回想起禁苑之战来这一战，实是他平生仅见的大阵仗！——五指山上的老孙孤身决战胎藏界大曼荼罗一役，自然更在禁苑一战之上，然而那却并不是属于金一的战役确切的说，如今的金一，见识广了，本领高了，才越发能感觉到，自己和那个层次的战斗之间的距离，要比想象更远！雄长北方天师道的第一人寇谦之，其道法可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王伯元这样的天纵之才，集楼华之力，预先设下了天罡北斗大阵，又动用了玉楼观这样传自上古黄帝时的法宝，最终却不能攻破寇谦之的双掌，自己还枉送了性命这当中，有一点是原先被金一忽视了，到刚刚才注意到了的：和以往所见的道士都不相同，号称受业于太上老君的寇谦之，好象一直都没有使用任何存神法术，甚至也没有用什么符咒、禁法，除了开头的上清辟魔九字诀之外，他真正的神通，全在那一双手掌上“卢真人，我记得那太上老君，春秋时也曾化身李耳降世，传下了道德五千言，不知上古术士之中，可有人与这位寇师君的道术相似的？”卢真人自从置身金钱阵的阵眼——钱贯子之中，便与钱神金主朝夕相处，这两个人，一个是一千多年来都没人好说话的上古术士，一个是自命不凡、生性唠叨的草头神，碰到一起当真是臭味相投，斗起嘴来没完没了好在卢真人不能离开钱贯子，金主为了和他斗嘴，常常都是纡尊降贵跑到钱贯子里去，金一的灵台才免了终日吵闹此时这一神一鬼又在那里吵，忽然听见金一的问询，卢真人又朝金主丢了两句，才借机脱身，笑道：“先秦之时，百家争鸣，各家都有自己的神通，并非道门一家独大至于这道德五千言，据我所知，先秦之时几乎无人学他，就连遥尊老聃为师的南华真人庄周、列御寇，也不用此诀”“那么，存神法呢？”金一虽然拒绝与孙思邈深谈，但孙思邈这样的人物，所担忧的必定不是小事，他在金一面前一再说及神明之力以及存神之法，不由得金一不对此上心“这存神之法么，可跟你与这位钱神不大相同”时时不忘刺一下金主，卢真人志得意满，续道：“天地万物，皆有神明，这一节那孙处士所说不错而凡人却是这天地之间，唯一能与这些神明沟通的生灵”“唯一？”金一有点意外，这神明，难道是专为凡人而设的吗？“不错！妖精得天地之灵气，自有妖力为用，无须神明，他们甚至能将一些弱小的神明降服，驱使为己用；若其余灵智未开的鳞羽之辈，则全靠肉身，无法力神通可言独有凡人，得天独厚，能以意会神，引神入体，借用神明之法力，才有诸般神通”说到这样的领域，金主虽然自己就是神明，却也不甚了了，卢真人有了显摆的机会，更是来了精神：“上古之时，人烟稀少，洪荒之中尽是大小妖精，掠人为血食，而凡人身体羸弱，如果不是得到天地神明的眷顾，借用神力斩妖降魔，怎么会打出如今的局面？这中土神州，早已是群妖的天下了！”“是啊是啊，要不是我的神力，你这小辈在五指山上就已经被妖精给吃掉了！”好容易逮着插话的机会，金主立刻又抖了起来无奈金一早已习惯了他的作风，纵然此言属实，也只当没听见，因为从卢真人的话中，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实：“如此说来，倘若不借用神明之力，凡人本该是毫无神通可言的？那么，好比韩擒虎军主的火雷法，再有史万岁将军的鬼力，又做何解？”“火法与雷法，本是天庭神将用以降妖的惯用伎俩，所用的也无非是火德星君、九霄神雷玉府的神力；至于那史万岁的鬼力，大约是他与阴神感应，能得其力，只是他能将这鬼力运用得如此精妙宏大，确属难能”原来，这些神通，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存神一脉啊……金一正听的入神，猛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么，宇文大家所用的黑光，还有那‘大权’，又是什么神明的力量？”卢真人忽然沉默了下去金主见此，当即大加奚落，说他本是除了吹牛之外什么也不会的老鬼，如今连吹牛都不成了，还顶什么用？被“大权”镇了这么久，居然连那究竟是何神通都说不明白，真是做鬼也是糊涂鬼！卢真人被他说的急了，愤然道：“我怎么不知道？若不知道，也不会被始皇选中，为他守阵守了一千年了！听好了，那大权并非出于任何神明，它是彻头彻尾的凡人神通！”“你说什么？凡人的神通？！”金一脑中就像被一道惊雷划过！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