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的不知不觉,一转眼我和小三都已经三岁了。这期间,我不再做前世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倒是总梦到一些很诡异的东西,有时候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不只是前世,连前前世的记忆都留着呢,当然这时后话了。这两年中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是我娘终于和我爹和好。在我爹锲而不舍的缠功下,我娘终于松口,答应回家了,但条件是家中的那个小妾必须送走。第二是去年家里来了个崂山道士,看着我跟小三的脸唉声叹气了半天,说:“此二女命格不可谓不好,只是与两位小少爷犯冲,如果跟小公子们常在一起,恐怕会有劫难。”彼时,我坐在椅子上,努力研究手上的算盘究竟是普通的岫玉还是成色不加的翡翠,一旁的小三正挥舞着手中的毛笔,当然,目标是我的脸。听了那道士的话,小三‘哼’了一声,我嘟囔了一句:“牛鼻子老道。”我以为那道士不过是个小cha曲,但当我目送着娘亲的马车离去时,我还是不甘心的承认,这里的确是个为了儿子可以牺牲女儿的时代。不管他们有多爱我们,只要一听说会威胁的自己的儿子,就二话不说的离开。走之前那些什么商都的空气不好,等我们大些再接我和小三过去的鬼话,大概就连真正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更别说我们两个假冒的了。小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回吧,大哥不是兴师旦旦的说回来接咱们么。”我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kao他?”是的,我是个渴望有人疼有人宠的小女人,但就像那个钟馗说的,许是之前真的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我骨子里其实冷的很,看似和每个人都要好,实际上与谁都不亲近。小三这种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的性格,与我比起来,确实是可爱的多了。套用小三以前的话,就是:“你这人就是养不熟、捂不热、蒸不烂、捶不扁、炒不爆的铜豌豆!除了你爸你妈谁也不亲近,绝系非典型性白眼狼。”外公花融是个精明且开通的商人,从我娘识文断字又打得一手好算盘上不难看出她在出嫁之前曾经受过怎样的教育。所以我与小三,三岁半就开始有启蒙师傅也不算稀奇。只是之后的三年,我俩不停地换了七八个师傅,其实我们也不过是在上课的时候吃东西睡觉,外加不写作业,外加问些让人惊骇莫名百口莫辩的问题。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满小儿科的,只不过拿来对付古板陈腐的老夫子,确是再好不过了。有一次,小三跟习教师傅讨论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神一说,我虽然睡的浑天黑地,不过还是支起耳朵一下,怎么说,咱也是见过神仙的人。小三问:“老师,这世间有鬼怪吗?”夫子答:“子不语怪、力、乱、神。”小三问:“老师见过鬼么?”夫子答:“不存在的东西,怎么见。”小三问:“没见过,怎么知道不存在。”夫子皱了皱眉,答:“尔等当熟读圣贤书,少琢磨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小三恍然大悟,马上提笔在纸上写了“鬼神”两字,谄媚的问:“它们现在在桌子上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琢磨了吧。”…………………………于是花家的孙小姐顽劣的美名就这样飘飘荡荡的布满了酆都城,直到我们五岁那年,终于再也没有人肯上门教我们读书了,外公被气的直摇头,想打又舍不得,不打又憋得慌。好在我和小三以极快的速度显示了我们无师自通的天赋,这才免了一顿皮肉之苦。受前世母亲的影响,我是很喜欢种花的,虽然称不上在行。老实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学医大概就像以前玩的游戏那样,研究出几个配方——收集材料——制作药材,但是,在我研究了书房中太爷爷留下的医书后,不得不满脸的黑线的承认,那是药剂师,不是医师。我真的很努力的学习,只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那写人体经络图和星象图之间的区别,每次抓着小三要练习,那家伙又总是跑的比兔子还快,所以,学的烂,真的不是我的错,都怪小三跑太快!久而久之的,外公也发现我在医学上没什么天赋,灰心丧气之余也就任着我在药院里折腾。老天爷关门留窗的事件大概屡有发生,我在药园子里还就真折腾出点名堂来,有好几种从遥远南方移植过来的药材居然被我鼓捣活了。小三说一定是那些草药不堪忍受我的折磨。宁可变了习性,也要拖离我的魔掌。切,这叫什么话?当初它们可都是半死不活的呢,到了我手里还不是神气活现的,当然啦,这肯定是多次试验的后果,反正它们都快死了,那让我做做破坏性试验又有什么,再说了,种子有哪么一堆呢不是。另一方面,我也开始渐渐展现我在算术方面的天赋,时不时的溜到账房里东摸摸西看看,帮着算几笔帐之类的。毕竟我还小,如果太惊世骇俗是会起到反效果,不过适当的lou出锋芒,确实抚平了外公那颗悲伤的心,他不再期期艾艾的叹息着花家医术的后继无人,而是满眼放光的看着我,好像看到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已经铺在了门口,拜托,我只是会算账,又不是会做买卖,两者差很多的好不好。——外公,您真的想太远了。就在我在药园和账房中闪闪发光时,小三也开始展现了她的才华。明明我跟她都是由外公手把手教着习武的,可我充其量只是轻功比较好,剑术只是平平,往往除了熟练以外再难有建树。可小三却是不凡的,我很无奈的不得不用了“不凡”这个形容词,因为她确实高出我太多了,经常是我到了中午还在琢磨晨练时外公教的东西,她早都啃着苹果睡大觉去了。最最可恶的是,这家伙还经常在我面前炫耀,仗着我追不上她,欺负我之后就飞快的跑走。哼,明明我们以前跑八百的时候都是一样慢的,凭什么换了个身子她就成了武功高手?不公平!…………好吧,我得承认,我跑的也比以前快很多……不过……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当我六岁的时候,后山的种植场已经不再是禁地了,只是去的时候还是要有家丁跟着,毕竟后山不是自家花园,那些凶猛的野兽偶尔也是会来逛上一逛的。起初,我跑到后山只为了看那些从没见过的植物,从太爷爷的书上了,我知道了很多草药的知识,却很少见到实物。后来慢慢的,我在大片大片的药地中给自己种了个花园出来。我在一片向阳的坡地上建了个茅草屋,周围围上简单的篱笆,里面种上牡丹,蔷薇,紫藤和**,幻想着这就是我的南山。夏初的月光下,月见草娇羞的开着,不远处的小河静静的流淌,周围的一切都是宁静又美好,小三在紫藤树下的秋千上悠闲的荡来荡去,目及她嘴上叼着的鸡腿,我嘴角一抽,真是破坏气氛!!这家伙,就算她武功盖世也还是只猪!一只武功盖世的猪!我已经开始幻想着,也许不久的将来“看,猪在天上飞。”这句话将不再是句戏言。我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只知道吃的家伙,忽略她模糊不清的问话,走向那条波光粼粼的小河。虽然说是小河,其实要淹死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只是我面前这一段相对来说比较平缓,也没那么深。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从河底挖点淤泥上来,最近那几款新从南方找来的草药,总是蔫头耷脑一副吃不饱的样子。月光下的河水总是泛着银光,可今天似乎透着古怪,这银光中还夹杂着红色。我警觉的停住脚步,这山里有熊我是知道的,只是这许多年了,熊也好,狼也好都甚少往这里来,毕竟来的容易,回去可就难了。揽苍苑里那些毛皮褥子可不都是买来的。难不成今天有熊跑到这边来吃鱼了?水面上飘荡着一股腥气。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毕竟我不是小三,对周围的感知不算**。水面上的红色越来越浓重,眼角闪过一抹冷光,我眯着眼看过去,朗月照耀下的水面上飘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方才晃了我眼的就是那上面挂着的一把剑。浮尸!我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