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男的到来无疑给了我一个学习实践的好机会,所以当许大夫剪开他的衣服处理外伤的时候,我看的是兴致勃勃,两眼放光,一点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反正我才六岁,你能要求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知道什么男女之防?可是,许大夫好像不这么想,他满脸羞愧的表情,活像个把自己女儿推入火坑的老爹。至于么,我就是看看而已,这不还没上手呢吗。这人主要是内伤,外伤虽然看着严重,但是处理起来并不麻烦,是以当许大夫差不多弄完了,正好是月上中天正好眠的时候,我从许大夫那里捻了跟金针在那人的胳膊上晃来晃去,想找个穴位戳一下,看看有没有希望能让他的手松开。许大夫看我作势要往猪头男身上叉针,赶忙一把夺过来,还很夸张的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虚汗,说:“我的小祖宗,快饶了我吧,你那一针下去咱们就不用忙活了。”“为什么?”我歪了歪头。“现在给他在内关上来一针,这血还怎么止的住?”“呃……这里不是外关么?”我觉得自己的脑门沉沉,想来是因为挂了三根黑线的缘故。许大夫终于找到个机会发泄一下,他眼神共严冬一色,眉毛与胡须齐颤的指着我说:“我叫你背书,你就是不背,内关在哪?外关又在哪?你连这个也分不清楚,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学生,真是……真是气死我了。”一看老头子要发飙,我赶忙温言笑道:“老师莫气,这学医也是要有天赋,像老师这样的人才总是少见的。千树自诩天资愚钝,老师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才是划不来。”许大夫闻言叹了口气,大概也是想起我是块雕不成的朽木。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也觉得他蛮可怜的,老爷子一辈子没收过徒弟,临了收了我,还是个提不起的阿斗,怎么能不郁闷。照顾病人绝对是项体力活,我还什么都没干只是陪他躺着就被折腾的够呛,真不敢想象那守夜的丫鬟是怎么熬过来的。整个晚上我被他发烧**弄醒一次,期间他烧的说胡话,又醒一次,天快亮时丫鬟给他喂药,他不吃反吐,再醒一次。所以当我被人从魔掌中拯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睡不饱的不稳定状态下,易怒且记性不好,这从我们的贴身丫鬟蝉衣和伴读若舟五颜六色的脸,以及小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上可见一斑了。小三一手叉腰,做茶壶状的指着我的脑门,咬牙切齿的说:“你……看不出来你人小小的,力气居然那么足,还真是不可貌相……”她指尖用力点了我的脑门一下,我就势躺倒,耳边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四!你敢睡就试试看。”我于是摇摇晃晃的又爬起来,一脸懵懂的看着小三,转脸又看了看若舟,小男孩有些弱不禁风的身子猛地一颤,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这孩子,好归好,就是太实成,跟了我们也有两年多了,一点也没长进,就连身材也还是豆芽菜一枚,真是……我正盯着他神虚太游时,蝉衣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的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吓了正在叫叫跳的小三一跳,我慢悠悠的转过头,看着她,她咽了口唾沫,说:“四……四小姐要不要用些吃食?”我闭了闭眼,咕噔一倒,说:“不要,我要睡觉。”若舟和蝉衣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而小三则是猛的跳到我身上,拽着我的领子吼道:“你不要睡了!都睡了一整天了,你是猪啊!快起来陪我玩。”我翻了个身,把小三当作抱枕压在下面,嘟囔着:“别吵,一起睡。”虽然是双生子,可我就是长的比小三高些也胖些。她挣扎了半天也没从我的五指山下爬出来,气呼呼的说:“你以后再朝我丢东西,我就咬死你~”我疑惑的看了看她:“我丢了么?”“丢了!”小三气急败坏的把她的鼻子探到我眼前,说:“你看你看,我的花容月貌差点就毁在你手上了。”我眯着眼看了看她精致小巧的鼻头,沉吟了半天,说:“恩~有黑头了,你一定没好好洗脸。”睡觉和吃饭不一样,睡得越多越想睡的,当我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天之后才算是恢复正常,想起两天不见的猪头兄,觉得自己有责任去探望一下,怎么说也是我发现他的。晃荡到猪头兄的房间时,发现里面并没人守着,说来也是,又不是什么贵客,不过是个不知道名字的家伙,丫鬟们还不逮到机会就偷懒,我老气横修的点了点头,没人就对了。总的说来我是个比较处变不惊的人,只要别是弄到点子上就成。不过当猪头兄的脸映入眼帘的时候,我还是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这……这也有点太漂亮了吧?当时把他从水里扒拉上来的时候他已经连泡带挨揍的肿成了猪头状,没想到只两天的功夫,一消肿,他就母猪变天鹅了!…………小小的惭愧了一下自己的比喻不当,我又仔细的看了看,还是那个结论,漂亮!脸型瘦长却不显消瘦,眉毛细细弯弯又不失英挺,鼻梁高高,鼻尖稍有些弯,但是不会觉得阴沉,嘴唇虽薄却还有点肉肉的,明显不是个薄情的人,整张脸显得轮廓深刻却又透着一丝柔美。那双眼睛我是见过的,呃……如果不是死瞪着别人,应该也是双美目,线条流畅温和的丹凤眼。极品!我本着好东西一定要大家来分享的原则,忙跑到门外,叫道:“小三!小三!快来,有好东西。”一般在这个时候小三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偷吃,不过我想她前两天陪着我睡了很多,现在还是偷吃的可能性比较大。果然,她以极快的速度飘了过来,嘴上还叼着一颗苹果,口齿不清的问到:“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好东西?”我极神秘的笑了笑,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是说:“那边有个极品。”“极品?”小三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我,“啥极品?”我嘿嘿一乐,说:“极品小受!”小三立马两眼放光,急急的问道:“在哪在哪?”我向后一指,她马上以比出现在我面前快上不止十倍的速度冲了进去。摇了摇头,这家伙的轻功看样子又长进了不少。我慢悠悠的再次走进屋里时,小三正看着**的猪头兄,哦,不,现在也许该称他为小受兄比较合适,两眼放光,放绿光。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怎么样,极品吧。”她忙不迭的点头,嘴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上。我递了块手帕给她,说:“擦擦吧,都流到地上了。”她茫然的接过手帕,擦了一下,才发现被忽悠了,白了我一眼,继续看她的美男小受。我慢搭斯里坐到**,戳了戳小受兄的脸,小三看的满脸心疼,就差喊道:“轻点,别弄坏了!”“进可攻退可受,哦?”我歪头看小三。她又忙不迭的点头,点到一半突然停住,盯着我的背后直看,看的我心里发毛,慢慢的扭过头去,一面说:“你干吗啊,我背后有鬼么?大白天的……嗬!”猛不丁的对上一双清冷的眼,吓得我往后一缩,完全忘记我已经是坐在床沿,一下摔坐到床下,伸出手,结结巴巴的说到:“你……你你……你……你醒啦?”还是小三的反应快,她猛的扑上去,用甜腻的童音叫道:“大哥哥,你终于醒啦,我和小四都好担心哦。”说完还在小受兄的脖子上蹭了蹭,小狗一样,看的我嘴角一抽,这丫头,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占便宜。凤目眯了眯,又冷了三分,我七手八脚的把小三拽下来,生怕他一怒把小三给拆了,完全忘记了躺在我们面前的是个昏迷了两天多的重病号。“这是哪?”小受兄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是揽苍苑,”经过刚才小三那么一闹,我也反应过来,扮猪吃老虎才是王道,毕竟我披着六岁孩童的外衣,“大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许爷爷来。”lou出羞怯的一笑,把一个怕羞又认生的小孩子形象诠释的淋漓尽致,其实我只是在他如冰的目光下有些面部僵硬而已。“是你救的我?”小受兄淡淡的开口,不过语气倒是温和了很多。可惜我不领他的情,一把抓过小三挡在前面,说:“是我姐姐发现你的。”小三笑得没心没肺,蹦蹦跳跳的又扑了上去,娇声说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啊?怎么睡了这么久哦,我和小四一直等你醒来一起玩呢。大哥哥你怎么一个人昏倒在酆都山呢?你爹爹和娘亲呢?他们都不陪你玩么?我跟小四……”慢慢的往门口挪动,因为我发现我渐渐有面部抽筋的趋势,小三这家伙这些年了也没像今天装的这样卖力过。好不容易胜利在望,本来皱着眉盯着小三的小受兄猛的瞪了过来,吓的被门槛拌了一下,差点扑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我忙冲他一笑,说:“我去找许爷爷过来。”之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背后充满了探究的视线弄得我火烧屁股一样,心想,大概……也许……没准……好像……他不太喜欢当小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