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耗尽全部的心力去追逐一个身影的时候,往往都会忽略周围的一切,不管那个身影是一生的至爱也好,还是一个小偷也罢。衣衫褴褛的清瘦背影极灵巧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我使出浑身解数死死的跟在后面,大部分人在我们冲过去的时候都会自动自发的闪开,当然,也有例外。只觉得眼前一片水蓝色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等我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迎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捂着差点被撞断的鼻梁,低头了说了声:“抱歉。”扭头就准备继续追,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一把拽住胳膊,基本以脚跟为圆心的转了半圈,又跌了回去。心焦被那偷走的东西,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吼了一声:“搞什么鬼!”本想抬头叫这人放手,入眼的却是……一段修长结实的脖颈,不得已又往后扬了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那眼的主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挺直的鼻梁上方,距离稍显近了些的眉眼给他平添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一双薄唇此时正微微上挑,lou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想他大概是很努力的想要做出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只可惜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一般人见了都会下意识的腿脚发软。“别急,有人帮你追去了。”声音不疾不徐、客客气气,跟他的外表完全的不搭调。我喘着粗气的看向他身后,果然有个长手长脚的壮汉顺着那偷儿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稍微放心了些,抬手抹了把额间的细汗,心下暗自斥责自己的没用,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跳窗逃跑就没问题,追个小偷却是死活也追不上!朝着眼前的这个人善意的笑了笑,说:“谢谢,方才抱歉了,没撞坏你吧。”我其实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凭他从平方面积到立方体积都大出我不只一倍的情形来看,就我那点动能,估计还不够让他挪个步的呢。可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把自己浑身上下仔仔细细的都检查了一遍,才点了点头,说:“还好,没撞坏。”“呵呵……那就好,那个……你能先放开我吗?”我动了动胳膊,示意他放手,他却好像根本没感觉到一样,还在那里自说自话:“天寒地冻的,姑娘怎么一个人走在街上?跟家人走失了吗?”顿了顿接着说道:“没关系,不如姑娘先和在下到一旁的酒楼里等一下,我手下的人自然会帮姑娘找回失物,当然,姑娘的家人,他们也会帮你一并找到的。”我现在是彻底无语了,这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根本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心中警铃大振,我用力的扭动着胳膊向后退去:“不用了!我没和家人走失,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们随便走动,我怕公子的下人回来之后找不到我们,不如还是在原地等吧。”开玩笑!这么个古怪的人,要是真跟着他进了酒楼,还保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呢。看着他微笑的脸,我突然觉着那笑容是如此的肤浅轻佻。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定住我的肩,我微微侧身闪了开来,他轻轻的‘咦’了一声,接着安慰道:“不用怕,在下在酒楼有个包间,我们在那里等,即暖和又舒适,姑娘的嘴唇都给冻的发紫了,在下看了真是心疼啊。”说罢居然想抬手碰触我的双唇,这已经不是失礼,而是**裸的非礼!我咽了口唾沫,算是明白了,这是……遇上色狼了啊。还是个包着恩公外皮的流氓!马上,我连玉佩也不想要了,就算被他攥在手中的腕子已经有些火热的疼,也还是用力的挣扎着,锉着牙根说道:“那东西我不要了,你给我放手。”他挑了挑眉,黑眸中跳跃的火光闪烁着戏谑,心情愉快的说道:“那正好,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不如和在下入内小酌一杯如何?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没有美人相伴那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啊。”心中越发肯定他是要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图谋不轨,方才追小偷的时候都没喊‘抓贼’的我,现在一点犹豫也没有的尖声叫道:“色狼!你快放手!”周围的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们,可惜没人有cha手的意思。眼前这个跟黑铁塔一般高壮的男子,突然一反刚满脸正经的样子,面lou悲戚的说:“娘子,这贼为夫也替你抓了,这艳遇的戏码为夫也与你一同演了,马上就午时了,咱们先用过午饭再玩,好不好?不然,你的身子吃不住的。”驻足的人群中仅有的几个面lou忧色的人也被他的一席话给赶走了,临了还责备的扫了我一眼,那眼中再清楚不过的鄙视让我怒火中烧,可惜仰着头骂人太没气势,只得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骂道:“混蛋!谁你娘子?放你的狗臭屁!”他又要抓着我,又要手忙脚乱的躲开我飞踢过去的一脚,居然还能lou出一张愁苦的脸,说道:“好好好,娘子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一会到了没人的地方为夫任你打骂就是。”说罢居然一把抄起我的腰,我只觉的眼前一花,等对好焦距,看到的居然是他的背,整个人就好像麻袋一样被他抗在肩上。我用力的想要从他身上挣扎下来,他的手则死死的扣住我的腰,居然还顺便拍了下我的屁股,笑嘻嘻的说:“好啦,为夫这就带娘子去用饭。”我连抓带咬也没能挣拖出来,路边的人都以为我是个满脑子奇怪想法,需要自己丈夫大白天的陪着玩角色扮演的**,摇头叹气者有之,不屑咒骂者有之,就是没人上来质疑一下。等再回过神时,就是被他丢到**的时候了,我顺势飞快的往床里滚了两滚,躲开他飞扑过来的身子,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在笑的这么**贱的同时,还能一手撑在**,一手撩了撩头发,抛了个眉眼,挑逗道:“来,美人,不要怕。一会你就会知道我的好处了。”我啐了他一口:“无耻。”之后,眼睛飞快的扫视着周围,他高大的身子把床的外侧当了个严严实实,结实有力的双腿支在**,一点逃跑的缝隙都没留给我。我眼尖的看到他的靴子里cha了把匕首,猛的飞扑过去,却在还差一个指间的距离时被他一把按回**。就见他飞快的扯下腰带把我的手绑到床头上,动作之娴熟不是只做一次两次便能练的出来的。虽然大势已去,可我还是尽可能的团紧身子躲开他。他一面喘息着用力掰我的腿,一面说:“乖,放轻松,但凡女人只要跟我睡过一次,就再也离不开我啦。”他粗重的喘息喷到脸上,让我觉着恶心,就在我几乎已经要认命的闭上眼时,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咣铛一声砸到墙上,一个在我听来仿若天籁的声音吼道:“怀仲卿,别玩女人了,快滚出来帮我找……娃娃!!!!!?”趴在我身上死命啃着我脖子的这个男人,手上动作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扯着我的衣服,一边不耐烦的说:“老三,你没看我正忙着呢吗?要找什么,让敖广他们……”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怒极的阿尘拽着领子一把丢到墙角,这么大的一个人,阿尘就好像在丢盘子一样,随便一扔,就不再看他,一把扯下床帐后,急忙过来解我手上的腰带:“娃娃,没事吧?他弄伤你没有?”我只是秉着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床顶,没有反应。阿尘被吓得连连轻拍我的脸颊:“娃娃?娃娃?”我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眶中的泪水飞快的打着转聚集着,猛地扑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开始大哭。人就是这样,单独面对危难的时候往往坚强若磐石,可一旦身边有可以依kao信赖的人,又会一下子变作一个晶莹剔透的冰人,轻轻一碰便轰然倒塌。阿尘放任我在他怀中痛哭,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拥着我轻轻的摇晃,直到我渐渐的平静下来之后,才放开我,抬手抹了一下我眼角的泪珠,说:“你先等等,咱们一会就走。”我微微点了点头,看他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怀仲卿!”之后,一扭脸就冲着刚才那人被甩出去的方向走了过去。我一边哽咽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床帐扒出一条小缝,往外看去。方才还一脸的急色鬼模样的那人,现在马上又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愧疚模样,膛黑的脸上泛着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未退,见到阿尘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赶忙摇着手说:“老三,老三,你冷静点!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女人!我……”阿尘二话不说一剑劈了下去,也算是这人手脚利落,虽然姿势难看,但终究还是躲了过去。阿尘一击未中,马上又横扫一剑,那人七手八脚的举起凳子来挡,惊叫着:“老三!我是你亲哥!你还真要为了个女人杀了我不成?!”阿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勾着嘴角lou出个冷笑,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还真是杀不得你。”那人听阿尘这么说,仿佛安心了一般的放下凳子,上前拍了拍阿尘的肩膀:“就是嘛,不过是个女人。”我在一旁心叫‘不好!’,阿尘lou出那种表情,可见已经是出离愤怒了。果然,阿尘‘唰’的一下抬起剑,剑尖顶着那人的脖子,轻轻向里一压,便有一颗血珠翻滚着迅速变大之后顺着那人的脖子滚了下来,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没关系,我不杀你。来,告诉我,你哪里碰过我的娃娃了?”轻声慢语中还带着些**,阿尘的剑尖先是移到那人的唇边,问了句:“是这儿?”接着移到那人的手腕处,又问了一句:“是这儿?”不等那人反映,马上又移到那人的腰下,作势要刺进去:“还是这儿?”那声音仿若来自阴间的修罗恶鬼,阴狠恶毒又充满怨愤。那人的腰带早就已经拿来绑的我手了,方才不过是一直用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裤子而已,一看阿尘的剑抵了上去,立马连面子都顾不上了,赶忙伸出双手护住下身,哀叫着:“老三,这是误会!误会!二哥不知道她是弟妹……你……你手下留情,二哥后半辈子的幸福可都捏在你的手上了。”说完了可怜兮兮的看着阿尘,一双高挑的凤眼中满是泪水,委屈的仿佛是被丈夫责打的小媳妇一般。阿尘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久之后,一字一顿的说:“下次再犯,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到草甸里去喂狼!”说完收好剑,一把扯过他丢到地上的黑色裘皮披风想要把我围住。那人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阿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把丢开那披风,解了自己的给我穿上。我乖乖的任他摆弄,最后看他想下床,我轻轻的扯住他的衣袖,说:“我……我脚软,走不了,”然后在阿尘满是温柔的眼神中伸出双手:“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