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舒坦。 没人管着,想吃啥吃啥,想啥时候睡觉,就啥时候睡觉。 想我自打碰到阿尘之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过过如此悠闲的日子?嗯……他果然是颗灾星。那颗答应会等我到午时的灾星,八成不到巳时三刻就跑了。 原因无他,只是落跑当日下午,那个红艳艳的身影就开始不远不近的,跟在我身后。这个不守信用家伙!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他的骑术高我太多,才这么快追上来的。 一定是他不守信用!而且,灾星不光不守信用,还赖皮的很!因为我发现,他在一点一点的往前蹭。 第一天,我还只是遥遥的看见一个红点。 到了第二天,我就能看清楚他的身形。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到了第六天,我连他手上的戒指都能看的清楚了!怒瞪,是无用功。 因为阿尘一副‘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的面孔,还时不时的lou出‘不关我事,只不过凑巧,路跟桥重叠了而已。 ’的表情。放屁!真是欺人太甚!原来他早先说,什么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他的决定,都不会变,原来是这个意思!?反正,他就是打定了主意,黏在我屁股后面,我跑,他追,我停,他守。 说好听点,就跟月亮边上的守护星星似的。 说的难听点,那就是盘旋在半死不活动物上空的秃鹰。 只等着那动物断气,它就好在第一时间内,扑上来!气不过,虽然跑不掉,可我还是时不时地纵马疾驰。 只可惜,每次我累得跟狗似的,在那里喘气。 而他老人家却是脸不红、气不粗的kao在马背上。 有一次更过分,居然还递上一个水袋。 说:“歇歇再跑,没关系。 你的马还能再撑一阵。 ”是!我的马能撑,我就不能了,是吧?关键是,谁要喝你喝过的水啊!结果那天,跑跑停停的,就错过了宿头。 好在已经在比较温热地地段了。 冬天的夜晚虽然冷,可也不会冻死人。 不然,我一定扒了他地猪皮,做褥子!跑了一天,我已经手脚发软的,没力气拾柴禾生火了。 我看着阿尘,抱着一堆柴,先是堆在我身侧几仗远的地方。 后又往前挪了点……又挪了点……见我瞪他,皮皮的说道:“那边风大,还是你这边好。 ”幸亏老天爷开眼了,让我碰上一队护镖的。 人家看我一个人,怪可怜的,便叫我过去与他们同坐。一群大老爷们中间。 很突兀的,夹杂着一个女人。 脸上有些粗糙,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风霜。 一见我,就拉着我地手,拽到她身旁,捏了捏我的脸蛋,笑道:“瞧着丫头水灵的,我一看,就想起我家二丫。 ”旁边的一群男人轰然一笑。 其中一个说:“得了王姐。 你们家二丫那个泼辣劲,可不是人家小姑娘能比得上的。 ”“去去。 我们女人家说话,你一爷们,cha什么嘴?”被称为王姐的那个女人回了一句之后,那些男人也就笑笑的不再言语。 任着她拽着我不放。“丫头,跟你男人吵架了?”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搞得我很郁闷。 斜眼瞪了一眼阿尘,他可怜兮兮的守在营队最外圈地火堆旁,一边烤手,一边往我这边看。“不是,他不是我男人。 ”我愤懑的挑了挑火堆里的木头,那火焰瞬间便蹿起老高,就像我最近每次看见阿尘脸的时候一样。王姐哈哈一笑,道:“小两口嘛,哪里有隔夜仇?还不是床头吵完了,床尾和?我那丫头也总跟她男人吵,在**滚一圈,就没事了。 ”男人们一下子哄笑出声,我咬牙切齿的瞄到,有人凑到阿尘那个火堆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居然给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装什么啊!就你那脸皮,比猪都厚,装什么纯情!我闷闷地不说话,王姐以为我害羞了,自以为了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跟我闺女,都是有福的。 男人啊,哪个耐烦追在女人身后?还不是得了手,就丢到一边?”她突如其来的正经,弄得我有点措手不及,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她正拿了根棍子,随意的晃着,有些出神的看着火堆,喃喃自语:“当初,他要是也追上来……我也就……”见我看着她,微微的笑了笑,眼角和嘴角的周围堆叠着,一齐冲着我笑:“丫头,听大姐地话,别跟他制气了。 我看得出,你男人是真地喜欢你,就这么会功夫,他都往这边看了八回了。 再说,瞧他的样子,也是个功夫不错地,要真是不耐烦了,直接抓你回去,不是简单?何必这么殷殷切切的跟在你屁股后面,由着你乱跑?”是爱,还是执着?这么久了,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是爱吧,不然也不会那么舍不得。 只是,一次一次的,我怕啊……爱又如何?缘分尽了,还不是一样要分开?“傻丫头,别听那帮牛鼻子老道胡诌。 什么缘啊、份啊的,还不都是心而已。 你喜欢他,想跟他在一块,那就粘着他。 等真到了那一天,再想,也不迟。 大不了就是随着他去了,这世上还能有什么大的过死去?”我有些怔愣的看着她,心吗?原来都是心吗?心动,心痛,心死,再心动,我跟他之间,兜兜转转的,似乎连死亡,都已经跨越……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很可怕。 一直是他,永远都是他。 若是。 我不爱了怎么办?若是,他还爱着怎么办?原来,分开,不是最痛苦的结局。 原来,曾经美丽地爱,最终变作令人嫌恶,这。 才是最悲哀与心痛的。当我被一声‘娃娃!’惊醒的时候,才发觉。 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到林子里了。 一转身,阿尘正跟在后面,朔月的夜晚,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的,就好像茫茫夜海中地一盏明灯:“娃娃。 你别乱走。 ”“你别过来!”我向后退了一步,心中依旧一团乱麻,理不清,想不明。“夜里凉,快跟我回去。 ”阿尘不顾我的反抗,依旧是往前走了几步。他进,我退,再进。 再退。 就是讨厌他这样!我都说,不要往前了。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怨,却转瞬间却被惊恐所取代。 一脚踩空地我,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心中想着:谁他妈说悬崖边上不长树的!手,被阿尘抓着。 只是。 因为我们之前尚还隔着一段距离,所以他只来得及抓住我的指尖和一段衣袖。 另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扒住了边上的一棵树。“别怕,娃娃。 很快就好了,别怕。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想是吓坏了。 可单是抓着指尖,实在不好用力,他的另一只手又腾不出来,只得叫道:“娃娃,你用力抓着我地手,我拉你上来。 ”“阿尘。 ”我突然有点想哭。 不是被吓的,单纯只是因为鼻头有点酸:“要是我们下辈子还这样。 怎么办?”“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抓着我的手!”黑夜中,有一颗晶莹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脸上……是泪么?我仔细的看着他……一双明亮的眼……原来,是汗。 是我傻了,这种时候,谁有空悲春伤秋。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人才会想着,最重要的东西。“若是下辈子……”我地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尘厉声打断:“闭嘴!谁耐烦管那么远的事。 ”许是他过于激动了,拽着我的手晃了一下,本就只是握着我的指尖,这一晃,直接就滑了出去,只剩一段袖口在他手里。 阿尘惊得瞪大了眼睛,突地松开原本抱着树的那只手,一把拽住我滑拖的手腕。 只是没了着力地点,不能拉我上去不说,自己还往前滑了点。身子一沉,我突然觉得脚尖蹭到了什么,疑惑的低下头一看,满脸的黑线。上面的阿尘只看得到我低了下头,然后浑身一震,赶忙叫道:“娃娃,别看!别看啊。 ”突然觉得之前那些想法简直是可笑之极,仰起头,我看着阿尘焦急的双眼,笑着道:“你先放手吧。 ”“你做梦!”他难得咬牙切齿的跟我说话,今天居然一连两次,也算是破了纪录。我说:“没关系,你放手。 ”他的身子随着我一同,缓缓的向前滑。 地面上没有着力的地方,阿尘试了几次,也没能止住势头,最后他极轻松的一笑,道:“这次,终于不用满处去寻你了。 ”我也笑了,极绚烂地那种,笑颜如烟花般在他眼中盛开。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释然了。 他在此刻,不愿放手,便已尽够了。阿尘地眼神缠绵如细丝般包裹着我,渐渐的,变作了愕然,看着止住了下滑势头地我,他似乎一瞬间有点搞不清状况,眨了眨眼睛。我手上一用力,把他往下一拽。 滑出来的瞬间,这家伙居然还有时间反映,一把托住我,自己先着了地。 只是一落地,又开始傻愣愣的看着上面突出来的那片土台子。可不就是山路上面突出来的一个平台,不过是因为太黑,角度又太直,我俩惊慌之下,竟然谁也没发现。 里外里就一人来高的‘悬崖’,我们居然还上演一出生死恋……真是……丢人!我趴在阿尘胸口处,缓缓的喘着气。 阿尘愣了一会,突然开始大笑,震得我在他身上都扒不住了,软绵绵的滑到一旁……久了,我也开始跟着他一起笑,两个人,疯子一般的,狂笑了好久。半晌,我摊在他身上,累的趴不起来。 阿尘难得的粗喘着,用额头抵着我的脑门。 我笑韵犹存的咧着嘴角,断断续续的道:“我、做了个梦。 ”他闭上眼,‘嗯’了一声。没好气的拽了拽他的头发,我抱怨道:“梦里,你总是欺负我。 ”“是吗?”懒洋洋的声音,戏谑的口气……那个欠扁的阿尘,又回来了:“那我现在,补偿你好了。 ”一声惊呼,一世缠绵。一梦如是,秋水长天。《 终 》-------完结了~!!!!!撒花!跳舞!!!感谢所有看过我的书的亲们~某尘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故事,能坚持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某尘一起床,就会想:啊,今天还有人在等着看呢……之后,就不敢再偷懒了。另,吼一句:终于摆拖了职业鼹鼠的称号啊!姑娘我终于把处女作有始有终的完结了啊~(自我兴奋ING)那个啥……(对手指)MS有些地方还没有交代清楚哈……回头我整点番外放在公共区好了……表PIA偶啊……PIA也不许PIA脸!最后,再给某尘的新书做个广告:书名:《山鬼谣》书号:1093271一句话简介: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丫头和一群妖孽杀手之间的小故事。 是妖孽哦,是真的妖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