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严建家,冯剑见柳梅表情黯淡,就问:“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啊?”柳梅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有些后悔,早知这样,真不应该来这里。”“怎么了?”冯剑奇怪地问。“你刚才没有看到严伯伯有多伤心吗?像他这种年纪,或许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看着希望变成失望。我也没有想到,他对江波的期望会这么高,这个江波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冯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这就是法律。法律是不讲人情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什么好坏之分。纵使他有一万个理由,但只要触犯了法律,还是不能逃脱制裁。”柳梅沉默了许久,才表情凝重地说:“我突然觉得很累,对这个案子有些厌倦,或许你不希望听到,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个案子如果不需要破那该多好!”冯剑惊讶地看着柳梅,柳梅苦笑了一下,“你不觉得那些死的人本来就应该死吗?就算真是江波杀了他们,他们也只是得到应有的惩罚,江波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得不到任何好处。”“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不应该是一个执法者说的话。如果人人都可以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去惩罚坏人,那还要我们这些法律工作者干什么?世界不早就乱套了?”柳梅没有说话,这些道理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她那样说本就是一时的情绪,在冯剑面前,她觉得不需要遮掩,心里话往往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冯剑微微笑了笑,“是不是你现在开始同情江波了,甚至希望他能不受到法律的惩罚?”柳梅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无异于默认,她的心里确实开始矛盾起来,她自己都不能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对江波的看法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就因为严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