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旭、蚩木图见到此情此景,俱是无力抽身,吓得肝胆欲裂。只见那蛇首的血口几乎已咬住颜荃儿的脖颈,却听“啪啦”一声,那蛇首一声嚎叫,张开的血口顿时不再动弹。颜荃儿随着那缠在身上的藤蔓直直向下坠去,一道人影一闪,便见颜荃儿被一人稳稳接在怀里。“爹爹!”“神上!”黄旭和蚩木图俱是发出一声惊呼,原来却是蚩离及时出现,果断将蛇首砍断,方才救下颜荃儿的性命。那蛇首被黄旭拨弄至地上,仿佛又活了一般,从地上直直跳起,仿佛心有不甘,又向颜荃儿小腿咬去。黄旭、蚩木图俱是一惊,想要拦时已是来不及了,都是惊得大叫一声。蚩离一声轻喝,却听“噗嗤”一声,那蛇首仿佛遇到什么阻碍一般,霎时间化为齑粉。黄旭、蚩木图俱是长舒一口气,想要上前去看颜荃儿,却被蚩离伸手拦住:“荃儿小姐方才被树枝死死缠住,此刻血脉不通,还待我帮她疏通血脉。”经过一番打闹,蚩离府中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蛊母此刻也是闻讯赶来,见到此情此景,大为吃惊,惊叫了一声:“树鸟!”待黄旭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蛊母听,蛊母放才放下心来。却听蛊母道:“这树鸟乃是九州之外极为罕见的植物,据说只在南荒有过一株,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也能看见!”蚩木图道:“这便是南荒的那一株树鸟!”蛊母一愣,点了点头道:“据说这树鸟生有六首,攻击性极强,且以肉为食,便是猛犸、巨象被树鸟盯上,最终也只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今日荃儿能够留得性命,也算是侥幸!”说完回头看蚩离已经为颜荃儿调理完毕,虽然仍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均匀,显然是已无大碍,躬身道:“多谢神上及时出手相助,救下荃儿性命。”蚩离道:“惭愧惭愧,此乃老夫所种的树鸟,若是害了荃儿小姐的性命,我便真是罪过大了!”蛊母道:“这树鸟的珍贵之处老朽也是知道了,神上能够为了荃儿性命不惜损毁神木,老朽感激不尽!”蚩离道:“哪里哪里,我们还是赶紧送荃儿小姐回屋休息吧。”一行人送颜荃儿回屋休息,蚩离见再无他事,便转身告辞,蚩木图倒是依依不舍,想要留下照看颜荃儿,蛊母不好拒绝,却是被蚩离一顿呵斥,乖乖离去。黄旭看着蚩木图颇为幽怨的眼神,倒是觉得颇为好笑。待众人离去,屋内便只剩蛊母、黄旭与熟睡中的颜荃儿。蛊母一声哀叹:“你们为何如此不小心,寄居他人篱下,我们还是小心为好。”黄旭点了点头,却听蛊母道:“本来我想明日便与蚩离告别,哪知道却发生了这等事情。荃儿自幼身子娇弱,被这样一折腾,起码还要耽搁一二日。也罢,你且回屋休息吧,这里自有我照看。”黄旭本来还待留在屋内照看颜荃儿,但看蛊母面色严肃,也不好再多做逗留,只好转身出门。黄旭正欲回屋,却听身后有人喊道:“黄兄!”回头一看,却是蚩木图站在屋外,神色局促,似乎忧心忡忡一般。黄旭转身问道:“木图兄弟,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还在这里干什么?”蚩木图尴尬一笑:“我也知道这么晚了打扰黄兄休息实在不妥,但我有些话憋在心中,当真是难受的很,所以深夜打扰黄兄,不知道黄兄可否给点面子,咱们聊上一聊?”黄旭微微一愣,点头道:“自然是没有问题,我们便在这里谈么?”蚩木图急忙道:“怎敢怠慢黄兄,我已经备好酒菜,只等黄兄大驾光临了!”黄旭拱手道:“木图兄当真是太客气了!”月色朦胧,夜风微凉。黄旭被蚩木图引至一个颇为别致的花园之中,一座小亭台立在园中,四周流水环绕,水鸣如佩,小桥轩榭,倒是诗意无比。一阵酒香从亭中传来,黄旭隔了数丈远便早已闻到,不由叹了一声“好酒”!蚩木图嘿嘿一笑:“自然是不敢怠慢黄兄!”蚩木图将黄旭引入亭中,便见桌上酒菜具备,菜色鲜艳,诱人无比。蚩木图先是一个劲的向黄旭敬酒,饶是美酒香醇,黄旭也支撑不住,问道:“木图兄,你到底有何事相问,直说便是了!”蚩木图微觉尴尬,挠了挠头道:“木图敢问黄兄,黄兄和荃儿妹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真的是才认识么?为什么感觉你们十分亲密呢?”话一说完,蚩木图便觉得说的不对,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倒是显得自己太过心急,急忙道:“木图想到啥说啥,还望黄兄不要见怪!”黄旭听罢心中暗笑,早便知道蚩木图对颜荃儿喜爱非常,刚才蚩木图邀请黄旭之时,便知道与此事必然相关,如今看来,果然猜的是八九不离十。当下笑道:“这木图兄你倒是多虑了,我和荃儿妹妹却是初识不错,不过荃儿妹妹生性善良单纯,对谁都是很好的。难道木图兄你没发觉么?”蚩木图尴尬一笑,道:“黄兄说的对,这倒是木图多虑了!真是庸人自扰,庸人自扰!”黄旭笑道:“我知道木图兄你喜欢荃儿妹妹,不过既然荃儿妹妹说过要嫁给斗蛊赢过她的人,你便应该好好练习蛊术,争取早日赢过荃儿妹妹才是!”蚩木图点头道:“黄兄此言甚是,不知道黄兄蛊术如何,不知道能否指点木图一二呢?”黄旭听言一愣,自己哪里会什么蛊术,仔细一想,却是恍然大悟。原来这蚩木图哪里是想要自己指点什么蛊术,而是想知道自己实力如何。蚩木图怕是早已将自己视为情敌了。然而自黄旭知道自己性命无多时起,便早已将这情爱之事抛在一边,对这种事情早已是不放心上,如此看来,蚩木图倒真是庸人自扰,不过蚩木图对颜荃儿喜爱之深倒是可见一斑。黄旭哈哈一笑道:“木图兄,我黄旭不是南疆人士,对这蛊术可是一窍不通,木图兄真是高看我了!”蚩木图摇摇头道:“不对,我可以感到你身上有一个极为强大的蛊的味道!还请黄兄不要谦虚了。”黄旭闻言顿时愣住,思量半晌,方才想起自己在那日石穴中所收服的“蛇蛊”,然而自己对那“蛇蛊”实在是有些畏惧,生怕某日这“蛇”暴起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便托付蛊母帮自己代为看养。黄旭自己不知如何向蚩木图解释,只好胡编乱造道:“木图兄弟,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身边的蛊母乃是万蛊之母,她老人家对我关爱有加,说是我初来南疆,极为不安全,便往我身上添了些猛蛊的气味,说这样的话一般养蛊之人便会以为我是高手,便不敢对我出手。这蛊术一事,我倒真是不会,木图兄是多虑了。”蚩木图方才喝了许多酒,此刻也有些不清醒,听了黄旭的话,竟然没有怀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你身边有蛊母大人呢!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黄兄见谅。”蚩木图见黄旭不懂蛊术,自然断定黄旭对自己再无威胁,心情大畅,当下和黄旭谈天说地,敬酒吃喝。黄旭这一日颇为劳累,对于蚩木图的如此盛情,当真有些吃不消。推脱半晌,方才得以脱身。待黄旭回到屋中,已是满身疲倦,稍加洗漱,便欲上床休息。黄旭正待吹灯睡觉,却听见“嗖”的破空之声,一块石头从窗户中飞入,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出门,门外却是空无一人,看了半晌也没有动静,于是无奈转身回屋。欲吹灯时,却是又一块石头飞入,不偏不倚,正正砸在黄旭脑门之上,虽然力道不大,但是却颇为疼痛。黄旭大为恼怒,出门看时仍然是空无一人,满腔怒火,也不知向谁宣泄,顿时也没了睡意。黄旭寻了半天也未见一个人影,当真是恼怒非常,无奈转身回屋,推开房门却见到一人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黄旭脸上蓦地露出喜色,惊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