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裂的友谊(一)

头痛欲裂，我感觉好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头上，好沉好重。我忍着脑袋上传过来的剧痛想要睁开眼，可一当我撩起眼皮，一道强烈的白光便刺了过来，像万道尖针，刺得我马上又合上了眼睛。“菁菁，菁菁你醒了？菁菁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哽咽的声音，夹杂着破碎般的沉痛。我努力睁开眼，眼见一个模糊的白影子，慢慢地影子变得清晰了，更清晰了，连她那双红肿的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望着婉路，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大脑属于休克状态，接着那些记忆碎片便翻江倒海般地涌了过来……“婉路……”我嗓子好干好涩，眼泪流下脸颊，“婉路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炫耀自己了……”“菁菁，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恨我，真的不要恨我……”婉路那双没有焦距的黑色眼眸，蓄满泪水，晶莹的泪花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滑下。突然她扑倒在我的病**，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起来。“醒了？来，把这药吃了。”芯姐姐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温和地笑着，“哎呀，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越来越野蛮，一点儿也不淑女，你看你伤成这样子……”我接过杯子，一口把药吃了进去。我望望旁边墙壁上挂着的那面大镜子，看见一个裹着层层厚纱布的陌生脑袋。隐隐地，我又觉得头疼了起来。真狠，欧阳水E那臭丫头还真狠啊！“你别哭啦，乖，你别再哭了！”芯姐姐温柔地拍拍婉路的头，然后接着对我说，“听婉路说你们两个闹别扭啦？哎呀，真是小孩子，我学生那会儿也是这样的。你看婉路现在不是很后悔吗，你就原谅她了好不好？估计等下你还得挂两瓶消炎药水，你们俩趁这个时间好好谈谈吧，有什么化解不开的结呢？都是些长不大的孩子啊！”说着芯姐姐摇摇头去了外面那间屋子。“都怪我，菁菁……要不是我说了那样的话……”婉路还是埋着头在哭，呜咽声越发大了。“婉路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最怕你哭！我真没怪你的意思，是我不好，我总是那么自私，什么都只想着自己，一点儿都不考虑你的感受。我这个朋友不合格，你讨厌我是应该的……”“不，我一点儿都不讨厌你。”婉路急急地打断了我的话，“你总是那么开朗，那么活泼，遇到了什么事情都笑脸面对。你对谁都那么单纯可爱，对待事情都认真而执着，谁都会喜欢你的。我……我也很喜欢你的。”“可是……可是你今天早晨说……”“那是骗你的。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在乎，站在你身边看见大家喜欢你羡慕你，身为你朋友的我是很自豪的。我情愿永远被遮在你后面看着你发光放彩，因为我喜欢看见你笑，喜欢看见你开心的样子，你笑的时候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你开心的时候能让我也变得快乐起来。”婉路努力地辩解着。她终于敢抬起头来看我了，她的脸庞上依稀挂着泪痕，但是神情却是很温柔很温柔，像是在说自己心爱的孩子。可我却不确定婉路的话，我的眼泪没有停，我依稀记得婉路说的那句让我揪心的话，它现在还萦绕在我的耳边，徘徊不走。“骗人，婉路你在骗人。我知道你很温柔，你看到我受伤了才不忍心伤害我，其实你是讨厌我的，我知道……”“不是这样的，菁菁，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可以发誓！”婉路急得脸都红了，看着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只好又急得掉眼泪豆子，“我真的没骗你啊。”“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绝交？”“我……这……”婉路语无伦次，她的眼睛呈现出从来没有过的迷茫，透过我，不知道望向了哪个遥远又遥远的地方。“是吧，你还是说不出原因吧？你就是讨厌我，我知道的，我知道！”我激动地叫起来，头向后一仰，撞向坚实的白墙壁，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痛得我龇牙咧嘴。可是这同婉路说出的那些决裂的话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真的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婉路会离开我，似乎在我的生活中她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她站在身边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一旦少了她，心里就空落落的，会很痛、很寂寞。我记得小时候我们老计划着将来，说什么长大结婚了，如果我们养的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做夫妻，如果两女就做姐妹，两男就做兄弟……可是现在，还没有到以后呢，我们的感情就破裂了。“真的不是的，菁菁……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发现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这个好朋友。为了爱情丢弃友情的人是傻瓜，我不要当傻瓜。”婉路看着我凄楚地笑了。她抓着我的那只手在用力，我知道，这是她又在下什么重大决心了。“什么啊？婉路你在说什么啊？为了爱情？……难道你也喜欢子捷？或者你是喜欢杜德跃？”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真的不知道婉路在说什么。婉路喜欢的一直不都是林逸那臭小子吗？难道这是她对我施的障眼法？“不，我喜欢的是阿逸，一直是阿逸！”听到这里，我刚准备歇口气，却又被婉路后面的话给吓到了，“可是阿逸他……他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可是他姐，亲姐姐！”我居然在这时候很没人性地笑了，可是我是真的忍不住了嘛，难道你们不觉得婉路说的话真的很离谱吗？林逸喜欢我？林逸居然会喜欢我？我想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令人发笑的了。婉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恼怒地说，“菁菁！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在很小的时候，阿逸就老是跟我说：‘这一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屁丫头抢走的，我们是快乐的一家人，幸福的一家人，谁也拆不散我们！’你知道为什么阿逸总是阻止你的恋爱吗？那不是他调皮的表现，而是他真不愿意让别的男孩子把你抢走。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我喜欢阿逸但是我只能是默默地喜欢他。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努力，因为我知道他喜欢你是不现实的，所以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努力，自己还有希望……可是当我看着他一次次地破坏你的恋爱，我的心就越加寒冷了。就在那天，也就是你要去拍摄的那天，我把他约了出来，因为我想赌一次，赌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可是，我还是失败了……他对我说：‘对不起，我不会让任何人插进我们幸福的一家的，即便是你，也不行！’呵呵~~~听了他的话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我只是如释重负，一直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告诉我——他是不会接受我的，而现在，我得到的只是一个答案。”我静静地听着，没了言语，是震惊让我开不了口。婉路忧伤的脸庞在我眼前晃荡着，她一张一合着的嘴巴在继续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后我无法抬起头来面对，因为只要一看见你的眼睛，我就会想起阿逸，然后我就会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得透不过气来……菁菁，我是个懦弱的女孩子，面对很多事情我只知道逃避，就连……就连我们的友情……我都逃避了！可是你却为了我跟欧阳水E打架，我觉得我真不是个人，我今天早晨怎么能对你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吗？虽然我这种人不值得你的原谅……”“不，不，不！婉路这不可能！你知道林逸他一直都对我不好，他老是欺负我，把欺负我当做他的乐趣，他抢我玩具，抢我电视，还抢我红烧肉……”我惊恐地摇着头，叫我怎么相信婉路的话呢？那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以为林逸是讨厌我的，突然在这一刻变成了喜欢，谁能接受得了？“相信我吧，我记得有一天阿逸对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看，屁丫头又生气了。哈哈~~~真好玩，我就喜欢逗她，喜欢看她被我逗得生气然后暴跳如雷的样子。’你知道吗？对阿逸来说，逗你就是喜欢你的一种表现！”婉路叹着气看我，无奈又无奈，“输给谁我都不会甘心，可是我却偏偏输给了你。菁菁，有时候我真的好想恨你一场，那样我还能减少点痛苦。可是一当我看到你难过了，我就会感到更难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不起，婉路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把抱住了婉路，眼泪淌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让你那么痛苦可是我自己却不知道，我还一直那么快乐，那么高兴，却没有来安慰你……”“不怪你的，真的不怪你，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菁菁，我想过了，爱情没有了，我至少还有友情，我不能傻到失去了爱情还要抛弃友情！我要埋葬这份爱恋，永远地埋葬。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是最好最好的那种朋友……”“会的，即使你不要菁菁，菁菁也会赖皮地缠着你的！”我和婉路紧紧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为什么会这样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上天在跟我开一个玩笑，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以后，以后我该怎样面对林逸啊？还有要是让妈妈知道了该怎么办？啊——头好疼啊！我甩甩昏昏沉沉的脑袋瓜，真希望自己就这样睡下去不要醒，永远不要醒，那样我就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用去想了……“哎呀哎呀，虽然你们都是女的，但是也不可以抱得这么紧啊，就不怕我吃醋么？”就在我和婉路紧抱在一起，一边感慨着这苦难的人生、悲惨的命运，一边留着大把大把的眼泪兼号啕悲鸣的时候，一个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声音响在了我们的头顶。我抬起头，看见笑得一脸可恶的杜德跃。“我……我们……”婉路急急地松开了抱住我的手，急急地站了起来，脸瞬间变得通红。“你来干什么？”一看到杜德跃这家伙我就没好气。都怪他啦，干吗总是把我和他的感情搞得这么黏糊，害得我被他甩掉的丫头误解，结果被暴打了一顿。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尽揽上这倒了八辈子霉的破事？！我正在愤愤不平呢，结果杜德跃后面说出来的话更叫人气急败坏：“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现在看来，你除了样子丑了点外，没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嘛！”“你……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也不想想我这个样子是谁害的，你居然能说出这么丧尽天良没心没肺的话来……”说着说着，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裹着一层厚厚纱布的脑袋，不禁悲从中来啊！呜呜~~~想想以后我要顶着裹得像个包子的脑袋，在学校里、在家里、在大街上四处晃悠，我就心里难受。哇啊啊~~~我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杜德跃满脸可恶的笑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会儿他正伸开了胳膊，一个跃步走到了我的床前，“宝贝，我有权提出申诉，享受公平待遇。快给我个拥抱吧，国家规定不能歧视男性。”还没等我来得及说不，一个大大的拥抱已经袭击了我。杜德跃螃蟹一般的爪子，把我牢牢地卡在了中间。他居然还能在这个时候恬不知耻地说：“好，好，宝贝，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热情澎湃的心和你欢迎我的程度了，谢谢谢谢。”“不用谢！”我冷冷地说，同时嗖地伸出胳膊，赏给杜德跃的帅脸结结实实的一拳。这家伙太可恶，脸皮太厚了。总是能在我在先一通的脾气还没有爆发之前，马上又激起我下一通脾气的诞生。“哎哟，你怎么能打人呢？打人是不对的。”杜德跃装做很委屈的样子对我眨巴着眼睛，然后又笑了，“女孩子要矜持、要淑女，那样才逗人喜爱。哪像你，只会动粗。”“你管我？！你还不是一样，长相和性格都很粗鲁！”我扬起头一脸的不服气。然后我看见杜德跃并不在意地摇摇头，只是看着我笑，心里更气了，“笑，笑，笑，笑你个大头鬼！看到我被揍成这样你开心了？你满意了？现在跑来看我笑话，来取笑我了是不是？哼，你笑吧笑吧，我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我虽然说得这样气壮山河毫不在乎的，但是满脸愤怒的表情早就背叛了我，这惹得杜德跃笑得更加夸张了。“哪会？我最疼你了，你要是受了欺负，我一定帮你出头。说，你想让我怎么样？”杜德跃索性坐在了床沿，把他嬉皮笑脸的脸庞凑了过来，有些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一向都不揍女人的，这怎么办才好呢？”“别，杜德跃，你别。”被我们晾在一边尴尬着的婉路这时候突然冒出了话头，让我和杜德跃不得忽视她的存在，“其实欧阳水E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真的！刚刚就是她告诉我菁菁是为了我才和她们打起来的。虽然她说话的表情很不屑，其实我知道她是觉得愧疚了才告诉我的。杜德跃，我觉得你应该要自我检讨一下，欧阳水E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你造成的，你玩弄了她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她会这样做也只是证明她很爱你，很在乎你。而你却在这里像个局外人一样漠不关心，还可以眯起眼睛笑嘻嘻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实在是很过分么？”高昂起头来勇敢地直视着杜德跃的眼睛，一脸替天下弱女子打抱不平的充满正义感的婉路，让我不得不对她肃然起敬起来。太好了，真的说得太好了，我真想拍着巴掌然后举双手赞成。她说的都是我心里想的啊，只是我无法用言语把它们表达出来而已。婉路啊婉路，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勇敢了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呢？我发现今天的你真的好勇敢好勇敢啊。杜德跃微微张大了嘴，很是吃惊，也许他没有想到会受到婉路这温文尔雅的女生的指责吧！他静静地看着婉路略一颔首，然后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的表情：“嗯，我想你说的是对的。让你的朋友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很抱歉，也感到很难过。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请求你什么，但是我对她是认真的，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决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请相信我，把她交托给我吧，拜托了！”说着，杜德跃飞快地站起身，对愣愣地站在一边的婉路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这个傻傻的样子真像个好笑的呆瓜。讨……讨厌，杜德跃他这是在说些什么傻话啊！两朵红霞迅速飞上了我的双颊，我变得非常的不好意思起来。从来没有看过他露出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哦，至少对我就从来没有过。哎呀呀，看来菁菁我魅力无穷光芒四射是不争的事实啊，连杜德跃这种对待感情毫不珍惜的家伙也会钟情于我，看来我离倾国倾城距离不远了。我笑眯了眼睛，又陶醉在我小小的自恋天地里了。婉路看着杜德跃真挚的脸也不知如何是好，傻傻地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对不起，也许我说的话太唐突了，可是我的的确确是在请求你。”杜德跃又是一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如果手里拿个帽子以显得更加绅士了，现在呈现在他脸上的除了诚恳一无所有。婉路你就快答应他了吧，只怕你再不答应人家，就要哭鼻子了，呵呵！“什……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她好朋友而已啊，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问我？”婉路来回绞着自己的手指头，眼睛里全是惊慌失措。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然醒悟，“哦，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你陪菁菁在这里聊吧，拜拜。菁菁再见，下午我再来看你，我会记得给你带吃的。”我就像是在梦游般地傻笑着点头，我现在仍旧陷入在刚刚的欣喜之中无法自拔。哈哈~~~杜德跃竟然会喜欢我？他居然会喜欢我？真是太让人高兴，太让人欢欣鼓舞啦。看他平时拽拽的，还老欺负我，捉弄我。哼，这下好啦，他喜欢我啦，我就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好好把我原来受过的耻辱全部奉还。“终于把她打发走了，还算是个聪明的丫头！”杜德跃看着婉路离去的背影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然后坐回到了我的床边，“是吧，宝贝，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嘿嘿，嘿嘿嘿嘿。”听不进听不进……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整人的计划，我要怎么来整治杜德跃这个家伙好呢？先对他很好很好，然后再突然对他不理睬？嗯，一定要来回折磨他的心，直到他再也无法承受……哇哈哈哈~~~我发现我林菁真的是个天才。“易拉罐，你这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杜德跃摇了摇我的肩膀，洞悉一切地笑了起来。“我感觉我的头顶有天使飞过，好幸福哦！”我望着天花板上“吱吱”转动着的电风扇，唇角勾起了一抹坏笑！“哈哈，那你就快点祈祷吧，祈祷天使在飞行的时候能够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吊扇打到头了，那样就死得难看了。”杜德跃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却说出一堆大煞风景的话。“你……”我叫，接着又笑了，打着心里的小算盘，“杜德跃你喜欢我啊？”“谁？我？”杜德跃装傻似的，看着我坏笑着他也跟着坏笑了，“嘿嘿，是啊，很喜欢呢，答对有奖。那么，我就奖励你一个热吻吧！”然后杜德跃“嘿嘿”憨笑着突然欺身上前。“滚！”我吼，然后极力推开杜德跃。这个该死的家伙，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看样子他刚刚说的话也不过是为了打发婉路离开的胡言乱语吧，我怎么就当真了呢？哎，还害我白高兴了一场。谁？隐约我感觉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在偷窥这房里的一举一动。我灵敏的视线探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窗外有人。哎，难道是我的错觉么？我以为站在门口的是徐子捷，我以为在他知道我受了重伤之后至少会跑来看看我的。结果我又错了，他是真的不在乎我，毫不在乎。我定定地望向门外，心里开始无止境地空虚起来。突然，我惊讶了起来……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门外的地面上有一条被拉长的灰色影子，它在正午太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诡异了。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啊……就在我揉眼睛的当儿，那个黑色的影子一晃即逝。我迅速拔掉手中的点滴，发了疯般地跳下病床，不顾杜德跃的质疑和阻拦，光着两只脚丫子朝门口跑去。然后……我看到一个穿一身黑色休闲服的正飞奔着离去的挺拔背影。子捷……那是子捷……不会错的，我知道一定不会错的。熟悉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奔跑姿势。我想追上去，可是昏昏沉沉的脑袋让我一阵目眩，我扬着头笔直地朝地上倒去，却掉进了杜德跃的臂膀。“怎么了？快去躺着吧！”杜德跃护着我往房间走去，然后扶着我上了病床。子捷……我伸出手，却发现老是够不着他。你为什么要跑呢？你来看我，是不是证明你关心我？是不是证明你喜欢我？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你那样无奈啊？我好想知道，我该怎样才知道呢？对了……日记！我记得杜德跃曾经跟我说过来着，徐子捷是记日记的，他会记日记的！只要我拿到了那本日记，那本关于一切一切的日记，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我的头深深地陷进了白色的软绵绵的枕头里，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那本日记，就这么决定了！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