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隐隐的月光,聂远慈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房间门口,不禁大吃一惊。“经风?!……你怎么在这儿?”“聂先生,我现在没办法跟你具体解释,这里很危险,你先跟我一起走吧!”说着,晋经风打开了房间的灯,聂远慈发现他并没有穿外套,晋经风并不是一个失礼的人,尤其是看到他现在的的样子,聂远慈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危险?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你一定是吓唬我,其实是来找我聊天的吧?……”聂远慈望着晋经风,显然他的醉意还没有清醒,眼神中还有些迷离。“聂先生……你喝酒了?”“没有啊,我可没有醉……”说着,聂远慈站起身来,拍了拍晋经风的肩膀,“说实话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想找你好好聊聊,但是又怕你不方便……”说着,聂远慈的脸色微红,甚至可以闻到他的呼吸里,满是酒精的味道。“聂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可是认真的!你现在真的很危险,请你……”晋经风话还没说完,恍惚中,聂远慈突然用余光看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他猛的回头,只见一个男人手持尖刀向自己挥来!“啊!小心!”月光反射,一道清冷的白光划过,只见聂远慈将晋经风压在身子下面,而那人则一刀刺中了聂远慈的左腰,鲜血涌出,顿时渗透了聂远慈的衣服,一阵刺痛感传便了全身。“聂先生!!”晋经风大喊一声,后脑像被谁凿到一样!这个情景,同样也在晋经风的记忆中的八年前出现过——父亲那魁梧的身躯,曾经为了保护弱小的自己,将自己紧紧压在身子下面,一阵枪响过后,只剩下父亲尚有温存的身体和他满身的鲜血,为什么?老天总是要用这样的手段夺走自己身边重要人的生命?!顿时!晋经风一阵火起,愤恨的光芒从他眼睛中喷射出来,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枪,冲着身后的男人当即就是一枪!直中他的腹部。“卡森!你完蛋了!”只见一阵凉风吹乱的窗帘,月光照在了眼前凶手的脸上,凶手应声倒地,那凶手,正是法国料理厨师长的助手——混血男子,卡森。“聂先生……你没事吧?!”晋经风急忙扶起地上的聂远慈。“呵呵……”即使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聂远慈脸上依旧对晋经风充满善意的微笑,“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早年打仗的时候,中了三枪我都没有死……”“好了,你别再说话了……”说着,晋经风将**的被单扯成两半儿替聂远慈将伤口紧紧的包了起来。这时候,卡森突然倒在地上哧哧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异常刺耳,“你……你怎么会知道是我?连巡捕房都查不到任何线索,你怎么会……知道?”“你虽然狡猾,但是却是百密一疏,我一开始也是没有任何头绪,直到看到那条手绢——你掉在巷子里的那条涂满乙醚的手绢,我发现手绢的两段有一些奇怪的皱折,其实……那并不是什么手绢,那是法式料理厨师脖子上的领巾,而那些皱折,正好是厨师领巾的特殊的打结方发所留下的痕迹!所以从那时侯开始我就开始注意所有的法式料理餐馆的厨师!”“就评这点你就敢肯定那五个女人都是我杀的吗?你……根本没有证据!……”卡森几乎是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叫喊道。“卡森,你简直是在自掘坟墓!”“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受害的是五名女子?在海女神号上的那起案件,聂先生明明已经完全封锁了消息,而且在海女神号上的法国料理只有你们一个厨房!如果不是凶手本人,又怎么可能知道死的是五个人?!”“我……”“你杀害了那些女人,取走她们的器官作为你料理的食材!你这个十足的疯子!”说着,晋经风越发的恼怒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能够掌握食材选购和出入只有尤瑟纳尔先生,还让恩慈假扮诱饵想引他上钩,没想到知道他早已经失去味觉,如今厨房里你一手遮天下之后,我就发现我错了!真正恶毒的人是你!你竟然对恩慈姐出手!如今有想对想要招纳你还有你叔叔的聂先生不利!你无非是怕你叔叔答应了聂先生的招纳,自己的丑恶面目有一天会被聂先生发现!你这点鬼伎俩!还是到监狱里去耍吧!”“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卡森突然狂笑不止,“要知道我可是法国籍公民,在你们中国犯了罪最多也就是被遣送回过,晋经风,尽管你再怎么聪明,如今也奈何不了我!”卡色的脸上路出得意的神情,晋惊风更加恼火起来。“我说!你也太小看我这个参谋部副部长了!”这时,聂远慈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他费力的坐直身子,“如果是我以军政府的身份向法国领事馆要一个犯人!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不给吧!卡森,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的罪孽总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我们军牢里见吧!”听了这话,卡森顿时乍舌,他失去力气一般的倒在地上,失落的望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胳膊——那曾经轻而易举就取人性命的双手,如今却是这么的惨白无力,连握刀的力量都没有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我真的爱料理,用那些女人的器官做出来的料理,真的是美味极了……”卡森如此说着,脸上逐渐的失去的表情,只是倒在原地喘着粗气,而他的血,已经在地板上流成了河。“先生,我这就去叫医生……”说着,晋经风正要往出跑,突然,聂远慈一把拉住了他。“等等……我没有关系,请……请再在这里陪我一下。”聂远慈空气中突然充满诚恳的请求,想到他是那么奋不顾身的保护了自己,晋经风竟有些震撼起来。晋经风浅浅的一笑,原地坐在了聂远慈身边。这一刻,聂远慈觉得很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