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经风急忙站起身,拾起浴衣套在身上,向声响处望去,只是白皑皑的雾气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树丛里还在哗哗作响,晋经风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又问了一声,“有谁在那里吗?”依旧没有人回答,于是他索性走了过去。一片云彩遮住了月光,风有些寒冷,瞬间就带走了身上的温度。只见温泉后面是一片冬青树丛,树枝正在轻轻的摇晃着。晋经风拨开那些烦乱的冬青叶,顿时笑了出来----一只黑色的猫咪正在树丛中拨弄一只死掉的猫头鹰的幼仔。这时,那猫咪看到晋经风立刻吓的逃窜到围栏外。原来温泉的后面是一道铁围栏啊!漆成深红色的围栏,将五龙背山与旅馆隔开了。此刻,围栏外是一片漆黑,树丛遮住了视线,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晋经风正要离开,突然,云彩票走了,月光泼洒在五龙背山上。隐隐的只觉得于光里好像看到了什么,于是晋经风愣了片刻,回过头去,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慢慢的,只见围栏外面那一片黑暗的五龙背山脚下,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栋老房子的轮廓。房子没有亮灯,但是周遭所有的寒气好像都是从那房子里扩散出来的一样,随着吹过的一阵深山里的风,那房子发出了“呼悠、呼悠”的声音。晋经风感到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身跳进温泉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温泉之后,此刻的晋经风已经感到饥肠辘辘了,他整理好自己的行礼便来到了旅馆的厅堂。找了个还算明亮地位置坐了下来。马彻急忙把准备好的食物端了上来,都是当地的小吃,晋经风饶有兴致地开始品尝起来。(16 K小说网,手机站wap,16 k,cn更新最快)。这时。艳阳旅馆的门被打开了,随之飘进来一股醉人地丹桂花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晋经风放下手中的餐具,小心的打量着,只见从门口处走进一个美貌女子,她穿着一件嫩绿色的洋裙,身上披着一条白狐皮草。纤细而单薄地身体有些苍白。咦?!她不是……晋经风顿时吃惊,急忙迎了上去。“房小姐?……怎么是你?真的是好巧啊!”晋经风清楚的记得,去年自己曾在上海的一场交际舞会上遇到过这个小姐,当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正在对她谩骂,实在听不进去,晋经风便上前阻止了他,也就认识了这位上海轻纺学院校长的女“晋先生!原来你也在这里啊!这下不会孤单了。”房小姐会心的笑了起来,“上次帮我解围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呢。一直没有时间到您府上拜会,真是抱歉。”那女子有着一抹嫣然的笑容,粉红色的嘴唇。清澈明亮地眼睛,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拨弄着头发。看上去甚至有些害羞。“房小姐。你也是来这里度假的吗?”“呵呵……”那女子掩口一笑,“你忘记了吧。我姓莲啊!莲花地莲!”“哦!真抱歉,莲小姐,我竟然把您的姓氏都忘记了……”晋经风微微鞠躬,奇怪!明明记得她是姓房才对啊!而且“莲”这个姓氏也太古怪了吧!虽然在心里打鼓,但是晋经风还是礼貌将手放在腰上,莲小姐则轻轻挽起他地胳膊,两人并排走着,一同在桌前坐下了。这样一个西洋化地动作在周围人看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他们都瞪大眼睛望着这两个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人,他们地品行高雅的让人脸红。留声机里放着一首悠扬的音乐,莲小姐点了一杯红酒,淡淡的抿了几口,“我是前天到这里的,是来看我的丈夫……他在奉系军队里工作。”“你竟然结婚了?!真是另人失望……”大概是因为夫家姓莲吧,晋经风没有再多问,只是像个老手一样打趣着眼前的女子,“希望你依旧允许我叫你莲小姐。”“那当然,这样叫我比较亲切呢……”说着,莲小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们结婚虽然已经有一年多了,但是却不能经常在一起,他在部队里,每个月只有最近几天才有休假,所以我就从上海赶到这里,与他短暂的见一面之后再回到上海……哎……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一年多了吧……”不知道怎么的,晋经风突然想到了牛郎织女,新婚艳儿却不得相见确实是一件很苦闷的事。“那么这个月你见到你丈夫了吗?”“还没有……我还在等他的消息,如果他的休息日到了,就会来这间旅馆找我的。”莲小姐突然笑了笑,“不说这些了,你瞧我,竟然对你抱怨起来了,真不好意思。”“没关系。”晋经风端起酒杯,与莲小姐碰杯之后,将这鲜红的**喝了下去。之后的时间里,他又与这位算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聊了很多,甚至聊起了他在斩首镇的见闻,当然,秘密的那一部分始终没有说过。已经逐渐夜深的时候,晋经风也感到困倦起来,于是他提议先去休息。“好的,虽然我不是这里的人,但是来五龙背镇少说也有十几次了,明天我做你的导游,好好带你转转这里。”说着,莲小姐站起身。这时,对面桌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只见一个老头儿倒在地上,酒桌上的空酒瓶全部砸烂在地板上,玻璃渣四溅。“哎呀!冯大炮!你怎么这么会折腾人啊!不让你喝你非要喝!”老板娘梁夫人气的直跺脚,“马彻,快把这死酒鬼抬到楼上去!”“别……别碰我……我还能……能喝……”“冯大炮”是这个老酒鬼的绰号,他就住在离艳阳旅馆不远的地方,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喝个酩酊大醉再回去,有时候实在爬不回去的时候----比如像今天,老板就会可怜他让他干脆在旅馆里住下了。此刻,他倒在地上,耍泼一样歪着脑袋看着晋经风他们,嘴巴里含含糊糊的嘟囔着。“好了,不把你仍外面冻死你都算好的了!你还想喝啊?!”马彻将冯大炮两只胳膊架了起来,抗在身上一摇一晃的向二楼走去,“这老死鬼真沉!”“那个冯先生,每次来这里都能见到他喝的大醉,无亲无故的,有点可怜呢……”莲小姐摸摸下巴,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