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原道:“依小可看来,事无不可对人言,又有何不方便之处,难不成姑娘说的话还很秘密么?”武冰歆道:“若不秘密,我怎会要你随我到别的地方去?”那一旁久未开口的吴非士拱手道:“武姑娘请了!”武冰歆朝吴非士望了一眼,道:“不敢,这位老丈怎么称呼?”吴非士微微笑道:“老朽吴非士!”武冰歆皱皱眉头道:“老丈有何见教?”吴非士道:“若是老朽猜的不错,姑娘该是留香院主的千金了?”武冰歆哼道:“是又怎么?”吴非士笑了一笑,并不以武冰歆那种态度为忤,又道:“姑娘这趟随花和尚来京,恕老朽斗胆请问一句,令尊大人想必也来了?”武冰歆恶声道:“吴老丈,这是我家务事情,缘何你这般关心?”吴非士道:“老夫与武院主曾有数面之雅,算来也是旧交了,问一问该没有什么打紧!”武冰歆笑道:“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答复老丈这些问题。”顿了一顿,旋对赵子原道:“子原,咱们走吧!”赵子原大可拒绝她,可是不知怎地,就是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去,只好向吴非士和玉燕子拱了拱手,道:“两位再见啦!”说着,和武冰歆转身走下楼去。子朝赵子原望了一眼,道:“吴老师,刚才这少年看来和‘灵武四爵’有极大关系,武啸秋、甄定远都是我们敌方,如今武啸秋女儿把那少年引去了,我耽心那少年会上当,咱们要不要跟去瞧一瞧?”吴非士道:“姑娘意下如何?”玉燕子道:“我认为有此必要!”吴非士笑道:“正合老夫心意,咱们走!”说话之时,两人也先后走下楼去!武冰歆带赵子原一股劲往前面走,赵子原只是跟着她走,半晌也没说一句话,武冰歆回头道:“喂,你干嘛不说话呀?”赵子原耸耸肩道:“姑娘要小可说些什么好呢?”武冰歆道:“你真是的,难道你不想问问我,我这趟到京城来干什么?”赵子原道:“小可倒一时想不起来,小可如今便问一问,姑娘这次到京城有何贵干?”武冰歆见他那付傻兮兮的样子,自己不说,他便不问,一生气,又懒于回答了。赵子原奇道:“姑娘怎么不回答了?”武冰歆气道:“我懒的回答了!”赵子原苦笑了一下,暗忖女人真难侍候,我不问,她又叫我问,我问了,她又懒的回答,她大概又发大小姐脾气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武冰歆心想这姓赵的那么痴呆,缘何“灵武四爵”中的普贤太乙二爵会看上他,把功夫都传给了他,天下事真个叫人难以逆料,这小子虽傻,难不成还有点后福?她对赵子原的感情最是特别,有时恨死了他,有时却又对他充满无限情意,偏偏赵子原就不懂武冰歆对他的情,所以武冰歆在一转眼之间又由情生恨,赵子原此刻虽是艺业大进,但武冰歆对他的看法仍没有两样。两人这时到一处林园,那林园风景甚美,有水池,也有假山,四周林木苍翠,其间也偶而可见两三个游人来往其间,武冰歆找了一处密林较深的地方停了下来,说道:“咱们到这儿坐坐!”赵子原道:“小可遵命!”武冰歆瞪了他一眼,道:“你遵什么命?”赵子原道:“姑娘命小可坐下,小可便坐下,这不是遵命么?”武冰歆怒道:“瞧你那付没出息的样子,普贤爵和太乙爵只怕是瞎了眼睛,才会把武功传给你这种大傻蛋!”赵子原心想这又怪了,普贤爵和太乙爵把武功传给我,又干你什么事?心虽这样想,却未把话说出口来,只是笑了一笑,道:“姑娘命小可来此,便是说的这句话么?”武冰歆愤然道:“真是朽木不可”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自己惯以这种态度对付赵子原,难怪他见了自己要局促不安,忽然叹了口气,道:“你恨我么?”赵子原道:“小可从未恨姑娘!”武冰歆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你嘴里这样说,实则心里一定在骂我,说什么都是我不好,总不该以恶狠狠的态度对付你!”赵子原微微一笑,道:“其实小可也不计较这些!”武冰歆悠悠的道:“我希望你不要口是心非才好,其实我”赵子原接道:“我知道姑娘对小可也十分关怀!”武冰歆终于听到赵子原一句入耳的话,不由大喜道:“你终算明白啦!”赵子原笑道:“其实小可早已明白,只因姑娘”武冰歆道:“我对你太凶了是不是?”赵子原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武冰歆叹道:“子原,你知我这趟来京城的用意吗?”赵子原心想这下终于谈到正题了,说道:“姑娘是和令尊大人一起来的么?”武冰歆摇头道:“不,我爹昨天就到了,我是今天才和花和尚赶来的。”赵子原道:“小可有一点甚觉奇怪,那花和尚并不是好人,姑娘缘何会和他一道呢?”武冰歆道:“里面自然有文章,这也是我要带你到这里来的道理!”赵子原忽道:“小可也想起来了,那花和尚临走之时,似乎说什么要向令尊解释之事,难不成他早就与令尊认识?”武冰歆道:“这些事你都别管,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赵子原微笑道:“关于那方面的秘密?”武冰歆毫不考虑的道:“你的!”赵子原一怔道:“我还有什么秘密?”武冰歆神色凝重的道:“子原,你真的姓赵吗?”赵子原哈哈笑道:“姑娘说笑了,小可若不姓赵,难不成姓钱?”按照百家姓的顺序,“赵”是天下第一姓,其次才是姓钱,故而赵子原才有此一说,武冰歆怀疑的道:“你真姓赵?”赵子原不禁十分好笑的道:“姑娘真是姓武么?”武冰歆一怔道:“我当然姓武啦!”赵子原道:“那不成了,小可当然姓赵啦!”武冰歆摇摇头道:“你不同”话未说完,只听“嘶”的一声,一只红色火焰箭直冲入云霄,武冰歆话声一顿,急道:“不好,我爹在呼唤我了!”赵子原心想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最好还是赶快回到你爹那里去,心念一闪,便道:“既是令尊呼唤,姑娘还是赶快回去为妙!”武冰歆喃喃地道:“红色代表最紧急的讯号,难不成爹还会发生什么事?”语罢,忽然两眼望着赵子原,郑重的道:“子原,你在这里候着,不管什么事,我去一去就回,你千万不可离开!”赵子原皱眉道:“假若姑娘一日不回呢?”武冰歆深情的道:“你能等我么?”赵子原为难的道:“不瞒姑娘说,小可这次到京城,实乃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办!”武冰歆冷冷的道:“我知道,是不是关于张首辅之事?”赵子原怔道:“姑娘缘何得知?”武冰歆笑道:“你的行动逃不出别人耳目,你问这话是多余了!”赵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气,道:“小可真想不出他们缘何对小可这般注意?”武冰歆道:“这”第二字未落,第二次红色火焰箭又已射向半空,这回共是两只,虽当秋阳之下,那桔红的颜色仍依稀可辨。武冰歆话未说完,猛然一顿足,急声道:“记住,千万不要离开,等着我回来。”赵子原有事在身,闻言不由急道:“姑娘”武冰歆已没心再听下去,娇躯一起,人已飞身奔了出去。赵子原呆了一呆,心想这怎么是好?迟疑之间,忽听一人叫道:“小哥快走,迟则有变!”赵子原道:“吴老丈潜伏有时,敢问有何事相告?”原来吴非土和玉燕子紧跟赵子原身后,事实上赵子原早已发觉,只不过没当着武冰歆的面说出来罢了。吴非士仍隐在暗处没有现身,又道:“武啸秋等人对小哥图谋甚急,小哥技艺超群,恐仍非他们之敌,最好避避锋头”赵子原道:“与老丈同行之玉燕子姑娘呢?”吴非士道:“她发现情形有异,已去追查敌踪来啦”吴非士忽然说了句“来啦”,其后便没下文,就在这时,赵子原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四面响起。他游目四顾,只见左右各出现一人,左边是武啸秋,右边是甄定远,当面一人昂然而进,赫然竟是那鬼斧大帅摩云手,这且不说,后面也有脚步声响起,他回头一望,却是那花和尚。当世四大顶尖高手同时在赵子原面前出现,若在以前,只怕他早已吓的变了脸色,可是现在他神态自若,只是心中在暗暗盘算应敌之策。甄定远冷冷的道:“好小子,你一夜之间成为武林风云人物,真正是想不到啊!”赵子原冷静的道:“小可并不在乎名利。”甄定远嘲道:“那么是时势造英雄了?”赵子原淡然道:“堡主要这么说,小可不屑多言。”武啸秋道:“谷定一,僵尸红魔都在你手下铩羽而去,再是今天的死谷鹰王也踉跄而逃,哈哈,像这等大英雄大豪杰可惜时日不多,幌眼将逝了,老夫实在为你可惜!”赵子原哂道:“多谢了!”甄定远嘿嘿道:“这小子真个不愧为谢金印的儿子,就凭他这份镇定功夫,隐隐然便有乃父之风!”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子原只觉心头大震。他剑眉一挑,叱道:“甄定远,你说话嘴巴最好放干净些!”甄定远哈哈笑道:“难不成你还不承认你是谢金印的儿子?”赵子原两次被甄定远说成是谢金印的儿子,脸上早然充满了杀机,他自出道以来,这可能还是第一次主动的升起了杀意。他向前跨上两步,切齿道:“你再说一次看看!”他气度不凡,加上此刻脸上充满了杀机,甄定远倒真是被他的威势震的呆了一呆。但这种情形只是刹那间事,转眼之后,甄定远脸上又流露出不屑的笑容,嘿嘿笑道:“便是老夫说上一千次也还是那句话!”赵子原大怒,手臂缓缓抬了起来。周遭气氛立时陷于一种窒息似的沉闷,也不知为了什么,赵子原手掌未扬,甄定远便已觉得气劲压身。他心头大震,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呛”的一声漫天星花飘飞,甄定远已拔出了宝剑。甄定远再次干笑了两声,道:“小子,你果然艺业大进了!”赵子原道:“假若小可手上有把剑子,情形就更不同了!” 武啸秋骇然道:“你双手俱能使用技式?”赵子原冷然道:“武院主可是不信么?”忽听一人喝道:“接住,这里有一把!”一道白光冲天而至,缓缓插落在赵子原面前两步之处,赵子原并未伸手去拔剑,倒是武啸秋喝道:“吴非士,你鬼鬼祟祟藏在那儿,难道老夫不知道么?老夫是要解决赵小子之后再和你算帐!”吴非士淡然道:“好说了,吴某绝不会走远就是。”赵子原走上两步,缓缓拔出地上宝剑,随手一抖,阵阵波浪应手闪起,碧波万顷之中,银白光华璀璨天成。那一直没有说话的摩云手见状,脱口呼道:“浪沧三式,你连金鼎爵的武功也会?”赵子原昂然道:“然也!”武啸秋、甄定远、花和尚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摩云手神色也显得异样的沉重,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好小子,你造化可真不小啊!”跨上两步,反手将板斧绰在手上,又道:“若干年前,老夫曾和金鼎爵有过一面之雅,斯时本想领教一下他的绝学,其奈时不我与,今天能在他传人手下品尝品尝‘浪沧三式’,亦一大快事也!”赵子原冷冷的道:“小可自从习会‘浪沧三式’之后,至今尚未发过利市,今能领教鬼斧大帅神技,幸何如之!”摩云手嘿然道:“好说,好说!”手臂一抖,一片乌光化作一条长龙似的盘旋而起,劲风呼呼之中,已然向赵子原劈了过来!赵子原长剑一挑,剑波一阵接着一阵涌起,光华灿烂之中,敢情他已施出“浪沧三式”的“随波逐浪”。鬼斧大帅加强劲力,那片乌光不断向前推涌,周遭劲风大作,可是赵子原也不示弱,剑波的圈子越来越大,换句话说,摩云手的压力愈强,赵子原的反击之力也愈加强大。刹时,只听“叮”的一声。魔云手久攻不下,招式一变,分从三个角度抢攻,气劲有如山岳,紧紧把赵子原困在当中。赵子原一声清啸,向左跨出三步,反手一剑挥出,再次听到“叮”的一声,他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长虹,“虎”地冲天而起。魔云手围击不成,重心顿失,而就在这时,赵子原连人带剑已向他罩下。好个魔云手,虽然处在这种劣势之下,仍然不慌不乱,身子迅速一圈,扬斧直劈,第三次听到“叮”的一响,魔云手身子一踉跄,赵子原却乘势翻下地来。魔云手寒着脸孔道:“浪沧三式果然名不虚传!”赵子原道:“大帅神技也使小可钦佩得紧。”花和尚道:“看来咱们只有采取围击一途了!”甄定远和武啸秋目睹赵子原的身手,都不由心里暗暗发毛,两人自忖刚才那招若是成了自己来对付赵子原,至少也要被迫退一步,于是要除赵子原之心也越发来的强烈。甄定远道:“本堡主首先赞成!”武啸秋道:“老夫自然也不例外!”魔云手顿了一顿,始道:“凭咱们合击之力,大约有十招便成了!”听他之意自然也表示赞同,赵子原仰天笑道:“小可何德何能,能蒙四位如此青睐,虽死无憾矣!”甄定远冷冷的道:“此处有山有水,风景绝佳,你死在这种地方也算是你的造化啊!”赵子原紧紧握住手中宝剑,道:“好说,好说,四位算计虽好,小可只怕人谋不如天算!”武啸秋大喝道:“噜嗦什么”扬掌待击,蓦地,只听一阵抑扬的宫乐轻轻响起,那宫乐声音甚细,宛如自天籁传下,丝丝打入众人的耳鼓。魔云手身子微颤,叫道:“燕宫东后,燕宫东后,她也来了?”花和尚一听到“燕宫东后”四个字,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寒声道:“贫僧失陪了。”身子一幌,如飞向外奔去。甄定远讶然道:“这和尚怎么啦?”武啸秋叹道:“东宫是个难缠的人,今日之局只好作罢,倒便宜了这小子!”魔云手默察了一下当前情势,挥挥手道:“走吧,以后再说!”说着,大步走了出去。魔云手一走,甄定远和武啸秋那敢停留,接着一个一个的大步奔了出去。赵子原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道:“好险,好险,若非东宫适时出现,今日之局我绝无幸理!”念头刚动,只见吴非士和玉燕子相继走了出来。赵子原拱手道:“原来俩位是东宫高手,失敬,失敬!”吴非士笑道:“好说,赵兄身手不凡,好生叫人佩服!”赵子原谦逊了几句,复道:“闻说东后玉驾到即将至此,小可正欲拜识,今日终算一开眼界了!”玉燕子笑道:“谁说我姑妈即将来了?”赵子原惊道:“原来姑娘与东后关系非浅,小可更失敬了,只是刚才那阵宫乐不是说明东后要来了么?”玉燕子格格笑道:“我姑妈那有时间到这里来,只因我刚才见他们四人联手合击于你,一时情急,故而奏出此乐吓唬他们!”说着,从身上拿出一管铁器,那铁器构思精巧,一边有许多洞口,玉燕子度在嘴边轻轻一吹,一阵美妙音律便散发而出,赵子原一听,不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小可明白了!”吴非士忙道:“事情只能蒙骗一时,玉燕姑娘,咱们快走,那些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说不定他们便会转回来!”身形一动,只见一队精兵涌围了上来,齐声大喝道:“捉拿钦犯!”玉燕子一怔道:“谁是钦犯呀?”赵子原道:“小可前晚曾到魏宗贤和天牢走了一转,不悉他们怎么知道小可在此,两位快走,小可不愿牵连两位。”说罢,把剑还给了吴非士。由于那队兵丁距离尚远,吴非士虽接过了剑,仍是不慌不忙的问道:“小哥见着张首辅了么?”赵子原道:“见过了!”吴非守关切的道:“情形如何?”赵子原感慨的道:“人在牢中,志节依旧,小可终生替首辅惋惜!”吴非士一拍大腿道:“志节情操非常人所能守,首辅究竟不愧为首辅,但不知不哥惋惜之言又作何解?”赵子原叹道:“不瞒老丈说,小可昨夜大可将首辅救出,只是他坚持不肯,还说什么如此一来会坏了他的名节!”吴非士颓然道:“首辅未免太过愚忠了!”玉燕子插口道:“南宋末年,岳武穆大破金兵于朱仙镇,本可乘势渡河迎回二帝,不料内受谗臣牵制,假传十二道金牌将武穆召回,致使此一大好时机错失,今首辅为我朝擎天一柱,想不到魏阉竟欲仿效秦桧,置忠良于死地,首辅读圣贤书,为何不及此计?”赵子原叹道:“处境不同,立场各异,也许首辅看法是对的!”说话声中,那队兵丁已围了上来。吴非士回头问道:“姑娘之意如何?”玉燕子道:“这些人都是魏阉一党,正好杀个痛快”数声大喝随之响起,四五名兵丁如飞扑上。吴非士笑道:“姑娘言之有理,老朽也许久不动过剑子,今日正好验验锋芒!”长剑一摇,剑花飘飞,那四五名兵丁都一齐倒下地去。其余兵丁见吴非士神勇,发一声喊,四面团团围住,不断用长枪向这边掷来,却不敢贴近。玉燕子笑道:“要杀便得杀个痛快!”掌风凌厉拍出,又有几个人被震倒了下去。要知此地乃城区一座公园,在那时虽然还没有公园这个名字,可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却是专门供人前来游玩的,其性质确也与现时公园无异。就由于此地是在城区之中,所以当事情刚刚发生之时,游人已赶紧走避,同时有好事者便向官府报告去了。那队兵丁大约有四五十人,但一上来便被吴非士和玉燕子击倒将近十人,其余的人都远远围住,挂了刀枪,改用弓箭,纷纷向赵子原等人怒射。赵子原道:“事情闹大啦,此地再也不能留下去了!”玉燕子冷笑道:“怕什么?人越多越好!”赵子原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玉燕子道:“那又该怎么说?”赵子原用手往那些兵丁一指,道:“罪魁祸首只是魏阉和他那一小群党羽,这些人究竟只是可怜虫罢了!”吴非士道:“也对,咱们突围而出算了。”正在这时,突然又有大批兵丁涌到,先时这批兵丁得到后来的支援,刀剑并举,一齐又围了过来。玉燕子朝赵子原一望,道:“你有地方去吗?”赵子原道:“不劳关怀,小可自有去处!”吴非士长笑一声,道:“那便好啦,咱然还有事情要赶回东宫去,不然倒想和小哥好好谈一谈!”赵子原蓦然想起司马迁武说起曾发现西后与摩云手相聚之事,本想此时说出,怎耐四周兵丁如蜂涌至,呼呼连拍数掌,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吴非士大喝一声,振剑冲出一条血路,玉燕子在后面跟着,赵子原垫后来,向前推进。那些兵士自然不肯放过他们,见三人要走,前后两边的人有如长蛇头尾一摆,分从两边围上。吴非士大叫道:“姑娘,咱要尽全力啦!”左掌右剑,出手连毙十数人,身子一起,“呼”地飞掠而起!他身形腾空,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大喝道:“放箭!”刹时箭如雨发,纷向吴非士射去。吴非士左手一拍,那些箭矢自然都伤着他,而他的身形已掠出十丈开外。眼看吴非士身形即将落地,忽听一人大喝道:“回去!”吴非士只觉胸口受一股大力一震,真气逆翻,一口气硬接不上,忽自半空跌下。玉燕子大惊道:“那是谁?”赵子原举目望去,只见那人身材魁伟,年约一旬,却是不认识。赵子原摇摇头道:“此人面生的紧!”玉燕子轻笑一声,身形陡起。玉燕子身形轻灵,赵子原只见她娇躯一起一落,人已掠了过去。那大汉几乎使用同样手段,未待玉燕子娇躯纵落,飚风轰击而出,同时喝道:“躺下!”玉燕子冷哼一声,娇躯曼妙一折,一缕指风袭出道:“不见得!”那大汉见她身子还在半空之中,说什么也没法挡他一掌之势,谁知玉燕子竟是大大的意外,他不禁呆了一呆,玉燕子已乘势翻落下地。这时吴非士从地上翻了起来,玉燕子道:“伤着了么?”吴非士笑了一笑,道:“一点点,谅还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