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我镇定地抬头望向他。“沅沅只是平凡的普通女子,在这后宫中起不了什么大风浪,王爷请放心。”我淡淡地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哦?平凡普通的女子?”他轻笑出声。“兰嫔什么姿质?如她才貌果真如此,皇兄一年前早已知晓,再说……”他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再说什么?我的心渐渐地收紧在一块了。“据我所知,这后宫从来还没有过一个女人在被皇兄遗忘后,能再重新获得他的垂视。”“然而,有一天皇兄玩够了这种游戏,兰嫔会承受不起他的怒气!”“最怕,你到时也不能独善其身。”他轻轻地皱了皱那好看的眉毛缓缓地说道。我的心狠狠地缩成了一团!是啊,自己把那个精明的皇帝当成什么人了!居然自以为是在玩火!还没有自焚之前,赶快跑路吧。虽然,我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如果说和这个后宫的事非或那个恐怖的皇帝沾上一点点关系的话,都是我所深恶痛绝的!以后绝不再多事!还是乖乖呆在织秋院里挖地道逃出这个可怕的牢笼吧!“呵~”一声轻笑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泄气地瞪视着他那个可恶的笑容。“别怕,以后别太出众也就没事了嘛。”那人又恢复了那种谑戏的语调。“谢王爷,沅沅受教了。”我福下身来,毕竟是还要多谢他的,不止是现在他的所讲的一番话,还有昨天……在泽政宫里……“沅沅。”他用好听得如淳酒般的声音轻喃出我的名字,在我转身要离去之前,轻轻阻住我的脚步。“以后遇着沐妃,还是忍着点,嗯?”背后传来他低低的叹息。“你还没能力可以保护自己的。”鼻子有点酸酸的感觉。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关怀的语气……一个人来这个陌生的地方,就算日子多么难捱,就算环境多么恶劣,就算有时被欺负得连三餐不继,都不能让我闪出丁点糯弱的泪花。可是,现在这一句小小的带关怀的话语,却能触碰到我心里的最柔软的角落……使我……润湿了眼眶。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在眼睛里的水气就会因为风的作用,而流下温暖的脸庞…………“沅沅,你昨天送我的衣服薰得是什么香啊?”小柏一见到我马上放下手中的笔,缠着我问。我笑了笑道:“跟你说了也不会懂,程序很麻烦的啊!”“皇上说喜欢我身上的那种香气啊!你快快教我来!“小柏快把我的衣袖给拉断了。“你们平时薰衣服是放在香笼子上薰的吧,我只是采了些新鲜的花辨直接放在衣服上,让花那自然香味留在那里而已。”“你别学啦,那种香气很淡很淡,你不会喜欢的,我那个织秋院哪像你的兰馨宫呀,连薰香都没有,才出此下策。”我笑笑拿过她手中的笔,坐到她刚才写字的案前,咦?怎么还在写那曲子的谱?“这是雪妃娘娘刚才托人来要的,要我也送她一份。”小柏见我不解的神情,忙说到。呵呵,小柏现在应该是后宫这几天出尽风头的女人了吧!“今晚还待寝吗?”“嗯,响午时李公公就来宣了。”小柏娇羞地低下螓首。“沅沅,你那衣服能送我吗?”“当然是送给你的。”难道我会要回来啊?尤其是在那个人的手中碰到过,想想就恶心了。看来小柏已经要过上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了,那么我以后还是别再插手她的命运了吧。龙承德的那番话又在我脑中响起。“小柏,咱们照张大头贴吧。”在读书时常和朋友们一起照来玩,就算工作了,有时翻阅起来,也是一种很美丽的回忆。“大头贴?”小柏疑惑地张大了她美丽的眼睛。忘了她听不懂现代的名词呢。不过,这里也不有照的机器呀!“来,过来。我扬了扬手中的毛笔。不能照就用画的好了。算是送给小柏个纪念吧,她现在备受后宫注目,以后我可能真的要少点来这了。我吩咐丫头们把那面大大的铜镜搬到我们桌案的跟前,小柏就坐挤在我旁边,轻托着美腮,专注地看着我的手起笔落。“沅沅,你把我画得好像啊!”一幅双人素描写生,对于美院毕来的我来说真是易如反掌。素描可是学美术的基本功。“好啦,小柏,你可以随便活动一下啦,画好你了。”我停下笔来端详了一下还没完成的作品。画中的美人儿专注地用纤纤玉手托着腮儿,尤其是一双美目温柔得要滴出水来……而她旁边的我,刚刚起好整个大轮廓,还看不清脸部的五官。在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画上个俏皮的鬼脸上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让我魂飞魄散的尖细声调……“皇——上——驾——到——!”我们的脸一下被吓得血色全无。小柏几乎就立即站立不稳,唰的一声跌坐在案前的椅子上。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机一动,地把笔住她手中一塞,飞快地跳到离门口最近的角落伏身跪下……等下溜走都不那么起眼啊!好险!才一跪倒,伴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就见一只九龙鞋跨过门槛,停在我的膝盖前面。鞋上的金龙张牙舞爪的在我眼前耀武扬威着,刺得我眼睛一阵涩疼。那双靴子在我膝前顿了顿,径直向前走去。“爱妃好兴致哪!”低沉的嗓音,伴着少许的笑意。承乾皇帝走近小柏。“臣妾参见皇上。“小柏终于都找回一丝魂魄了,慌忙起来行礼道。“免了。”龙承乾挥了挥手,轻轻瞥了一眼正要下跪的小柏,凤眼,忽然轻眯了起来。“想不到,爱妃还真是深藏不露呀!”略带嘲弄的口吻。“啊,臣妾不敢。”小柏又摇摇欲坠了。我的心,也马上狂跳到280下,什么意思啊这是。今天心血少已经不起一吓再吓了。“想不到爱妃还有一门左手画画儿的巧技哪!”龙承乾锐利的视线紧盯着小柏的左手,唇边逸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我的大脑刹那间停止了运转。难不成说我把笔……不小心塞到了她的左手?而她又太紧张了忘了换过来?我的额头开始冷汗衿衿,手也开始微微发抖起来,天哪,快叫我退下吧,眼不看为净算了,这下可怎么收拾啊!小柏花容失色地望着自己正在发颤的左手,估计也是离晕不远了。“臣妾……臣妾刚才是见皇上驾临,激动得都不知把笔拿错啦!”小柏颤声回到。不知这样的回答能否过关?龙承乾不置可否的一笑,踱着美州豹般优雅的步子,径自走到桌案前,锐利的视线端详着桌案上的画儿。看不清他的脸,但跪得这么远的我,仍然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周围散发的那种冷冽而又威严的气息。桌案上的,是还来不及收拾的……我和小柏的双人素描,也就是我刚才提议画来做纪念的那张该死的大头贴!幸好还没画完!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啊!“想不到爱妃的画艺还真是不容小窥哪,不知旁边这画的一人为何许人?”忽然有种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顿时都涌上了脑门。小柏啊小柏,你可得千万要顶住啊!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主动权捏在别人手里的这种恐怖的无力感。我全身都因这种恐惧微微地颤抖起来……小柏,拜托拜托!“回皇上,臣妾该死!”小柏叭的一声,跪了下来。完了。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心跳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这个笨蛋!这么快就投降了?我为什么会帮助这么一个蠢得无可救药的人哪!我心里痛苦地哀嚎着。“这画中人是臣妾家里的妹妹!”呼,一滴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滴到了地下,呃,终于都能顺利呼吸了。“臣妾入宫良久,虽有皇上的垂怜,但闲暇时也会偶尔地思念家里的亲人,这是刚才一时兴起之作,污了皇上圣目,还请皇上责罚。”哇,这小柏,想不到在关键时刻,倒是伶俐得让人刮目相看!所以说,人的潜能真是无限的,越危险的时刻就越能超水平的发挥。看来小柏她已经是学成归国,以后应付这深宫的事事非非,估计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束手无策了吧。“兰嫔请起”龙承乾的凤眼又危险地眯了起来……兰嫔?为什么称呼换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才不是叫爱妃的吗?小柏也许没留意,但我**的神经还是察觉到了这一丁点微妙的变化。“看来,兰嫔的画技和沐妃玉昭仪她们几人的是各有千秋,改日,朕可要让你们三人好好比试下,看看谁才是个中翘楚,后宫的第一才女呀!”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小柏慌乱的美目上。是想看着这些女人如何为你争风呷醋吧!真过份。我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臣妾怎么敢和沐妃娘娘昭仪娘娘们相提并论!臣妾才疏学浅,皇帝太过夸奖臣妾了,还请皇上明鉴!”对,就是这样,不要推搪,也不要答应。我在心里赞同地拍起掌来!嘿,以前怎么没发现,小柏打太极的功夫还是蛮不错的啊!“兰嫔过于谦逊了,既然……”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这个人一拖慢声调我就开始心惊肉跳……龙承乾的嘴角微微地蛏锨唐穑?锪搜锬呛每吹拿冀牵?谜?韵镜厮档剑?“既然你说让朕明鉴,那么朕也就明鉴一下吧”。他——想——干——嘛?我的心一下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给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