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倾诉

我吓的一激灵差点从铺位上滚下来，惊慌失措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啊……我…我……那个…那个……”“你没事儿吧？”警察带着些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有身份证吗？”“啊……有，有。”刚刚一时的紧张过去之后我有些清醒了，觉得这位警察有可能不是冲我来的，就逐渐的恢复了些平静从包里掏出身份证给他。警察看了一会儿之后问我：“要去哪里？”“青海。”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去干什么？”“旅游。”“一个人吗？”“还有我女朋友，就是对面那……咦？人呢？”我在说到媚儿的时候顺便往对面铺位上看了一眼，却发现媚儿人不见了，随身带的包也不见了。我的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媚儿不是说好不会离开我了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会不会是她以为我犯了什么罪现在在潜逃所以她……不会的！媚儿不是那种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可是她到底……“对面的人呢？”警察见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再说话，就口气不善的问。“我也不——”我正想说我也不知道，就在这时媚儿和她上铺那个女子一起说笑着推门进来了，“吁——”我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她只是暂时出去了。“你们三个都认识吗？”警察看她们一起回来，就又转过身来问我。“不，我和那个漂亮的认识。”我小声的对警察说。“跋射，你醒了。我刚刚出去洗脸见你还在睡就没告诉你。”媚儿冲我说了一句，又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那个警察说：“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哦，车上出了一点事，我来调查一下车上的男性乘客，只是例行检查。”警察对媚儿很客气，看来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能得来不少便利的。“他叫跋射，相信你也看过他的身份证了，他是我男朋友。今天早上4点多我们上的车，上铺的这位姐姐是我刚认识的，她也可以作证我男朋友自从上车之后就没有离开过这个车厢……警察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媚儿一连串的说了好多，而且语言还很犀利。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媚儿，真的！在我的印象中的媚儿就是一个弱弱的、时刻都需要我来保护的女孩，所以我才会每次见到她心里都会忍不住的涌起一种想要保护她、照顾她的冲动，而且在我和她的交集中她也都是扮演着一个弱势女子，每次都需要我挺身而出，需要我的保护……可是现在的媚儿却像是在保护我，我却变成了那个弱者。虽然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但是一向都喜欢躲在我身后凡事都由我做主的媚儿今天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大跌眼镜。看着她毫无惧色的面对警察咄咄逼人，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我是真的了解媚儿吗？我自以往自己很了解，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现媚儿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自己还不算很了解她。那我是真的爱媚儿吗？……细想之下觉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我发现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不管媚儿是什么样的女孩我都爱她，即使她是……我是不是常常忽略媚儿的想法，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决定许多事？本来我以为媚儿只要在我的保护和照顾之下就好了，这样就是爱她，就是对她好……但是现在我很怀疑这样做会不会让媚儿在心里感觉自己是被无视了，时间长了她会不会变得很不开心，然后就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警察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份证被媚儿拿在手里，她一边看一边嘿嘿的笑着。“笑什么笑？快还给我！”第二代的身份证上我的数码照片是我这一生中照的最丑的相片了，我知道媚儿一定是在笑这个。“还给你就还给你，有什么好瞧的，像个大头畸形儿一样。”媚儿继续嬉笑着，把身份证丢给了我。那个上铺的女人已经出去了，我决定趁这个机会和媚儿好好谈谈。“媚儿，你会不会觉得我以前有些忽略你的感受了？”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媚儿问。“嗯？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不会是被警察吓傻了吧？”媚儿倒是被我这一问给完全楞住了。“……不是的，因为我之前觉得你是一个总是需要我保护、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就好的女孩，可是刚刚我才发现你原来还有这么强……强悍的一面。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更好的描述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又怕说错了什么话会让媚儿生气，所以说起话来就有些吞吞吐吐的。“哦——我明白了。你以前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会，见个人也不会说话，遇到事情就只会躲避，什么都要靠你来帮助我？结果刚才见我为了你挺身而出和那个乘警对峙，就以为我其实很强势，只不过在你面前故意装可怜？”媚儿笑着说，不过她的笑很勉强。“不是的，我……”我就知道媚儿很容易会误会的，可是一时之间如何很好的解释我却是摸不着头脑：“我……我…哎呀反正我没有说你装可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丑男，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我也本以为你很了解我，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其实你……你以为我很柔弱，总是需要你的保护？那你有没有想过在没有认识你的时候我靠的是谁？又有谁能让我依靠？你以为我不会和人说话、打交道，那我在KTV和酒吧里是怎么与那些男人们周旋的？怎么才能一边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从腰包里掏出钞票给我，一边还不让他们占自己太多便宜，很好的保护自己……你以为我遇到事情没有人帮我我就只会逃避，那你说我在那种地方工作那么长时间，如果我只会逃避的话，早就被人当软柿子给捏烂了，哪里还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媚儿语气很平静，但是泪水已经盈-满她的眼眶，渐渐开始向下滑落。“媚儿……也许你说的对，我是还没有完全的了解你。可是仅仅是我了解的部分就已经足够让我爱上你一千次一万次！我爱你，这一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改变。刚才我问你的目的其实只是怕我以前大男子主义习惯了，很少会去问你的感受是什么就把事情定了下来，也不知道你心里其实喜不喜欢。在刚才见你说话其实挺有自己的主见的，就想问一下你的心里会不会怪我太独断了，仅此而已。”想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些勉强可以说的清楚的语言，这样说应该就差不多能说清楚了吧？“丑男——”媚儿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她哭着扑进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说：“丑男，我的爱人，你不用管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我的男人高兴，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和你在一起，无论干什么我都感觉很幸福、很甜蜜，就像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不只是你，是我们。我们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恋人。”美人在怀，我无暇体会那种亲密接触的醉人感受，因为仅是心里的甜蜜感觉就占满了我的整个世界。“小情人还真是会黏在一起啊！都快到中午了你们还不去吃饭难道不饿吗？”媚儿上铺那个女子推门进来，看到我们正拥抱在一起就笑着打趣说。“江姐……”媚儿红着脸推开我，嗔怪的推了那女子一把。江姐？江竹筠吗？她不是在渣滓洞绣红旗的么？再说那个可是民族英雄，这位……哼哼，长的就有点对不起大众，不过还好她的气质勉强可以弥补一下，总算是整体上不是太差。“小梅，你们不会是私奔出来的吧？怎么一副心事重重而且还像是历经患难才在一起的样子？”女子的声音还算好听，至少比她的长相好很多了。媚儿听了明显慌了一下，因为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大半夜的收拾东西坐火车跑到西部去，所以听女子这样问自然就有些失了方寸：“啊？不……不是的，我们……”“我们就是私奔出来的，我家里不同意我们的爱情，我们只好私奔到天涯海角躲个几年等小梅生四五个孩子再组团回去看我爸妈，到时他们就是不同意也没办法了。”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其实我是怕被警察抓进看守所因此出来跑路的，就临时找了这样一个借口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后来每次想起这件事我就会非常后悔：自己没事瞎说什么啊？怎么不说媚儿的父母不同意啊？那样的话一定不会灵验的！而且以媚儿父亲临走前对我的态度，我拿他和媚儿母亲来搪塞一下他们也不会介意什么的，说不定还会在天上夸我机智聪明、反应灵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