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见，祁月 9

姜瑜失魂落魄的挂上电话之后目光呆滞的看着我说：“祁月……自杀了。”“啊？”我原来以为是祁月的病情突然出现了什么变化呢，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自杀！她怎么会突然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告别这个世界，而且还是在我刚刚匆匆忙忙的见了她一面之后？“祁月是用水果刀割断了自己手臂上的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等特护发现的时候再喊医生过来抢救已经是晚了一步。”姜瑜并没有哭泣，不过她的表情却是一看就知道是比痛苦更伤心的那种。我倒是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而且内心深处好像还有一种解脱的畅快。我知道自己真的是个混蛋，自己的初恋情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竟然会觉得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看来之前的跑来深圳真的只是因为良心上的不安和谴责，否则的话自己即使是知道了祁月变成今天这样也是只会空发几声感叹而已。对于祁月是否还爱着我，其实对于真正的清醒的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我早就已经不爱她了。即使是我还爱她，但是对于她不自爱的一次次的那样去做我也会不要她的。得到祁月自杀的消息之后姜瑜不再试着挑逗我，我也很自觉的从她的被窝里出来去了另一个房间。不知道姜瑜会不会哭泣，我却是心情很复杂的哭不出来。本来她是要马上去医院的，但是医生很冷酷的告诉她晚上了医院需要安静，而且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去看和现在去都是差不多。还有，因为姜瑜给的钱足够多，所以医院很负责任的找来了化妆师给祁月整理了遗容，到明天我们见到她时，会看到她很美丽的笑着在花丛中安睡。我突然想给媚儿打电话，结果发现还是关机。无奈之下我找到了修漠，电话一接通他就睡意朦胧的问：“怎么了？回来了吗？”“回你个头啊！我不是叫你照顾好媚儿的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劈头就问，内心的焦急让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语气。“挺好的啊，今天下午我还在你们料理店吃饭呢，媚儿还陪我和赵佳说了几句话。怎么了？你和她吵架了吗？”修漠稍微清醒了一点，语气很关切。“没有，没事就好。那我挂了。”得到媚儿还在家里的消息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当时说的只是气话，现在的关机也只是在闹小脾气而已。等我回去了好好的哄两句肯定就没事了。而且现在祁月的离去对我还真的算是一种解脱，免得让我在照顾她和让媚儿高兴这两者之间犹豫徘徊，搞的我每天都寝食难安的。“跋射你个混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儿呢深更半夜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原来是你没事在发神经病！你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吗？刚刚睡熟你却……”修漠一听我没什么事，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咒骂。我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闭嘴了：“祁月死了，割脉自杀。”“……跋射，你没事吧？”修漠安静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问了我一句，语气中充满了关心。“我没事，割脉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事？”我甚至还没有天良的拿祁月的死开起了玩笑，虽然是我无心的，只是想让修漠放心，但是这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对死者的不敬了。“那你刚刚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媚儿？你们真的没吵架？”“吵什么架？她电话都关机了我怎么和她吵架？”我没好气的说。现在听到媚儿在家的消息，让我的心情变的很好。一转眼已经把祁月的离去忘的一干二净了。“生气是必然的，不过想来应该你回来之后劝劝她说两句好听的就没事了。作为一个陷入甜蜜的爱情中而享受不尽的我教你几招，你……”修漠又开始臭屁了，不过我不等他发挥出来就挂上了电话，他在电话那边一定郁闷的紧。…………第二天姜瑜一大早就把我喊了起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我就知道她在我离开之后一定是痛哭了很久。不过我没有问她，而是默默的点点头，和她一起早饭都没有吃就去了医院。见了姜瑜给祁月雇的特护，对方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是多么的恪守职责，只是在自己说去一下卫生间的时候祁月说想吃苹果，还说要自己削着吃。于是就给了祁月一把水果刀，然后自己就去了卫生间。但是等她出来时就发现祁月已经倒在病**了，手腕处正不断的往外涌出大量的鲜血。“没事的，这不怪你。”姜瑜叹了口气，拍拍还在因为担心受责骂而哭泣的特护，轻声的问：“她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比如说遗书什么的？”“呜呜……有，晚上的时候……呜……她给我要了纸和笔，然后写了半天……我想看她写的什么她不让我看……呜呜……还说了我几句，我就没有看。”特护是一个刚二十左右的小姑娘，显然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所以害怕的哭个不停。特护从衣服里拿出两张A4纸大小的信纸说：“就是这个。”姜瑜接了过来对她说：“你先回去吧，你的费用我回头会打到你卡里面的。放心，一分都不会少给你。回去休息吧。”“不不，钱我不要了，只要你不怪我没有看好祁月姐姐就好了。”小姑娘急忙惊恐的摆手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完她就哭着跑掉了。“走吧，去见祁月最后一面。”姜瑜看看一旁漠然的我说：“如果你不想去就直说，我不会怪你。”“去，我当然要去。虽然我现在心里并不是很难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切也有我很大的责任，而且祁月毕竟也是我曾经最爱的人，所以这最后一面我还是要见的。”我坦白的说。并且表情上并没有刻意的做出什么悲痛欲绝的样子。“虽然我很想骂你，但是毕竟你没有假装伤心，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不过如果你做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心里却不是那样的话，我会真的骂你，而且还会深深的鄙视你。”姜瑜看了我一眼，就回过头向前走去了。在医院的太平间我们见到了被修饰的光洁一新的祁月，她带着浅浅的笑容闭着眼睛躺在雪白的**，像是一个沉睡的公主。本来并不很伤心的我在看到她的一霎那，心里像突然被闪电劈了一下似的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而且在闪电过后还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我的心狠狠的捏在一起，并用力挤压着。我一时间痛的站立不住而扶着病床的边沿蹲了下来，大脑像过电影似的闪过一幕幕和祁月从刚认识一直到最后结束的点点滴滴。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夏天的暴雨一样倾泻下来，不过却没有哭出声音，因为我已经痛的哭不出来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不是因为我还爱她。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在看到她之前，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还会因为她而这么痛苦。姜瑜则扑到祁月的身上放声大哭，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我的样子。直到后来我因为太痛苦而昏倒在了地上……据姜瑜后来告诉我说我的头和地板砖发生了亲密接触并造成了一次不小的声响，所以她才发现我竟然昏过去了。很快赶来的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我没什么，只是因为情绪突然的急剧波动而造成的短暂昏迷，所以只需要安静的躺一会儿就没事了。醒来之后姜瑜把祁月写的遗书递给我说：“你看看吧，祁月这样对你，你为她昏倒一回也不冤。”我此时的心情已经基本平静下来了，拿过祁月写的遗书，看完之后已经又是泪流满面。…………姜瑜，跋射，我走了。也请你们帮我最后一个忙，转告我的父母，说给他们蒙羞的女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其实我早就不留恋这个世界了，在我第八次戒毒失败之后。之所以一直混着活，就是为了看跋射在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会不会来看我。跋射，你真的来了，虽然来的有点晚，但是你毕竟是来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你也毕竟是来了。我不怪你，虽然我的遭遇和你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曲折的关系，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当初不顾我们的感情而为了物质的享受离开了你。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是我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不过我不后悔，即使到头来我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我还是不后悔。因为我是祁月，我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跋射，你应该从姜瑜哪里听到了，说我还爱着你。是的，我还爱你，也一直爱的就是你。对你的爱和思念一直以来都是我坚持活着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