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矛盾体（上）

缺柳丁混得很落魄，他居住在赌档后院的柴房内，一张仅容侧身而卧的木板床，薄薄的棉被，再加上个炉子，就是柴房内的所有摆设；缺柳丁死的位置就在炉子旁边，炉子仍然安好的竖立，说明缺柳丁死的时候，并没有巨烈的挣扎，屋子里也没有血迹。。“奇怪了，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死？”汤圆圆一脸郁闷的说道，从这话里就可以知道，这孩子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坑；只要继续玩下去，多接任务多游历，那么，就会知道，很多时候，巧合与凑巧会如影附形般追随着。赤坦旦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屋内转了一圈，游戏里查询凶手这种事情，除非是学了查案相关的手艺，否则很多线索都是找不出来的；不过，赤坦旦任务做得多，也有一个很不错的经验，那就是在任务中途出现意外的NPC，都会留下线索，就算没有查案之类的手艺，只要细心一点，也能把线索找出来。丰富的游戏阅历经验，让赤坦旦没有忽略屋内的小细节，十分钟后，他从那木板床所靠的墙中，挖出一封纸信；之所以特别提到“纸”信，是因为此时造纸术并不高明，大多情况下，侠客们都很富有的使用帛布，而NPC穷人都用竹条或是兽皮、或是劣质纸，高品质的纸比帛布更贵。由于在游戏内写信需要用到毛笔，就算侠客们不懂毛笔字，只需要去学“书法”这门手艺，再烂的笔头，也能写出漂亮的毛笔字；劣质纸的话，墨会泛散而开，使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所以，有条件的侠客，都会选择用帛布或是高品质的纸，以避免发信鸽时，自家基友看不清字又或误解了字，咋说天朝文字真的是博大精深的。当赤坦旦与汤圆圆把头凑在一起看缺柳丁留下来的书信时，断肠牙正狼狈的往卧龙城逃窜，他身后跟着六道人影，能够把断肠牙逼得如此狼狈，除了赤坦旦外，就是另外一些军团长；这些军团长单挑情况下，无法奈何断肠牙，但联手的话，断肠牙真的是咬断了牙。话说数个小时前，五路马贼全军覆没，恶人庄、正义盟、国位盟等等势力混战一团，赤坦旦与牛下花、没姿态、无机、强撸灰烟灭及今日不**诗六位军团长分手；六位军团长原本也是要各回各国，各找各团的，但恰巧这个时候，正义盟与国侠盟将恶人庄的队形打出一个缺口，断肠牙的身形显露出来。六个军团长与正义盟与国侠盟的老大都有交情，见此情况，也不急着回去，让自己的精英团员先行一步，他们则顺着那个缺口攻杀而进；在六个军团长攻杀进去时，断肠牙己经有不好的预感，然后，他就看到六道人影朝他扑来，断肠牙吓得胆儿颤，大叫一声，朝后退去。恶人庄的整体队形被国侠盟与正义盟冲得零落，断肠牙无法组织起帮手抵扛，无奈之下，唤出战马就跑，六位军团长紧追不舍；断肠牙拼命的发信鸽求救，恶人庄的大佬们也很讲义气，死命的帮断肠牙殿后，只是在六个军团长联手攻击下，零散的骚扰不起任何作用，六个军团长与断肠牙仍然咬得很紧。断肠牙并没有逃得很远，他对卧龙城周边地形比较熟悉，几个周折后，发现六个军团长对此地并不熟；因此，他就利用自己有地形优势，带着六位军团长游花园。这一游，游得断肠牙那是撕心裂肺的痛，虽然没有被六个军团长追上来，却也惊险万分，最重要的是，战马跑得挂掉，座骑栏只有一个，战马一死，断肠牙只能施展轻功逃跑，内力药那是拼命往嘴里灌。由于没办法停下来运功调息，内力药的药力没有全部化开，只有大约50%的效果；但命很重要，特别是死亡惩罚随着修为提升就越重的情况下，高手们个个都不会轻易的把命送掉；因此，断肠牙只能忍痛吃下只有一半效果的药品，然后继续奔跑在郊野中，近两个小时的逃窜，他己经围着卧龙城转了将近十来圈，终于等到重新聚集的恶人庄伙伴们前来，趁着伙伴着缠住六位军团长，断肠牙总算是能够逃进卧龙城内。之前，他并没有逃进城的意思，原因是六位军团长追得太紧，一旦他逃进城内，卧龙城没有官府，六个军团长仍然可以死命的追杀他，无需顾忌城内的一切；而他就算逃进城内，也不有办法摆脱被追杀的命，反而会因为城内有很多障碍的缘故，失去更多的灵活。冲进需人后，迅速找个僻静之处进行一番伪装，然后移动到之前逃进的西城门附近，暗中观察六名军团长是否也跟进城内；等了近半个小时，收到恶人庄的伙伴信息，说六个军团长己经全部离去，恶人庄损失惨重，六个军团长却是没有什么损伤。“唉，混水摸鱼果然需要高超的技术啊！”吐槽一句后觉得不过瘾，想了想又嘀咕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啊！”这句似乎蛮贴切的，断肠牙自得一笑就准备离开与自家伙伴们会合，却看到赤坦旦与一位长相不错，身材也不错的妹纸出现在街道转角处。虽然总是被赤坦旦欺负还被坑了很多次，断肠牙却是绝对不怕赤坦旦干掉他的，最多就是打个重伤之类的；但这不要紧，反正不死就无所谓，因此，才刚刚被军团长追杀的断肠牙，就从隐身处跳了出来，呜哇大叫一声，“赤老大，把妹纸啊！”“把你妹，滚一边去。”听到赤坦旦的恶言，断肠牙毫不在意，凑到赤坦旦旁边笑嘻嘻的说：“哥，我刚刚被牛下花等六个魂淡追杀的屁滚尿流，你不要赶我走，得保护我一阵子。”汤圆圆认得断肠牙，不认得断肠牙的女侠不是好女侠，在进这款游戏前，所有的女侠前辈们，都很严肃的告诉后辈女侠；玩这款游戏可以不认识杀人如麻的赤坦旦，可以不认识风流倜傥的月之哀伤，可以不认识酷帅富今夜不**诗，也可以不认识谈笑风生强撸灰烟灭，更可以不认识智计百出无机实时师，但千万不能不认识两个人，一个叫准勃使，一个叫断肠牙。别看准勃使现在洗白成了正义盟的老大，但这家伙早期奸/**无数的NPC之恶事，可是一直流转下来的；而断肠牙这小子从早期就是烧杀抢夺的，他不奸/**，却喜欢把被抢的女NPC脱个精光，还自吹说：“贼不落空。”虽说女侠们不会被奸又或是脱得精光，但语言上的污辱也是很羞人的，而且若是被抢的话，内衣裤肯定会保留，只是那就跟穿上比基尼一样，同样也是很羞人的；当然，作风大胆的女侠可以不顾忌这一点，只是绝大部分的女侠，还是不想当众被人抢得穿三点式进行半裸而奔。无论是前辈女侠还是论坛，都把断肠牙形容的很恶劣，汤圆圆虽然看过断肠牙的相片，却一直以为这个长得娃娃脸的家伙，应该态度很傲慢之类的；只是没想到在赤坦旦面前，如此风评恶劣的人物，居然表现的象个无赖，汤圆圆觉得自己有必要对此款游戏的闻名大侠，重新做一番调查与认识。断肠牙不理会汤圆圆在一边偷偷的打量他，他就是要跟着赤坦旦混一段时间，怎么说跟着赤坦旦混，虽然意外无数，但总能获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只是他是恶人庄的大佬，事情也很多，虽然很想一直跟着赤坦旦，却总不能如意，如今即是遇上了，那自然是不能放过的。赤坦旦也不理会断肠牙这小子跟着，反正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任务，从缺柳丁的书信中，得知缺柳丁暗中培养了一个徒弟，准备让这个徒弟替他报仇雪恨；缺柳丁的徒弟也是一个NPC，居住在卧龙城西门的水街处，水街是专门供NPC摆地摊的地方，这里的东西都是来历不明的，侠客们很喜欢在这样的地方淘宝。瘦瘦弱弱的NPC在甲字号五级壁垒修为的高手面前，显得非常的畏惧，说话也很不利索，汤圆圆见这NPC实在怕得要命，就让赤坦旦与断肠牙先离开屋子，由她进行询问；很显然，换个美女来询问，NPC少年就淡定了一些，说话也溜利起来，汤圆圆花了十几分钟，搞清楚缺柳丁的复仇计划。“雷断指？”断肠牙与赤坦旦齐声复述这个名字，倒不是惧怕，而是感到很奇异，缺柳丁这样落魄的NPC，居然会跟有“赌神”之称的雷断指有所纠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孩子不可逗你娘啊！“根据缺柳丁徒弟提供的情报，缺柳丁与雷断指是同门师兄弟，在出师后，缺柳丁很快打响了知名度，而雷断指却一直没有什么起色，一直到出师三年后，雷断指与当年很有名气的赌鬼傅青山暗中联手，坑了缺柳丁，致使缺柳丁自废赌术退出江湖。”“雷断指趁缺柳丁没有发现他暗中使计之前，假惺惺的陪伴缺柳丁，并说师门赌术不能断绝，让缺柳丁把继承自师门的赌术传授给他，缺柳丁不知内情，也想让雷断指替他赢下傅青山，就把师门绝学赌术传给了雷断指。”“雷断指学会之后就音讯全无，缺柳丁才知道事情不妥，暗中打探多年，终于获得当年自己之所以落败，就是雷断指与外人勾结；但缺柳丁己废了赌术，修为也只有丁字号，无法东山再起，只能落魄的混迹江湖，一直混了二十余年才在卧龙城找到天赋不错的弟子，然后就在卧龙城安居下来。”断肠牙听得七七八八，有些明白赤坦旦与汤圆圆在做什么，他得意的说：“我知道雷断指与傅青山在哪里。”说完，见赤坦旦只是望着他，断肠牙愤愤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赌神大赛在游戏里一个月举办一次，不过，这个赛事属于官府禁止的，所以，此次赌神大赛是放在黑龙集市举办。”黑龙集市、卧龙城、渊龙城、潜龙城、滩龙城、风龙暗市、青龙夜市、恶龙街市并称“八龙无主之地”，属于明面上的黑市、罪恶之地；很多法律禁止的东西、事情，都可以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八个地主之地中。虽说是无主之地，但事情固定下来的也只有卧龙城、潜龙城、渊龙城与滩龙城，其余的四个集市属于流动型的；其幕后主持者是侠客，很少人清楚这些幕后侠客的来历，这自然不包括赤坦旦、断肠牙等最早进入游戏，并且闻名天下的侠客。黑龙集市是由一批职业玩家联盟组建出来的，据说己投资近两千多万元，风龙暗市是由数个国内知名游戏公会组建的，青龙夜市则是由国内外游戏工作室组建，恶龙街市的幕后老板之一就是恶人庄。有些事情不能太深究，一深究下去，就会发现世界太复杂，刺猬军团是很纯粹的侠客组织，这里的纯粹是指这个这团背后没有什么投资公司，军团成员也绝大多数跟赤坦旦一样，属于草根阶层，平时在线时间都不算很充足，否则，刺猬军团拥有一州之地，近二十万侠客，也不可能只有区区500多名的精英团员。好在刺猬军团的内部与外围侠客足够多，一些侠客不能上线，一些侠客有可能在线，互相补充之下，泸州的发展、军团的任务等等，都能够很及时且圆满的完成；不过，也正因为刺猬军团的纯粹性，让很多高端侠客知道，刺猬军团己经发展到了极限，不是没有发展的空间，而是没有发展的人才。月之哀伤在对刺猬军团做过详细了解后，曾经说过，“赤坦旦取的军团名果然很符合实际，刺猬本身就不是属于攻击型的动物，但谁敢攻击它，那肯定会吃极大的亏；所以，就让它呆在泸州吧，反正它不会出远门，只要不惹它，基本上，我们这些军团的发展是超过它的。”没有赤坦旦的刺猬军团，是一只被拔光刺的刺猬，有赤坦旦的刺猬军团，是一只具有强悍反扑能力的刺猬，这话是牛下花说的。军团长及其余的高端玩家们了解了刺猬军团的本质，所以，他们并不担心刺猬军团会扩张到令他们仰视的地步，相反，若是赤坦旦不努力的话，刺猬军团也就是一个由无数普通侠客，轻松聚会的地方。了解了刺猬军团的本质，天下大佬们对待赤坦旦的态度，自然也有所改变，这种改变对赤坦旦来说却是好的，不会再出现天下大佬联手压他，把他弄到鱼糖守水库的地步。而赤坦旦自己也清楚军团的状况，军师角落里补刀多次说有投资公司，想商谈刺猬军团的事情，赤坦旦却是想也不想就拒绝，而事实上，他的拒绝让角落里补刀很高兴，并且宣传了去，这也使得绝大多数是草根的军团成员，外围侠客们，对刺猬军团有更强的归属感与忠诚。军团之事暂且不提，反正赤坦旦还是要因南唐泸州，完成军团升军阀的后续任务，此时，他却是要继续做坑爹的“末世天策卫”任务；实话说，这任务到了现在，己经永不如早期时吸引人，赤坦旦的眼界也比早期高了很多，只是这任务不做的话，卡在那里看得不舒服，所以，赤坦旦也只能继续做下去。信风快马是一个江湖情报组织，性质有点类似申通啊之类的现实物流公司，只是他们只负责送信件，不送货物，送货物只能找镖局；信风快马原是一个NPC组织，正如幽窜这个异军突起的军团一样，一个很神秘的侠客，采用幽窜一样的办法，成功顶走信风快马的原NPC老大，成功上位，掌握了这个庞大而神秘的NPC组织。不过，NPC组织的内部清洗，注定这个组织需要一段长时间的动荡，就如幽窜的南唐“皇家水师舰队”一样，想要替换上侠客，就需要清洗NPC，而这些NPC士兵，背后难免会牵扯到各国的门阀豪族，一个不好，幽窜这个新冒出来的军团长，就有可能被拉下马，这就是侠客担任NPC组织大佬最不好的地方。侠客当上NPC组织大佬，人事权掌握在NPC手上，侠客大佬当得比较苦/逼，没有非常手段与非常头脑，想把NPC组织转化成侠客组织，那是很有难度的，赤坦旦就认为自己没有这样的头脑与手段。想要知道黑龙集市最近开在什么地方，找信风快马就可以，只是刚刚换了大佬的信风快马，正处于动荡之中；因此，赤坦旦就省下这笔情报费，转头盯着断肠牙，断肠牙却是抿着嘴不肯说，结果，赤坦旦腰间的“刺史剑”猛得出鞘，断肠牙怪叫一声，施展轻功就跑掉，倒是让赤坦旦郁闷不以。“大侠，我们并不需要找他拿情报，缺柳丁的徒弟己经有资格参加赌神大赛，我们只需要跟着他，就能够去黑龙集市。”汤圆圆在一边提醒道，赤坦旦一拍额头，与汤圆圆一齐返回“水街”找缺柳丁的徒弟，只是到达缺柳丁徒弟居所时，发现他己经死在屋内。“嘿，断肠牙。”赤坦旦只转了一圈，就知道缺柳丁徒弟是被何种武功所杀，也自然知道下手的人是谁。杀了一个人又快速聚集恶人庄的伙伴，断肠牙正往城外移动，在赤坦旦说出他名字时，断肠牙猛得打了个喷涕，“嘿，赤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兄弟们，不想被赤老大一巴掌拍死的话，赶紧跑啊！”“我若为恶，神鬼莫测；我若为恶，天下震慑；人之初，性本恶，恶人庄，挡者杀无赦。”“恶人庄，恶人庄”，大呼小叫的恶人们，拥着断肠牙，快速离了卧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