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yin癸宗主一轮明月当空,月下一花坛正盛开着各色花卉,花前不远一对男女隔桌而座。 桌上一壶酒两只杯一盘瓜果,正是沈醉与绾绾当着今夜这大好月色,在院中饮酒赏月。花前月下,男的英俊洒脱,女的美丽动人,看上去好一幅花好月圆、佳偶天成图。却不知这两人的关系,一个是绑匪,一个则是人质。明月寄相思,望着天上这轮明月,沈醉又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四位娇妻,心想这月可也曾照着她们。 轻声叹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当真的是古难全呀!”言罢饮了杯酒,放下酒杯,绾绾自执了壶为他斟满酒,看着沈醉仰头望月的侧脸语声幽幽道:“不知他**我分离后,沈郎会否也为绾儿发这番感叹?”沈醉收回望月的目光,转望过来迎着她的目光,断然道:“不会。 ”绾绾叹道:“沈郎为何总要这般伤绾儿的心?”沈醉叹道:“你又为何总要这般做戏?”绾绾泫然欲泣道:“沈郎为何总是不肯信绾儿对你的一片真心?”沈醉端过了酒杯,盯着杯中酒水里的明月倒影,道:“因为你真的很难让人相信!”绾绾道:“那要怎样沈郎才肯信我?”“信与不信,真心或是假意。 其实并无区别,你也无需证明什么。 ”沈醉轻轻晃了晃杯中酒,晃碎了杯中的那轮明月,举杯饮下。绾绾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地!”说罢,又执了酒壶为他放回桌上的酒杯中倒酒。“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非但不见你师父前来,却是连你阴癸派门人的影子也不见半个。 不知你师父是否真的要狠心舍弃你。 ”沈醉不欲与她再纠缠下去,转了话题道。七日之约。 今日确是已到了第四日。 四日来,他便一直在这已逃的无人的村庄大宅安候静等。 这宅院主人家逃的匆忙,许多东西都未来得及带走,后院厨房中便留有不少米粮菜蔬,还养有不少鸡鸭,足够他与绾绾食用七日有余了。 便是没有,他金龙壶中地食物是完全足够了。 只是他金龙壶中基本全是些糕点之类的熟食。 虽都是他在宋朝各处繁华大城购买地精制美味糕点,整日都吃却也难免腻。这里后厨中有现成的食材,实是最好。 只是一切都需自己动手,不过却也难不倒他。 他以前在现代时一个人住,虽常在外面吃或回家里蹭饭,但自己也是开火烧饭的。 多看看电视上的厨艺饮食节目,再买些烹饪的书籍翻翻,只要用点心。 足以无师自通。 手艺虽比不得大厨,烹制些家常菜肴却也是绝无问题。 尤其回到古代这几年,夜宿荒野时常猎些野味炮制,更是让他的烧烤技术得了长足锻炼已达到大师级的水准。 火候地控制与用料的精准,连带的让他在制作其它菜肴时,也都有不小提高。绾绾为他斟满了酒。 放下酒壶,道:“若七日后,师尊不与你答覆或是不答应与你,你真的会杀了我吗?”沈醉道:“不会。 到时我会放你回去,让你为我把《天魔策》偷来。 ”笑道:“你若能为我偷来,我倒可真信了你的一片真心!”绾绾道:“沈郎刚才都说了信与不信,并无分别。 那便是沈郎信了,也同样不会喜欢绾儿的。 沈郎现在又这样说,当真是摆明了要利用绾儿。 不过绾儿中了你的‘生死符’,除非是死。 否则不答应也得答应呢!”沈醉举杯笑道:“你没听说过。 真正的爱情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地吗!”“那绾儿甘愿为沈郎付出!”绾绾笑道,举了自己的酒杯。 与他遥对了一下,仰头饮尽。“这小妖女还真是入戏!”沈醉微微一笑,亦饮了杯中酒。 放下杯来,片刻后双耳一动,忽道:“诸位既来,便请现身一见吧!”声音虽轻,却是向着四面八方远远送将开去。话音方落,对面墙头上便忽然出现了一位衣饰素淡雅丽,脸庞深藏在重纱之内的女子,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眸正自打量着沈醉。 她的身形婀娜修长,头结高髻,纵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来地高雅风姿。只是她站立的姿态,便有种令人观赏不尽的感觉,又充盈着极度含蓄的**意味。“师尊!”这女子一出现,绾绾不由惊呼出声。 她功力被封,自是未察觉到阴癸派众人的到来。 忙起身行礼道:“绾儿见过师尊!绾儿有负师尊教诲重托,当真是愧对师尊。 ”绾绾既叫师尊,不用说自是“阴后”祝玉妍。 只是却只有她一人现身,但沈醉却已察觉到周围至少还隐藏有不下二十人。 不过他们既不现身,沈醉也不强求,向绾绾道了句“绾儿过来倒酒!”然后向着墙上站着的祝玉妍道:“不知祝宗主可将东西带来了没有?”祝玉妍一声冷哼后,蓦地消没不见,而与此同时沈醉耳内响起呼呼风暴的狂啸声。 风啸像浪潮般扩大开去,刹那间整个天地尽是狂风怒号的可怕声音。风声一响,沈醉立马以“控鹤功”将两步之遥外的绾绾拉了过来。 同时封了她耳鼓穴,然后张嘴一声大吼出口。 有若狂狮怒吼,吼声如雷,惊天动地,裂云穿空,立时将风声压了过去。 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子吼”。风声加剧,忽然间变作雷雨之声,让人有若置身于狂风暴雨核心中地可怕感觉。 惊涛裂岸。 汹涌澎湃。沈醉吼声亦加剧,声浪往高直拔,吼声滚滚,旧力方去,新力便生,源源不断。“轰”地一声大响后,“砰。 砰,砰”几声碎响同时传来。风消雷散。 啸吼隐没。但见祝玉妍仍如先前般稳稳站在墙头,沈醉抱着绾绾亦安然坐于椅上。 但身旁地方桌及另一边绾绾的椅子,却皆已被声波震碎,桌上地酒壶、酒杯、瓜果盘子自是不能幸免。中间花坛更是一片狼籍,所有花草皆被震的断碎,花、枝、茎、叶的碎屑在空中飘飞荡落,垒砌花坛的火烧砖亦被震的碎裂坍塌。 整个花坛几被夷为平地。沈醉现在地功力原不如祝玉妍,在这场声波拼斗下本该要受些内伤,但得他所练北冥神功奇效,反震之力一捱体便尽被吸收同化,不会受丝毫震荡伤害。 与他对敌,当以兵刃为主,因但凡掌力真气击中其身,立马便会被他北冥神功吸化。 反增其力。 除非他所受打击的力量远超其自身北冥神功所能吸化地负荷,否则最多也只会把他打的受伤吐血,绝要不了他的命。 不过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巫行云与他自己外,又有何人能知他北冥神功有此奇效。沈醉两指拈起绾绾发丝上飘落的一片残破花瓣轻轻弹落,看了眼旁边碎了一地的桌椅木碎与壶杯盘子的陶瓷碎片。 向着祝玉妍叹道:“本来是想请祝宗主喝杯酒的,但现下看来是不行了。 ”右手摸上了绾绾柔滑细腻纤长优美地脖颈,略使劲捏住,道:“祝宗主若带了《天魔策》在身的话,便请立马交来。 若没带的话,烦请再回去一趟带来。 ”祝玉妍重纱覆脸,使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亦难掩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异之色。 显是没料到沈醉竟也有声波奇功可对抗她的天魔音,且功力深厚,比她的天才爱徒绾绾还高出一线。 尤其是功力圆转如意。 滚滚不断。 心中叹了一声。 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只白色地小包裹,道:“你先放了绾儿。 我便将《天魔策》交你!”声音动听悦耳,有若黄莺出谷。沈醉若非知她乃是与宁道奇那一代同辈的武林人物,绝想不到这美丽不过双十的妙龄女子实际年龄有七老八十。 就像巫行云一样,绝没人敢想象她实际年龄已高达百岁。 相比起来,祝玉妍还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轻笑道:“祝宗主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我若先放了绾绾,你却不给我《天魔策》,我岂非大亏。 还是请宗主先将《天魔策》交我,待我验过了真伪,若是真的自然便会放了绾绾。 ”祝玉妍道:“若我交了《天魔策》,而你却不放绾儿,我又岂非大亏。 所以,咱们该当一手交人一手交书,一起交换这才公平。 ”说罢,轻身飘下了墙头,落往两人身前一丈远处。“叭啦”一声,沈醉已将坐下椅子震碎,抱着绾绾飘退到屋檐前台阶下,向刚落地的祝玉妍道:“请宗主至少保持三丈远地距离!”他怕祝玉妍突发天魔力场,他虽不惧,亦有法可克制,但却免不了祝玉妍发动的那一瞬间还是会有些失衡。 一瞬间虽短,但对于祝玉妍这等级数的高手,却已可以做很多事了。“好!”祝玉妍眼中奇光一闪,不再趋前。沈醉这才放心道:“宗主刚才所提对我来说并不公平,我怎知宗主给我的《天魔策》是真是假,若交换完毕,我得到的却是假书又如何。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先验书后交人。 宗主请放心,我要的是《天魔策》,绾绾对我并无用处,抓她只是为了跟你交换《天魔策》。 我得到《天魔策》,自然会放了她。 ”祝玉妍道:“我可用我魔门血誓起誓,我手中六卷《天魔策》,绝非虚假。 ”“血誓也好,毒誓也罢,这些个誓言我是半个都不信的。 ”沈醉好像记得书中提过魔门的血誓是非常重的誓言,对起誓的魔门弟子约束力极大。 但他却并不相信,在发誓当屁放地现代社会,任何誓言都没可信度。 “祝宗主还请勿要犹豫。 按我所说速速决断。 否则,我便先断了绾绾一只手臂。 ”他说罢,“噌”地一声从身上抽出一柄寒光闪闪地匕首,比对在绾绾肩头。 虽然他空手亦可轻易斩下绾绾一只手臂来,但火焰刀乃属无形气刃,明眼看起来却没一只匕首来的有威慑力。绾绾满脸伤心幽怨地看着他,他却视而不见。 只是冷冷盯着祝玉妍。 给人予冷血无情,说一不二地样子。 不能让祝玉妍看到哪怕丝毫心软、怜惜的表情。 见祝玉妍一瞬不瞬盯着他,“滋”地一声一把撕下了绾绾袖了,锋利的匕刃抵住绾绾雪白肌肤。 微一用力,又划破了皮肤,一丝鲜血顺臂沿下,雪白的肤鲜红的血,瞧来触目惊心。 施压道:“我数十个数地时间给祝宗主考虑,宗主若再迟疑不决,我数完之后,宗主的爱徒必会失一臂。 一!”绾绾吃痛微一皱眉,却只是紧咬着嘴唇盯着沈醉。 既不去瞧抵在自己肩头地锋利匕首,亦不向祝玉妍出声求救,连瞧也是不瞧。 她虽是女子,却一向坚强。 怕自己求救会扰乱到祝玉妍的对策。 虽也害怕会失去手臂,却只是强压下心中的害怕。 而且以她这几天对沈醉的了解,她总是不信沈醉真的会这般狠心。“二!”“给你!”沈醉喊“二”的同时,祝玉妍亦低喝了一声“给你”,将手中那包着六卷《天魔策》的包裹向沈醉掷来。 速度奇快,力道奇大。 破空风响,却是当作暗器打来一般。匕首在手中一旋,沈醉弹指向祝玉妍射出匕首,探手抓住闪电射来地包裹。 包裹上所附奇大劲力,顺手臂直攻进体内,却立时被吸进膻中气海吸收转化,不能给他造成丝毫伤害与动乱。 抱着绾绾往后一个斜退,再一个转身,不但避开了背后一人偷袭的一剑,还以巧妙步法转到那人身后。 左肘往后一摆一记狠撞往那人背后撞去。迅速交错间只觉一阵儿香风扑鼻。 不用看便已知背后这偷袭之人乃是一女子。 沈醉“凌波微步”精妙绝伦,这女子显未料到他简简单单几步便摆脱自己必杀的一剑转到她身后去。 虽猛然惊觉往前纵去。 却仍迟了一线,背心仍是被这一肘撞上。 一声闷哼,往前扑跌开去。 好在她也算前纵得及时,终是卸了大半的力道,并未受得重伤。眼前剑光闪烁,厅中又是两名女子执剑扑出。 沈醉将绾绾当作盾牌般挡在身前,那两名女子怕伤了绾绾,齐齐娇喝一声,收了剑势。 往外一引,再转过来,剑芒暴涨,从两侧攻向沈醉。沈醉此时已趁机将右手抓到的包裹揣入怀里,看也不看,往后一刀劈出,三记火焰刀气刃发出破空锐啸之声向着挥挡开他射去匕首追来的祝玉妍砍去。 带着绾绾往左一转,右手轻拨到右侧女子急刺而来的长剑,在他“斗转星移”作用下,那女子长剑反向左侧对面的那女子刺去。“无影千幻”展开,“嗖”地一下,带着一溜残影绕过众人移至院中,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声蕴含内力以“狮子吼”喝出,现场除祝玉妍外,全都被吼喝得心神一颤,不由自主都停了手中动作。祝玉妍刚以强劲掌力接了他三记火焰刀,见得他施展“无影千幻”时亦是心中一凛。 但见他已脱身而出,再无方才良机,怕他情急之下伤了绾绾,当下亦住了手。沈醉右手又捏住了绾绾脖颈,道:“祝宗主请将你跟来地所有手下都叫进来,集中到厅内去不准出来,待我检查了你给我的《天魔策》真伪,自会放了绾绾。 若再强行出手,莫要怪我害了绾绾性命。 ”“好,我让你检查便是,但你若敢伤害了绾绾,我阴癸派上下便是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亦要将你挫骨扬灰!”祝玉妍说罢,发出一长两短的三声清啸。但听“嗖嗖嗖”衣袂破空声响,埋伏在外面的阴癸派门人全部掠进了院来,其中也有边不负与旦梅。 众人进得院中却是齐齐将沈醉带绾绾团团围住,祝玉妍吩咐后,他们才无奈都退入大厅去。 只祝玉妍带着边不负几人站在厅外的台阶上,紧紧盯着沈醉的举动。沈醉亦小心着他们地举动,换为左手扣住绾绾脖颈,又封了绾绾穴道,这才将右手伸入怀中取出那包裹打开。 里面是几本书,书页封皮上确实写着“天魔策”三字,下面还有个“壹”字,料是第一卷。 字体全部为正楷体,不过看纸页颜色倒是颇有些年代。 数了下,不多不少正是六本书。他其实已从绾绾口中得知了《天魔策》成书年代乃是汉武帝“罢黜面家,独尊儒术”后不久,当时尚未发明造纸术,最初的原版本乃是以竹简所著,篆体书就。 随着纸的出现与字体的改进变化,其后出现有多种手抄的版体。 阴癸派中除原版的竹简外,就还另有五个版本。匆匆翻阅了下,发现并无白页,亦无拿《论语》、《诗经》之类的夹杂充数,以传音入密向绾绾问道:“是不是你曾看过的?”绾绾不答。 祝玉妍道:“沈醉,你莫要相疑,这确实是我圣门立宗的宝典无误,你快些放了绾儿!”“绾绾,你答我,是还是不是?”沈醉舍了传音入密,拉过了绾绾面向他问道。绾绾瞧了他片刻,点头道:“是!”“好,希望你这次不是骗我!”沈醉收了《天魔策》在怀,横移开一步,向着祝玉妍道:“祝宗主,此事咱们就算了了。 《天魔策》我不会随意外传,也请你们莫要阴魂不散的整日追杀我。 当然,这事不是我说说你们就不会做地。 所以我在绾绾身上种了几枚叫‘生死符’地东西,每月需服我独门秘制的解药镇压,否则定会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解法只我一人会,所以我若死了,那就等于绾绾也没救了。 还请宗主慎思而行,告辞了!”为达效果,他并没说巫行云也会解。“还想走吗,给我留下罢!”他这番话说罢,阴癸派众人面色大变。 不能杀也要擒下了逼出解“生死符”之法,当下他“告辞了”一出,包括祝玉妍在内,十数人一齐向他扑来。沈醉已退出三步开外,展开“鹏程万里”身法,旋身扶摇直上,有若一道龙卷风一般。 他此时功力比之以前刚创时已是提高不少,现下扶摇而上已是能直跃十五丈高空,祝玉妍虽轻功高明,却是也追不上如此高度。 只能望之兴叹,眼睁睁瞧着他在高空双臂一展,乘着夜风如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