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起航

“倒有些小看了他。”看着成风那张脸上淡淡的笑意，贵妇手上无意识地抚摸着那柔软的绒绒的象毛，同时心中揣度着。她并不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贵妇。相反，要做个优雅而高贵的妇人，没有一点脑筋是万万不行的。人们总习惯看轻一个女人的智商，而这样做的后果，往往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最毒妇人心”的最高境界。“不夺人所爱，呶，还给你。”贵妇轻笑着把般若递给了成风。后者点点头接过它，却发现那妇人手上还用了些力道。扯了下，才把贱象抱了回来。那贵妇却仍是不走，一双美眸幽幽地看向成风，更多是看向般若，而成风也如老僧入定般站在那处，含笑不语。若不是般若面授机宜，成风早拍拍屁股走人了。跟女人打交道要比跟男人累上百倍，除了看着那贵妇，脑海中无视一切，只冥想宇文娟那甜美的笑脸。“不若这样吧。”看这傻小子只知道傻笑，也不知刚才流露出让她触动的气势是真是假，贵妇也不愿再与他浪费时间了，略略琢磨了一下，心里便有了计较，“我呢，是帝豪大酒店的副总。”像无意一般，贵妇稍稍停顿了下，不意外地看到了少年人一闪而过的惊诧神情。微微笑了一下，她接着道：“你到我们公司上班吧，可以做些零碎的工作，也可以不做，这个随你，一个月五万块浩方币。但是……”迎着她的眼神，依照般若地授意做出惊诧表情之后的成风，他知道面前的贵妇是故意把话在这里拖了一下，但是他依旧不说话。终于，短暂的沉默之后，贵妇轻启朱唇，道：“只有一个要求，带上这头猛犸雪象，做我们酒店的吉祥物，当然所有权还是归你。”“包我吃住？”“包。”听到般若在那催问，成云又加问了一句：“包它的吃住？”“都包。”“吉祥物做什么？”“吃，喝，每天两个小时在俱乐部陪那些**们玩。”成风思索了一下，与般若交换了一阵意见，最终决定答应下来，只告诉那贵妇，要先适应一个月，如果可以的话再继续，今天晚上要回家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开始吃住在酒店。那贵妇倒也爽快，给了他一张名片后，让他第二天直接去总台找她，问清了成风的住所，还大方地预支给了他一万块，让他乘悬浮车回家。道谢后，成风便抱着般若离开了帝豪大酒店。不过他并没有照着那女人的意思乘车回家，依旧是走路。他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不允许自己比家人更享乐而已。……回到家中，又是深夜时分，华西到华东，从地理到心理上都是一个不短的距离。今夜，星光璀璨。离十二点还有不到十分钟，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成风却意外地发现，原来那扇旧钢合金门那里，并没看到那一老一少两个熟悉的身影。“发生什么事了？“他顿时紧张起来，顾不了多想，飞快地跑过去推开门，屋里也是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自成风上矿后，爷爷和弟弟云涛便总喜欢守在门口直到他下班，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夜有多深，只有见到他的身影，他们俩才能安然睡下。为此，成风已不知说了多少遍让他们不要等，两人却是不听。于是不再复述，成风能早点回家便尽量早点回家。他们，便是成风心中最重要的牵挂。然而，今天……成风的心头爬满了阴霾，他们去了哪里？“若若！”焦急之余，成风在心里喊了几声贱象。却不料，平时那个唠叨的家伙又不知道死哪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在张姨家？想到这里，成风忙赶到张姨家，哪里有那两人，连张姨和宇文娟都不见了！他呆呆地站在深蓝的夜色中，脑海中一片空白，十五年来不曾离开过他视线的家人们全都消失了，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因慌乱而陷入了呆滞，甚至忘记了去找他们。“滋滋……”烟火棒在成风身边一根根点燃，那微弱的火光伴着烟火燃烧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他茫然地向那些烟火看去，眼中噙着晶莹的泪花，在渐渐布满水幕的双眼中，他看到了爷爷，弟弟，张姨，宇文娟……他们笑看着他，那手却无比坚定地握着那根小棒，连云涛在此时看起来都不再只是无意义地傻笑。“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首最简单最淳朴的生日快乐歌在烟火的伴奏下动人的响起。“这是我听过的世界上最美的乐曲。”成风如是想着。他的嘴唇颤抖了，在经历过那短暂的绝望后，重新看到家人，感受到他们浓浓的爱，心中被坚强牢牢包裹着的那一点点柔软，在那温暖的歌中缓缓释放，他仿佛听到了那硬壳破裂的声音，一股让他感到陌生而又滚烫的**，自他的眼角滑落，流过他的唇，落进他的心。看着这一切，他笑了。快乐而单纯；温暖而柔和；绝美如昙花。只开刹那，独为那些人而绽放。“你笑的时候，真好看。”宇文娟静静地站到他面前，眉眼间那略显青涩的一抹风情，炫目地让成风移不开眼，他分明看到她的瞳孔中映射出的满满是他的样子，只有他一个。她轻轻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那手触到成风的脸上。软软的，滑滑的，还带着一丝颤抖。“第一次看到风你流泪，以后再也不要了，娟儿希望看到你的时候永远是笑着的。”她牵过他的手，把一张带着香味的纸轻轻塞进了他手里，“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就没有做蛋糕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出门在外要小心，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爷爷和云涛哥哥，我和妈会帮你一起照顾的。你放心，记住，我们是一家人。”她收回手的时候，却被成风轻轻地拉住，他看着握在手中，她那软若无骨的雪白小手，心中好似有一腔话要喷涌而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切，我都懂。”软声细雨种，宇文娟另一只小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一如握住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那夜，五个人站在天空下，看着漫天繁星，说着开心的事，听着云涛时不时发出的傻笑声，数着偶尔滑过夜空的飞艇尾灯，满足而温馨。其实，幸福很简单。展开那幅画，星光透过窗玻璃洒在画上，有些模糊却带上了夜所独有的美感。成风靠着窗台坐在**，手中捧着那幅画，眼神中的温柔足以融化任何冰雪。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们的梦想……明天，一切都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