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温泉，月下（上）

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成风虽然对疯女人的样貌没有过多留意，在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乍听到般若议论此女身材，又想到一会儿还要在隔壁“共浴”，也不仅有点脸红耳热。不过只维持了几秒，成风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开始思考起如何带贱象出去的问题，想必那两个保镖一定对他印象深刻。如果能改变一下相貌就好了。皱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成风拿手来回摩挲着下巴头疼不已。忽然，他笑了起来，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跃入脑海。不久后，男汤外出现了一个穿着宽大浴袍，笈着木屐，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头油发往后梳起，满脸络腮胡，一双眼睛色眯眯地弯起，不时朝从他身边走过的女性，脸蛋、胸部、臀部上下三路来回乱瞄的猥琐大叔。那猥琐的气息太过强盛，以至于美女们还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就小脸煞白地绕道而走，仿佛那双眯成一道缝的眼睛有透视功能似的。快到温泉外围，两个一身黑士服的士者，门神一般冷着脸分站在走道两侧，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保镖守在这里保护里面的人。来这里泡汤的人似乎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一路谈笑着，根本未朝那两人多看一眼。猥琐大叔也一路瞄着美女，拖着木屐走进了男汤，那两人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未留心。直到坐进温泉，成风才靠在池子的岩壁上，拿毛巾盖住脸，舒服地叹了口气，背后的冷汗都化作了被温泉蒸腾出的热汗。猥琐大叔自然就是成风假扮而成，他只是变换发型，把头发稍微剪了一些，粘在嘴唇四周，眯起眼睛遮掩住自己的眼神，然后放松神经，对路过的女性多看几眼，整个气质便完全换了一个人。人的相貌可以有千种变化，但是气质难变，这和一个人的生长环境所受的教育有关。成风为逗爷爷和弟弟开心，平日里常扮作他看过影投里面的人物，久而久之，也学得有八九分像，没想到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仔细观察了一番，男汤和女汤只隔了一道不算太厚的木制隔墙，两池温泉并不相连。那墙是用许多长方形的厚木板连接而成，每块木板上下之间都用绳索牢牢固定住，为避免出现缝隙，整道墙的外层还加了一层薄薄的栅板。隔壁女汤不时传来美女们的嬉笑声，有不少色狼都围在靠近木墙的池壁，一边喝茶一边谈笑，一副道貌盎然的模样。成风自也装成色狼，正襟危坐地靠在池壁上，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往木墙上飘。几个色中道友朝他递过几个暧昧的笑容，眼神中满是了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泡汤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直到成风这边也走得只剩下他一人。最后走的那两人都对他表示了色狼之间最高的敬意，没想到他泡的鼻血都流出来了居然还坚守阵地不肯离去，原来光靠听声音就能达到意阴的最高境界。成风是有苦自己知。那疯女人泡汤还要喝茶、聊天、吃点心、看书……泡到一半还要爬上去让人按摩，按摩完了还要继续泡，继续喝茶、聊天、吃点心、看书……然后熏香SPA蒸桑拿，再然后再继续……成风总算见识了，一个有钱女人是如何把生命挥霍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可怜的般若大爷也跟着做完了全套，没有半点逃离的机会。只是这位大爷是越做越没志气，越做骨头越软，一边呻吟一边怒骂，看它骂得欢却没有半点要过去成风那边的意思，只气得成风骂出了一连串脏话准备开拨走人，这才吓得贱骨头直呼饶命，告诉他自己也正在想办法。为消除成风的怒火，这贱象竟给他现场播报起众女洗浴盛况，再加上它那张有名的贱嘴，喜欢添油加醋，直听得成风血气上涌，比看*片还来得隐秘刺激。“哎呦喂呀！快看！对面那**站起来了！操象大爷的！那还是mimi吗？那他吗就是两个水球啊！走起路来，雪波荡漾，两颗粉粉嫩嫩的葡萄被雾气一蒸竟化作了虚无……”感觉越扯越不对头，成风插嘴打断它的话，道：“葡萄化虚无？”“什么？没听过葡萄化虚无？你丫个没文化的，懂不懂文学艺术，形容不出的用化作虚无就可以了！智障！别打扰爷的思路……”“……”“哎呀呀！那小腰好细啊，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水蛇腰？！盈盈不堪一握，走起路来带动着粉臀一晃一晃的，身上的露水晶莹剔透，简直就像……快看那**，还舔了下嘴唇！哦！丫咩嗲……”那句“丫咩嗲”叫得**至极，加上般若特有的童音，想着它形容的画面，简直就像在猥亵童颜**的萝莉，成风头脑一热，一股温热的**就从鼻子里流淌出来，正好被那两个最后要走的**瞥见，满脸惊诧佩服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打住！”成风心中充满了无奈，胡乱抹了抹鼻间的鲜血，跟着道：“般若大爷，我这边的人都走*了，您那边的情况如何啊？”“象儿子的，没情调！爷难得为你服务下，你居然还叫爷打住，太让爷绝望了！爷这边也就剩那疯女人了，爷用了点小手段，那女人趴在池边睡着了，爷这就飞过来啊，小子你可得接好了！”一时间，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成风一眨不眨地盯着木墙的顶端，等待出现那毛绒绒的身影。今夜一轮孤月，凄清寂静；几声虫鸣，乐奏交响。月下，一个雪白的身影宛如世间至美之妖物，划破了夜的寂寥。万千银丝随风摆动，柔软如轻纱；透亮如水晶；纯洁如纤雪；飘渺如烟尘；妖艳如残阳；高贵如冷月，纵三千大千世界而吾独娇，堕几番轮回念红颜而不悔，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这绝美的画面印在成风眼中，那颗心也随之疾跳起来。就在般若即将越过木墙的那一刹那，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它头顶，挡住了月的余辉，那伸长的粗壮手臂仿若自地狱探出的巨蟒，吞吐着蛇信向般若席卷而去。眼见这情形，成风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在般若身后，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裹着肥大的浴袍高高跃起，一张被肉挤得看不清五官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蓦地———在成风耳边响起了般若歇斯底里、惨绝人寰的哀号：“丫……咩……嗲啊！成风大爷，救，救命啊！！！”那胖女人的手就快抓到般若那圆滚滚地身子了，甚至于指尖都已经碰到了贱象的肌肤，如触电般，它全身的白毛骤然间像海胆般根根竖立起来，一对乌黑的眼珠惊吓地凸起，成风清晰地捕捉到有一串晶莹的泪花自那小眼中飙射而出，在空中弯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而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成风从水中一跃而起，一脚蹬在岩壁上，窜出一米来高，左手抓住般若的鼻子一把将它甩进温泉里，右手挫掌成刀劈在胖女人的肩颈上，那女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一切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成风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只是……他却算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