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家【两更收票】

回到久违的炽烈城华西区，成风缓步走在通往他家的林荫小道上。相对于帝都的繁华，这条羊肠小道甚至连他曾窝过的天桥那块地方都比不上。只是于成风来说，家里的月亮永远是比别处更圆更亮，少了繁华，多了洗净铅华的纯美。感受着微微习来的凉风，听着轻盈悦耳的潺潺流水声，成风的心在这一刻无比宁静闲适，从帝都带来的浮躁、血腥、暴戾、杀伐都随流水而去。他，还是那个心怀感恩，略带点小刁民狠辣的成风。转过小巷，那熟悉的铁门映入眼帘。门边的椅子上有仰头熟睡，流着半截哈喇子的壮硕少年；半掩着的门槛上依旧坐着抽旱烟的老头，只是那杆烟永远不会真的冒出青烟来。习惯养成了，便很难改去，何况养成习惯的人根本就没有改去的意愿。成风的心中暖暖的，脸上绽放出只有家人才能看见的纯粹而干净的笑容。对面的老人和壮硕少年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不约而同地从地上站起来。那少年飞一般地奔到成风身前，拽住他的手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哥哥，你回来了！呵呵！”那憨厚的模样，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傻气，在成风眼中却是一种弟弟对他的依赖和眷恋，他轻轻抚了抚成云涛的发顶，笑道：“恩，回来了。”然后又看向那位一直眯缝着眼朝他微笑的老人，点点头道：“爷爷，我回来了。”成老汉也点点头，转身推开门示意成风进去再说，跟着率先走进了屋里。见状，成风拍拍成云涛的背脊，带着他一起进了屋。三人围坐在一张堪称古董的八仙桌上，桌上放着一摞纸，正是成风从小胡子那里拿来的耀星军院的录取通知书。成风把他在帝都的经历简述一番，只是掠去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主要讲了他应征的过程，至于为何让考官看上破格录取他进入耀星，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耀星，风儿，你居然进了耀星！”成老汉激动地抓住成风的手，眼睛里包裹着泪花，嘴巴微颤颤地喃喃自语道：“终于，圆梦了……”反手握住爷爷的手，成风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道：“爷爷，我知道的，您放心，我一定会去拜访那位的。”成老汉有一瞬间的失神，似乎想到了往事，轻轻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录取通知书，仔细看了起来，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看起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云涛仍是不谙世事，只知道哥哥很高兴，爷爷也很高兴，于是他也高兴地一直咧着嘴傻笑。一时间，成家沉浸在一种只有小家小户才能感受到，那其乐融融的家庭温暖中。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时分，红霞满天，夕阳斜照，大地被镀上了一层绚丽的红金色，树木枝柳随风摆动，沾在河面上闪着点点金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成风却没有闲情悲春伤秋，感怀秋景，此时的他，正面对着一个经般若鉴定，以后星途无量的绝世小萝莉而纳纳无语。小萝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许久，再看下去，成风很怀疑小萝莉会不会就此化作一块“望夫石”了，只是她没说话，他也无话可说。终于，小萝莉开了金口，说出来的话却让成风差点一个踉跄摔趴在地上。“风哥哥，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什…什么……”显然没想到宇文娟见到他第一句话，竟会是这么饱含醋意的一句话，明显有些做贼心虚的成风还没有背着小情人干坏事的经验，一下就结巴了。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轩辕折蝶半裸的身躯，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偏偏般若还要在他脑海里挖苦不休，更让他窘得愁肠纠结，不知说什么好。“哎呦喂！成风你个色胚！以前爷咋就没发现呢，还是个粉嫩新鲜的小处男就学会一脚踏两船了，一个御姐，一个萝莉，真畜牲也！要不要爷帮你介绍几个相熟的**啊？保证你欲仙欲死、浴火焚神、欲罢不能，直至精尽人亡呐！”“滚你大爷的！”成风的额头青筋直跳，满脸煞气。不明就里的宇文娟被他突如其来的凶恶之气给吓得小脸煞白，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低下头，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搅着衣摆，呐呐地道：“风哥哥去了一趟帝都，回来对娟儿好凶哦……”那声音轻巧细慢，又有着宇文娟特有的绵软甜音，语调却带上了一种成风从未听过的嗔怪味道，别有一番情致，只听得他骨头酥了半截，铁汉立刻化作绕指柔，只醒得拿手抓头，一副愣头青的样子，解释道：“刚才那表情不是对你做的。”“那是对谁？”宇文娟好奇地四下张望。这里除了她和他，还有其他人吗？“额……”话一出口，成风就后悔了，这不是挖个坑给自己跳嘛！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看到宇文娟就有点头脑发懵，莫不是好久没见了，还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去，心里也开始惆怅了？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嘴巴便噼里啪啦地如同电话答录机一样地说道：“你不是说我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吗？我一想到帝都那个刁蛮女，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心里就忿忿不平，她简直就是个男人婆、疯女人！哪里能和我们温柔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娟儿相提并论！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碰到过男人婆？”宇文娟狐疑地看着他道：“直觉，女人的直觉，她真的是个男人婆？”你还是个小丫头吧，女人……真是古灵精怪，成风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宇文娟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气势马上便消散无踪，一张脸立时红成了一颗苹果。丫头就是丫头，成风笑笑，不答反问道：“你说呢。”宇文娟于是不再说话，红着脸轻轻拉着成风的衣角，过了半晌才道：“今天去我们家吃饭，妈妈知道你回来，买了很多你喜欢的菜，晚上一起，还有爷爷和云涛哥哥。”“恩。”成风又摸了摸宇文娟的发顶，一种久违的温馨缠绕在他心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清脆地笑声随着风儿飘然而上，回荡，久久不愿消散……“吃饭啰！”云涛远远地看到两人，便把双手合拢放到嘴边大声叫着。宇文娟连忙捂着耳朵，求饶道：“云涛哥哥，知道啦。”成风无奈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与云涛一起走回家。吃饭时，宇文娟依旧是不停地往成风碗里夹菜，还不停地催他快吃。这次，成风很乖巧地埋头吃饭，夹了块肉给爷爷，眼神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张姨身上，“姨，以后爷爷和云涛就要麻烦您多多照顾一下。”“嗯？”张姨听到成风这么一说，迎视着成风，轻声问道：“怎么了？以后不在炽烈城工作？”“不了，我考上耀星军院了。”成风说这话时，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自豪。张姨和宇文娟同时一愣，跟着都开心地笑起来，直对着成风说有出息，张姨还从房里拿出了珍藏多年的果酒，说是要庆祝成风考上军院。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果酒，吃着饭，聊着一些关于耀星军院的光辉历史，气氛十分融洽。“大家停一下，我有事要宣布！”宇文娟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阿娟你怎么了？坐下，有事吃完饭再说！”张姨拉着宇文娟的手臂，没好气地道。成风一家人奇怪地看着宇文娟，还从来没见过她这副认真的表情。“不，”宇文娟轻轻抚开母亲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成风，朱唇轻启道：“现在，我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