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菩萨捉住周全是真的,但这儿除了周全和涅磐菩萨、慧光、万兽尊者四个人外,其他人并不知情,而周全突然现身,涅磐菩萨的话便成了现行的谎言。周全手中抱着的人自在就是公孙薇,以前的微生香,只不过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已经弃暗投明,以为她是真的被周全抓住了。周全灵机一动,抽出昆吾火魂剑架在她脖子上,大喝道:“弥勒教的妖人听着,你们的重要人物已经落在我手里,立即撤兵,否则我就杀了她!”弥勒教众人如被敲了一记闷棍,信心大受打击,而五斗米教和佛门众人则欢呼雷动,只要周教主回来,一切皆有可为!弥勒教上下都知道微生香的重要性,事实上以前的行动大多数是她策划和指挥的,连慧光都听她指挥,她的身份无异于副教主。直到涅磐菩萨亲自出山,指挥大权才移交给涅磐菩萨,仅管如此,她在弥勒教中的超然地位还是存在的,除了涅磐菩萨和万兽尊者外,其他首领级人物都露出为难的神色,不敢轻举妄动。涅磐菩萨双手握剑平胸举起,剑尖对准周全,身上有一股极强杀气涌动,似乎周围空中的能量都向他的集中。黑剑剑身剧亮,一道剑光从剑柄涌向剑尖,杀气与剑气合一,变成一道有形有质的黑色剑罡向公孙薇射去,其疾如电,破空尖啸之声惊人。周全见他举剑便已在防备,急忙抱着公孙薇闪开,斜飞出十米外,落在一栋屋顶上。那道黑色剑罡射到周全原先站立之处,轰的一声爆炸开来,直径七八米内飞沙走石,草木裂为碎片,简直比手雷爆炸还要可怕。敌我方双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剑气外放并不难,一把好的宝剑在高手手中往往可以催逼出几尺长,乃至几米长的剑光。修为越高宝剑越好,剑气便越厉害,一般物体几乎不堪一击,遇上材质上佳的武器铠甲时可能不能破开,但在对付敌人的护体真气或护身法术时,有时甚至比真剑还可怕。可是象涅磐菩萨这样把剑气发射到几十米外并产生爆炸,却是闻所未闻,令人难以致信。连慧光、何简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涅磐菩萨使出这样的绝技,心里也不由叹服,他能排在十住菩萨第一名,可不仅是靠了一身神奇战甲、手下有上万黑甲魔兵和擅长指挥战斗,他本身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周全也被吓了一跳,还好在霸上城时一直在跑,涅磐菩萨一直没机会使出这一招,要不然突然使出来,不死也要被炸得极为狼狈。他可不能在这时输了气势,将真气注入火魂剑的兽角剑柄内,宝剑红光大盛,剑身上红光流动,从剑尖上发出了一道火雷剑气,向着几十米外的涅磐菩萨射去,从表面来看,与涅磐菩萨刚才发出的剑罡差不多,却要更快更轻松。涅磐菩萨不知是没料到还是有意炫耀,并没有闪避,任那道火雷剑气击在胸口上,剑气即将触体时黑甲闪起一片黑光,红黑二光耀人眼目,轰然一声震响,同时都消散无踪。光芒消散之后,黑甲上火雷击中的地方有尺许大的一块微呈暗红色,但转眼又变成了黑色。涅磐菩萨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也可以看出来,他这件战甲只能挡住一般的法术攻击,比这道火雷杀伤力更高的法术他未必就能吃得消了。没有几人知道周全这把剑的奥秘,以为他也是凭真本事把剑气逼到几十米外,五斗米教的人都发出了欢呼声,弥勒教的人则暗暗心惊。两人互攻一招之后,都不敢再小看对方,公孙薇扬声说:“涅磐菩萨,好大你的胆子,居然敢不顾我的死活下手,要是我受了伤害,看你怎么向教主交待?”涅磐菩萨嗡声嗡气地哼了一声,“三军将士听令,只管向前杀敌!她已经背叛本教,与敌人串通了来欺诈吾等,不必管她死活。”弥勒教众人愕然,大部份人都不相信她会反叛了。公孙薇喝道:“胡说八道,我被敌人抓住,危在旦夕,你不顾我死活,还敢说我反叛圣教,我看你才真想造反了!”“哼,你这小把戏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本菩萨。你中气十足,体内气息流畅,分明没有受制于敌人;方才避吾剑气时,周全非但没有把你挡在前面,反而把你护在另一边,你二人眼中无半分怨恨,反有绵绵情意,如此种种,岂能瞒得了我?”周全和公孙薇都吃了一惊,想不到他精明至此,一眼就把所有事情看穿。想在他面前搞诈骗几乎是不可能的,再玩下去也没有意思。周全只好把公孙薇放开了,然后大声说:“没错,她不叫微生香,而叫公孙薇,本是弥勒教的高层人员,但现在已经弃暗投明投靠本教了,可见弥勒邪教不得人心,前途灰暗。你们本是正人君子,善良百姓,都是被迷了心智,受了蛊惑之言才替他们卖命,现在迷途知返还为时不晚。”弥勒教中没有人反应,今天来的都是被迷惑洗脑的人,靠言语绝对打动不了他们。周全要这样说,只是向五斗米教和佛门中人公开表示,公孙薇已经弃暗投明了,是自己人了。涅磐菩萨说:“周全,你所仗者不过是口舌之利,只能欺诈妇孺之辈,可敢出来与我单独一战?”周全哈哈大笑道:“我身为五斗神教的教主,身份尊贵,你只是弥勒教的一只走狗,没有资格向我叫阵,叫你们的教主来吧。”涅磐菩萨大怒:“手下败将,剑底游魂,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再不出来,我便下令进攻,量此草率小阵如何能挡得住我,不须一刻钟便将此阵夷为平地,那时汝等再无一人可活!”六个菩萨在此,周全独立难支,这个小阵确实也薄弱了些,经不起他们扫荡一切的进攻,一场大战下来,还有几人活着着实难说。周全正为难之时,忽然有人传音入密对他说话,他听到这声音,立即喜笑颜开。“且慢进攻,大块头,你不是自以为很能打吗?本教主不能降了身份与你动手,现在派一个又老又丑的打杂老道来试试你的斤两,你打赢了他再说牛吧。”涅磐菩萨已经损失了太多手下,也不愿强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周全说:“扫地的老癞头在哪儿,你去把他给我打发了。”“我老人家在这儿。唉呦,人老了骨头硬,半天爬不起床。。。。。。咳咏,咋地让这么多兔崽子窜进来了。。。。。。”一个老道畏畏缩缩地从一处墙角转出来,跌跌撞撞向前走,口中嘟嚷个不停。他身上是一件又脏又破的道袍,黑得出奇的脸上尽是疙瘩和恶疮,连五官都看不清楚,破道袍下露出的烂腿也尽是脓疮,一片血肉模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但听他声音,分明就是自称张道陵弟弟张道全的神秘老道。五斗米教总坛内从来没有这样的人,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而且见过张道全存在的人也是少数,众人不知周全怎么弄出这样一个人来,还要单挑涅磐菩萨,都惊奇地等着看热闹。张道全看似跌跌撞撞,速度却极快,眨眼就到了涅磐菩萨身前,随手从地上招来一根两尺多长母指数细的树枝,向涅磐菩萨劈头盖脸打去,口中乱骂:“你这个灰孙子,好人不做要做坏人,活人不做要做死人,打不过我老人家磕头就是了,把自己藏在铁罐子里顶个屁用。。。。。。”涅磐菩萨虽然看不出他的深浅,但看他过来的速度,已经知道他非同小可,既便是一根树枝也不敢大意,举起两米多长,宽有一尺的黑色巨剑去挡。按常理来说,这样的细树枝碰上巨剑必断无疑,但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两者一接触,轻飘飘的树枝反而把巨剑压回去,撞在涅磐菩萨的身上,把他撞得一个跟斗倒翻出去。所有旁观的人都生出一种感觉,树枝比那把巨剑更重,巨剑比树枝还要脆弱,没有人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所有人都清楚涅磐菩萨与他对撼是螳臂挡车。张道全嘴里骂着,手上丝毫不停,追着涅磐菩萨抽打,这根树枝既无毫光也无啸声,明明是最普通的树枝,却是举起轻似鸿毛,落下重如泰山,每一下必定抽中涅磐菩萨,每次打中必定把他打翻在地。弥勒教十住菩萨第一人,所向无敌不可一世的钢铁巨汉,这时就象是被祖父追打着的孙子。所有人都惊呆了,接着造船场内欢呼声冲天响起,许多人都在大叫:“打得好,打死他!打死他!”左寻仙扯着喉咙大叫:“老爷子,你打死他,我认你当亲爷爷!”众人又轰然大笑,所有恐惧、惊忧已烟消云散。其他人还不是很清林涅磐菩萨这件战甲的厉害,周全却是亲身体会过,以他手上两把宝剑之利都不能刺穿,每次碰到必有黑光闪现,可是现在张道全随意抽打,铠甲上却没有半点黑光出现,真是怪事了。张道全连着打了涅磐菩萨五六个跟斗,已经追出上百米远,弥勒教的人慌忙躲避,躲避不及的也被撞作一团。张道全又骂:“魔崽子,当乌龟别人就打不动了吗?以为靠着一件法宝利器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要是这么简单,我老人家还要修道做什么?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向我们教主叫阵,该打,打死你我老人家就多了几个灰孙子。。。。。。”他说一句打一下,涅磐菩萨不论怎样躲、怎样挡都无法避开这毫不起眼的树枝,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外就逃,却哪里能逃得过张道全的追打?爬起来被打趴下,再爬起来又被打趴下,这哪里是在两军阵前单挑,分明是在耍猴。涅磐菩萨被打得这么惨,慧光和万兽尊者大觉丢脸,也不认为这风都能吹倒的恶臭老道有那么厉害,都追了上来帮忙,慧光打出舍利珠,万兽尊者从头顶冲出一道青光,变成一只巨大的怪兽向张道全扑去。张道全手上不停,左手反手接住舍利珠,向着万兽尊者打去。那舍利珠比打过来时光华更甚,速度更快,穿过真气幻化的怪兽直奔万兽尊者脸上,万兽尊者没提防这一着,大惊之下急忙躲避,不过已经迟了一步,嘴边被打中一下。饶是他钢筋铁骨,也被打得喷出了一口鲜血和几颗牙齿,连他与众不同的獠牙也被打掉了一边。慧光是个机灵人物,见势不妙,收了珠子就逃。张道全骂道:“魔崽子,打了我老人家就逃,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说着一闪就到了他的身后,树枝啪的一声就抽到了他背上。别看这树枝打在涅磐菩萨的身上只是把他打翻,好象没什么大碍,打在慧光身上就大不相同了,只一鞭就打得他一个恶狗扑食,一口鲜血喷出足有三尺远。万兽尊者怒极,开始仰天怒吼长啸,召唤附近的野兽过来,张道全一闪到了他身边,一鞭把他也打倒在地,“鬼叫什么?两只脚的我老人家都不怕,还会怕了四只脚的!”弥勒教的人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二魂六魄,一个个转身就跑,几千人乱窜,象是蚂蚁炸了窝。周全大叫:“臭老道,把敌人全杀了,一个都不许放过,逃了一个我唯你是问!”张道全苦着脸,“我老人家早已不开杀戒了,不要逼我啊。算了,我不让他们跑,你们来杀吧。”说着踏步掐诀,开始施起法术来。弥勒教的人被吓坏了,没人敢去阻止他施法,都急着逃命。只见他在地面迅速游走,往四面八方打出各种诀法,接着燃起一道符纸,化为一道光化冲天而起。转眼之间,晴朗的天空阴沉下来,阴气团团涌起,冷澈骨髓,四周突然起了迷雾,天地昏沉,日月无光,视线难以看到三米之外。阴雾迅速外扩,形成一个大雾罩,把八门遁甲城和所有敌人都罩在里面。这个大罩子直径足有十几里,高也有十里,厚度有一里以上,内部虽然也有雾,却要轻薄得多,大部份景物都能看清;而周围雾环所在的区域迷雾浓重得有如实物一般,奔逃的敌人钻进浓雾立即晕头转向,很快就转了回来。周全大喜:“全体出击,随我杀敌去!”众人轰然应喏,士气如虹,如涌水出闸般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