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魔族破土而出第十五天,妖雾范围已经扩大到了直径近千里,汉中城的人全部撤离,城池被淹没,洛阳、襄阳等大都市也即将步入后尘。尽管妖雾还没有遮盖到洛阳和襄阳,但尸妖和魔兽们已经开始对这两座大城和附近的村镇展开了攻击。对东晋和燕国来说,这两座大城具有象征的作用和特殊的意义,因为这两座大城如果失守,后面的小城就更守不住了,必须退守几百上千里。而这些都是比较肥沃的土地,人口集中,城镇繁荣,大量庄稼眼看就可以收割,如果丢弃,上百万的人口迁移到哪里去?今年冬天吃什么?所以守住这两座大城具有里程碑的意义。燕国的人在洛阳屯了重兵,并且向弥勒教求援,竺法旷亲自带领涅磐菩萨冉闵、正念菩萨竺僧朗、精進郑百川、知足菩萨郑超等重量级人物,以及近千魔兵镇守,看样子是想在此与恶魔决一死战。弥勒教自命是救世主,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不得不挺身而出了。桓温派弟弟桓冲连夜急奔到八门遁甲城急救,桓冲茶都顾不上喝一口,立即便要周全出兵:“周教主,如今妖雾离襄阳只有百十里,已经有许多魔兽和尸妖前来扰乱,军民死伤惨重,事情十万火急,望周教主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出手援助,事关数十万军民生死。。。。。。”周全假咳一声打断了他,对旁边的公孙薇使了个眼色,公孙薇会意,站起来说:“桓少将军走错地方了,以我夫君和大将军的交情,或是以本教与荆州以往的合作关系,我们都是要立即去救的。可是荆州现在是归属于朝廷,朝廷已经把本教列为敌人,我们如何越俎代庖?将军应当向朝廷求救才对!”桓冲面有难色,“这里也没外人,末将就直言了,事实上我们一直是贵教的坚定拥护者和同盟者,与司马昱集团一向不和,与青龙门更是从无来往,向他们求救只怕无济于事。”周全笑道:“你尽管去求救,并且要大张旗鼓高调去求救,让建康的人都知道。司马昱估计不愿意派人,但知秋子却必定会派人,青龙门到中原后一直苦于没有扬名立万的机会,而他们又急于建立威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一定会出手的。况且你们是朝廷治下的兵马,襄阳是东晋的领土,他们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知秋子和几个大徒弟修为不浅,他们出手末必就会比我们差了。”桓冲还是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再请周全派人,只好拱手告辞:“末将太过冒昧,多有打扰,军情紧急,就此告辞了。若是青龙门不出手,或是无济于事时,还望教主看在都是汉人一脉,能够出手相助。”“这个当然,我们会密切关注事情的发展,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帮,不过这事需要看青龙门的决定再决定。少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不如我安排快船送你们一程,也不至于眈误了时间。”“那就多谢周教主了!”桓冲走后,回避在后面的谢雨卓和司马文凤走出来,谢雨卓问:“我们真的要出战吗?”周全说:“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那恶魔,看样子弥勒教已经准备发动全力一击了,我们如果不趁这机会出手,等到弥勒教落败,我们势单力孤就更没办法与恶魔抗衡了。”司马文凤问:“你觉得弥勒教必定落败?”“这个可能性很大,其实除了竺法旷是个未知数,其他人我都不看好,未必能对的那恶魔造成伤害。就算竺法旷神通通天,对付上古魔族也不容乐观。我把桓冲支到建康去,就是为了把青龙门也拉进来,集我们三派所有高手一搏,胜了以后再来解决我们三方之间的恩怨;败了也就没什么好说了,能逃多远逃多远吧。”三女脸上变色,“难道真的无法与它相抗,末日来临了?”“这倒也末必,我知道人类至少还要延续一两千年,所以绝对不会在现在就灭绝了,所以一定会有转机。。。。。。”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周全心里也在打鼓,因为眼前的世界,早已不是历史上那个时代了,不能以历史来作为依据。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就象是蝴蝶效应,一发不可收拾,影响越来越大,直到可以毁天灭地,一切的一切早已偏离了历史。那么,历史改变了,就不可能出现人类所熟知的时代,也就不可能有周全,他是怎么可能从后代穿越过来?反过来说,历史就是已经成为事实的过去式,如何能够改变?这本来就是矛盾的无法解答的问题,偏偏这个问题已经落到了周全的头上。如果说他到的不是古代,为什么他到的时侯这里一切与历史记载一模一样?周全头都大了。众人正说着话,庄淡然和徵羽来求见,周全让他们进来,问道:“你们俩一起来,想必有什么事吧?”庄淡然说:“属下来第一件事是要汇报这个月炼成的丹药数量目录,自从教主运来多功能炼丹炉并且传授炼丹秘术,炼丹组的所有人炼丹术突飞猛进,所炼出的丹药数量、品质、成品率都有极大的突破,所有成果都已经记录在此。”“做得很好!”周全接过报表扫了一眼,果然数量上大有增加,并且有许多还是中高级的金丹,“既然有第一件事,那就一定有第二件事了?”“第二件事是要向教主请示下个月该增加哪些丹药,以及哪些丹药优先。”周全见他脸上有兴奋之色,猜测必定还有其它的事。“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仙丹可以炼了?”庄淡然转向徵羽:“还是你来说吧。”徵羽说:“属下也有两件事要报告,一是上交各类物质的库存总表和收、支帐目;二是炼制太乙金液所需的材料仓库中都有了。”周全精神一振,还不到一年时间,就把十几种极其珍贵罕见的材料找齐了,看来总坛各部门的效率确实不错。在他从罗浮山刮收来的秘笈中还有许多高级修丹的配方和炼法,但都不如太乙金液效果好并且可以保留性功能,而五斗米教内有不少人是有妻室的,所以这个比任何一种仙丹都更适用,更吸引人。“你有把握炼太乙金液了吗?”庄淡然说:“没有,正是需要大量测试,又恐浪费材料,所以来向教主请示是否要开始炼。如果要开始炼的话,还需教主指点炼此丹的方法和禁忌。”太乙金液的配方是周全听葛洪说的,他离开之后葛洪才封闭洞门开始炼制,他并没有参与过炼制,后来收罗过来的秘笈中也没有关于这仙丹的炼制方法,所以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在当时也听葛洪说了一些地点选择、炼丹禁忌之类,如先要斋戒百日,不能与俗人往来,地点要选在名山之侧,东流水之源头,百日不能断火等。但炼丹与画符一样,有些禁忌是不必做十足十的,比如斋戒、不与俗人往来只是为了使炼丹者身体清洁,心志坚定,身上没有带上红尘中的污秽之气。五斗米教炼丹的人都是专业炼丹的,本来就已经达到要求了,所以根本不必再多此一举,如果每炼一种仙丹都要斋戒百日再动手,如何还能进行工业化生产?至于地点的选择,也是与地气、灵气、温度、湿度之类有关,理解了其中的道理之后,就不必死板板地去按步就班了,可以人为地制造出相应的环境,效果还是一样的。五斗米教现在处处受敌,哪里敢把炼这丹药的地点放到八门遁甲城之外?一旦被敌人探到,不被袭击抢走才怪了!不管哪一行都需要保持一些神秘,周全当然不能把自己这种心得全盘告诉庄淡然,于是与他一道去查看原料,具体指点他炼丹的地点,以及操作人员的选择、炼制过程中的注意事项等等。桓冲等人第二天就到了建康,令随从打出旗号,招摇过市,让人们都知道荆州来求救兵了。果然如周全所料,朝堂之上司马昱顾左顾右,就是不想出兵,因为他的兵力本来就不强,桓温平时又不听他指派,现在有困难就来求他。要知道这可是去与妖魔作战啊,跟本没有胜算可言,反正建康离长安远着呢,妖雾魔兽一时半会不会影响到这儿,别人首当其冲,总会想出办法,总会有高人出来解决吧?可是不派兵又说不过去,荆州名义上还是属于他的啊!众大臣议论纷纷,有的说要出兵,有的说不该出兵,却都是纸上谈兵,这事也只能听听国师的意见了。可是容天松站在旁边却一句话都不说,司马昱咳了好几次,他才象是大梦初醒:“使者远来劳困,还是先回馆舍休息,此事还需皇上和众大臣商议一下。”“救人如救火,数十万军民有灭顶之灾,事情十万火急,末将不敢有辞劳苦,还望皇上和国师早做决断。”容天松说:“听说使者来此之前到过山阴,不知所去何事?”桓冲一惊,料想这事也瞒不住,只好说:“末将确实顺道去了一趟八门遁甲城,求见五斗米教周教主,希望他看在往日与家兄的私人交情上,以及天下汉人同根同脉的份上予以援手。”“那么周全可有答应了?”“没有,周教主非是不愿,因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出兵。”容天松微微点头,“此事贫道心中有数,今天之内就给使者答复。”桓冲无奈,只能先退下,司马昱挥退众臣,问容天松:“国师可是准备要去救援?”“贫道是有这个想法。”“这,这可不妥,周全与桓温狼狈为奸天下共知,他不肯出手,却把使者推到这儿来,分明就是要国师派人去救援,然后趁建康空虚好下手。”“皇上觉得周全是这样的人么?”“当然,周全此人心狠手辣,行事不依规矩,以他和国师之间的恩怨,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容天松沉吟不语,今天桓冲来求救人人都知道,他如果不去救,青龙门将声望大降,以后荆州和豫州更不会依附他;相反的,如果他能助荆州渡过一次难关,日后桓温和谢安都会自动投向他,五斗米教则要声望大跌。可是他还真害怕五斗米教会趁机进攻建康,他们现在人手已经很吃紧了,如果高手都派到襄阳去,五斗米教突然来攻,建康眨眼之间就会落到五斗米教手里。容天松比谁都清楚褚太后和小皇帝还活着,如果周全夺了建康,一切又会回复成原来的样子,他们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容天松正在犹豫不绝,突然知秋子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徒儿,你必须出兵,并且要去与五斗米教谈判,让他们不来攻击建康。”容天松一愣,以他们与五斗米教的仇恨,有可能谈判么?但知秋子人不知在哪儿,传来一句话就没动静了,他只好对司马昱说:“周全行事毒辣是毒辣,却未必是心胸狭榨不识大局的人,否则他也当不了这个教主,没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为他效力。。。。。。所以我准备亲自去见他一趟再决定行动。”司马昱一惊:“去见他?”“我禀明师尊后就去见他。”容天松说完不理司马昱,转身走了。金阳西斜,晚风习习,倦鸟归缩,在离八门遁甲城约有百里之处的一个哨站,岗哨突然发现数百丈的高空中有三道剑光闪过,快如疾电向八门遁甲城而去。“不好,有敌人入侵,报警!”号角声立即响起,从这里开始到八门遁甲城沿途遍布哨岗,号角声象是接力比赛,一路连串响起直到总坛,比天空的驾剑者还要快得多。八门遁甲城的人立即紧张起来,开始进入备战状态,居然有人强闯进来,想找死么?城内的几个高手腾空飞起,向闯入者迎去。但这三个驾剑飞行的人并没有强闯进去,反而向地面急降下来,落在城外的空地上。这三个道人的道袍上赫然有青龙门的标志,前面一个身穿紫龙纹道袍,相貌堂堂,长须飘飘,正是容天松,后面两个是道袍上的龙纹是红色的,应该是他弟子。孔灵产、庄淡然、雨森龙等十几个人一闪而至,把容天松三人围在中间。“容天松,好大你的胆子,,竟敢乱闯本教总坛!”容天松毫不动气,微笑揖首道:“贫道青龙门容天松,特来求见贵教周教主,莫非这就是贵教的待客之道么?”左寻仙也到了,“我呸!本教与你们有仇无情,见面只论刀剑,何必把你当客人对待?今日是你是插翅难飞了!”“哈哈哈,本门与贵派其实没有任何恨怨,要说有也只有贵教对不起本门,没有本门对不起贵教的地方。”“胡说八道!”众人怒斥。容天松道:“贵教周教主无缘无故冲到本门重地,杀我门下大小徒众数百人,二代弟子之下死伤过半,房屋财物损失无数;我们到了中原,却没有对贵教展开过报复行动,难道不是这样的么?”左寻仙正要说话,周全和谢雨卓、公孙薇一闪也到了。周全冷冷道:“袭击建康,偷袭灵隐寺难道不是报复?若不是你们的弟子在东赢岛上仗势欺人先向我下手,并且一再追杀我们,我们何至于会闯到你们山门去?”“东赢岛上全是误会,况且我们死伤惨重,而贵教却没有人伤亡,这事说起来还是我们吃亏了。我们到了中原之后攻占建康,建康乃是净明道的地盘;袭击灵隐寺,灵隐寺是和尚的地盘,都没直接向贵教开战,反而是贵教不依不饶,死缠滥打。。。。。。”这时吴猛、道进等人也出来看热闹,不由怒气冲天,“闭嘴!”“住口!”周全说:“我们中原乃是仁德礼义之邦,不比你们海外蛮夷,虽学了汉字汉语,却不懂其中精义。盟友就是兄弟,就是要同生共死、荣辱与共,不可袖手傍观,攻击我们的盟友,就象攻击我们一样。况且许多事情不能都象做生意一样算计,不是说你杀了我几人,我也杀了你几人就持平了,而是你一旦向我们宣战,就是我们的敌人,敌人就是不能共存的,不能以客礼相待的。所以不管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想要我恭送如仪,奉茶上酒那是不可能的。再送你一句名言:对待朋友要象春天一般温暖,对待敌人要象严冬一样无情。”雨森龙说:“师父不必与他说大道理了,直接把他杀了,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容天松说:“且慢动手,你们既是讲仁义的人,自然知道‘两军交锋不斩使者’,我今天就是作为使者前来的。本门弟子虽然各族人都有,但本门的祖师却是汉人,传授给我们的也是汉文化,今次来中原,只想帮汉人强国富民,安居乐业,并无丝毫残害汉人百姓。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与贵教是一样的,也是盟友关系。现今关中有妖魔出世,危害到的大多是汉人百姓,连贵教的地盘也不能幸免,我们需要携手对付共同的敌人,所以周教主对我们要象春天一样温暖。”周全几乎暴笑出来了,这家伙谈判还真有意思,他正想再取笑容天松几句,猛地又传来警报声,声音刚起,眼前风卷云涌已经现出四个人来。众人惊呼一声,来的居然是弥勒教教主竺法旷和涅磐菩萨冉闵、正念菩萨竺僧朗、精進菩萨郑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