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托大,我不能,作为手无寸铁还无力的人,该对自己有个安全保护措施,我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觉得是安全区才淡淡道:“老村长果然是个高手,我还想继续把案情往下说,给自己找个安全之处才可放心。”莫孤烟将凳子略微搬动,坐着的那个点正好卡在两个人中间。“你说,我不会动你。”老村长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方才进门时的那一层死灰,荡然无存,变脸高手都没他这么快的,“我倒要听听你这个小丫头能说出些什么门道,不错,我们是北方过来的移民,大宋律法,移民不算犯罪吧。”朝廷昏庸不堪,北方又被金国凌迟得遍体鳞伤,百姓只能归于江南的曲溪小村,以避时害,可惜的是富阳县的陈家村也并非传说中的桃花源记。“移民的确是不犯罪,但是杀人者皆为重罪。”“杀人,指证杀人要有证据,死者为何人,凶手在哪里,凶器又在哪里。”他是吃准了线索早被他擦得干干净净才这么放肆的。“既然村长提了三条,那不如我们一条一条解惑。”我踱步来回,“证据不出,凶手如何能够俯首认罪,第一条死者为何人,五具尸体清一色为男性,所穿衣物都为半新不旧的常用之物,毫无破绽,身上又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文碟,许仵作查遍附近十四个县城都没有同时失踪的人口,想来凶手在暗地里很是得意,这五人原来的身份便颇有暧昧,不带身份文碟是为了掩饰自己本来的来历,不想倒是给行凶者一个大大的方便。”屋子外头猛地一阵乒乒乓乓,好大的动静。我们三个人倒是安然不动。再是一个女声轻哼了声,仿佛很是痛苦,村长坐不住了,扬声道:“红霞。”“爹,我没事。”这小声音抖的,是没事的吗,她确定?“你先进来。”“我……”她是进不来吧,我想来想去,她不该会对许箬荇动手,光是瞧她看他的眼神,怎么能下得去这个手,许箬荇能不能下手,我倒是有点吃不准。正想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红霞抱着手臂,看不出是哪里受了伤,许箬荇手里拿着一纸文书,莫孤烟眼睛一亮:“这东西真是让人苦等,来得还算是时候。”一把抢过去,除去上头的火漆封口,快速地扫几眼,然后又传递到我手上,“已经证实。”一个一个人名,鬼画符似的,怎么又长又难听的,蛮夷就是蛮夷。“那五人的身份已经得到认证,是金国派来大宋的使者。”我皱一下眉头,哪里有使节这么藏着掖着自己的,怕是行踪可疑,专门跑到大宋都城来做一些见不得的事儿,朝廷还要给他们按一个美名,“十日前从都城离开后,下落不明。”本来从都城到金国那个首府叫什么来着,我使劲想,大概是黄龙府,十日的时间并不算充裕,他们走的似乎也不是管道,所以一头以为他们已经离开,另一头只当是还在路上人还未到。许箬荇冷冷扫村长一眼,红霞又是委屈又是不服地慢慢挪动到父亲身边去:“你女儿胆子真够大的,居然敢对朝廷的送信邮差下毒手。”莫孤烟对他做一个你镇场子的眼色,人已经走出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想红霞妹妹怎么能对许大人动手,原来是现场来了重要的传信人,红霞妹妹,不是我说你笨,要灭口,你也该象上次似的,趁别人不在的时候,这会儿几双眼睛火眼金睛地看着你,我们在等的就是这位邮差大大,怎么能让你先下手为强呢。别看许箬荇人长地白白净净的,他的心比我要狠得多,红霞妹妹那只手似乎都不会动了,村长应该也看到这点,替她仔细查看了下,低声道:“没事,不过是脱臼。“手指一动一分,咔嚓声响,红霞脸色惨白,这样的天气,额头上也抑制不住出了冷汗。“信差无事,不过是受了点惊吓,我让他回县衙去,那里自然有人接待他。”莫孤烟施施然回进来,“我们继续说。”他以为是来这里听说书的吗,要不要我翘起兰花指依依呀呀地唱: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仵作验尸,前后最少怕有三次。”看一眼许箬荇,他对我比了个五根手指,他暗地里又去了两回,啧啧,真敬业,“这位莫大人也是其中高手,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般,死者死于失血过多,尸体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刀伤,大大小小的伤口足有一百二十三刀,死者生前毫无挣扎与搏斗的痕迹,既然能一刀毙命的结果,为什么会这样麻烦,弄出这么多的伤口,只是为了麻痹仵作的眼睛吗,不,绝对不是。”红霞对着我大喊大叫道:“你胡说八道,人都死了,哪里有你这么多话的捕头,都是故弄玄虚,骗人的。”许箬荇和莫孤烟两个这次倒是极有默契的,同时站到我前面,是怕红霞妹妹一时激动对我动手,她应该也并非是第一次对我动手,那一夜,回程的时候,我记得风声里有个隐隐的女子的笑声。亲们,记得收藏哦~~~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