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我将男装换下,至前厅去见方谦化,他也换了便装,果然大家还是都穿着便服说话才舒服,他见我的样子,已知我有去意,好言挽留一下我:“青廷,我的建议你可有思虑过?”“师傅不是说要给我时间考虑的。”“也是,这事关系一生,的确需要详尽考虑,青廷家人可在否?”“家母早亡,家父尚在。”“回去同令尊商议也可,不过。”他浅浅一笑道,“并非入宫当差。”言下之意,你也未必能当这个差,他要我承继的是他的手艺,不是他的官衔。我也没有太直接地拒绝,要救得顾连山大人出来,怕还要留着他这条路,不能松手,不过这会儿,我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去证实,当下辞别,我匆匆出得方府,才走出不远,树顶跃下一人,似一片飘飘而落的叶子站在我面前,我被惊得差点跳起来,已经被来人紧拥在怀:“表哥,我,我透不过气。”是我的意思表达地不太清楚吗,许箬荇扶着我的下巴已经辣地亲下来。我被他亲得整个人都软下来,用手指紧紧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料,才勉强站住,我在方府待了几天,他便在这里守了几天吗。“表哥,我没事,我没事。”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他,只能重复的,絮叨的说着最简单的句子,许箬荇长长叹一口气,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处,再不肯放松,我轻捶他两下道,“我有很要紧的事情同你说,小莫小苏两个人呢。”“他们去找顾大人平时的好友一起帮忙,只留下我在这里。”推一推,他不肯动,我也由得他去。“青廷,你要同我说什么要紧的事情。”我明明有想好的,被他亲得大脑一片空白,连渣滓都没有剩下,摸摸发鬓,我怔忪道:“被你亲得统统都忘记了。”他笑起来。趴在那里一抖一抖,居然这样还不舍得离开,温热的呼吸随之喷在我皮肤上:“要是能这般轻易地忘记,那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了。”我去掰他扣住我腰地手指:“怎么会不重要。表哥。我要你带我回去那个无名地村子。那个你在十年前去过后。我们又一起去过地村子。”许箬荇慢慢地直起身子来。正色道:“青廷。这个怕是不能够。”我对着他眯一下眼。笑得春光灿烂:“表哥。你不要说。你是真地不晓得怎么进去。”第一次可能真地是懵懂。按照许箬荇地性格。第二次再次进入相同地地方。他始终又没有丝毫地慌乱之色。显然他是比我知道得更多。不过是当时。我觉得没有刨根问底地必要。才没有一问再问。“你要去哪里做什么?”许箬荇摸着我地脸问道。“我要去寻求一个答案。”在这个位置看着方府大院。那逃亡地一夜。我们四个人怎么会落脚在此处。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我们看不清地东西在推动着吗。许箬荇不是那种会刻意隐瞒的人,更何况提出要求的人又是我,办事效率神速地在街市买了一匹马,携着我上路。一路经过熟悉的风景,我却无暇留恋,与前头那次的悠闲截然不同,这次我想地是能尽快赶到那里,尽快。许箬荇纵马而行,我半偎在他怀里。“青廷。皇宫里头好玩吗。”他探手刮下我的鼻子。“方师傅,他是个公公。”我对这个事实有点耿耿于怀。“嗯。”他这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他说要留我下来,做他的弟子。”我顿一顿又道,“我还见到了皇帝和几个美貌地妃子。”再顿一顿,“还见到有人被杀死在我面前。”“皇帝有没有见到你。”我说的话,关键不是这一句,表哥,请注意侧重点。“方师傅给我穿的是小太监的衣服,我连皇帝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一直就是跪着跪着再跪着。太监是不能随便直视皇帝的。”“全然想不起来更好。”许箬荇扔下这一句,策马狂奔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哎。表哥,你不会连这种飞醋都要吃得干干净净吧。我郁闷地言道:“我这长相,再加上我这大龄未婚女性身份,便是要入宫做宫女怕都是有困难的。”也就你对我青眼有加,觉得我是罕见的宝贝,死抓着不放手,表哥,驾驶过程请用双手把握方向盘,才能保证驾驶安全。许箬荇将缰绳用力一勒,马匹双蹄离地,扬声长嘶,硬生生地做个急刹车,我一头撞进他怀里:“表哥,前头出什么事情了。”“到了。”许箬荇飞身下马,再将手伸过来将我扶下来,我哪里就这般矜贵,双手一撑已经自己跳下来,落地还算稳当。左右一看,杂草丛生,除了我们两个再无人迹,我扭过头来问道:“表哥,你确定是这里。”村子在哪里?“不能确定。”许箬荇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牵着我,他是当作踏青之旅才这样闲庭信步的吗。“那,怎么在这里下马。”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箬荇他到底想做什么。“因为要等。”给我这四个字以后,许箬荇停下步子,那匹新买的马儿很是听话,即便是他放松开了缰绳,居然还是乖乖站在原地,低头吃草,没有半点想逃跑地意思,他挑选出一块草丛比较平整的位置,将外衣一脱,铺在上头,我呆愣愣地瞧着他,整个人已经以地为席,平躺了下去,传过来的是一个好看的笑容,“青廷,过来躺着看看天,天色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