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点商量的口气,我居然这会儿才发觉,从进得无名村,打探到楚清平的死讯,看见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包,一路下来,我没有问过他有什么想法,被他割开手腕后,口口声声要求并肩一起的某人,自己犯了比人家更大的错误,只管着一路向前冲,也顾不得头破血流。“青廷,你一个人进得皇宫,你有想过那位方大人为何要帮你这个忙吗。”“因为我们本来是旧识。”其实根本算不得旧识,在清平王府时的一面,两面之缘,他给我好脸色不过是碍着当时我的身份,莺歌夫人正是当宠的好时节,夫人的妹妹,谁不愿意来巴结一下,更何况听方谦化的意思,当时大家都以为清平王会连我一起收了房,如果我是真正的花蝶舞。这样的起源,能够换来这么大的面子,带个陌生人进入皇宫,万一被皇帝发觉责怪下来,绝对不是一点点可以轻描淡写的罪名,而这位方师傅,非但不躲着避着,更是变本加厉地将我往皇帝面前推动,这又是为了什么。“这位方大人是个大宦官吧。”许箬荇挑重点的说了一句。“是,所以,我进皇宫时,穿的也是小太监的衣服,没人知道我是女的。”除了那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大国师,我还真是觉得奇怪,我从来没有觉得楚清平是坏人,还觉得他有点童心未泯的孩子气,有孩子气的人,即便是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而那位大国师,一出口,令人全身发冷,手指头都未动,小宫女一命呜呼了。“你记得我们在那家饭铺中抓到的人。”许箬荇才说完,我咕嘟转身,与他来个面对面。怎么他能将我全然不曾察觉到的细枝末节都联系在一起呢,他没有料到我会转过来,来不及退后些,两个人靠得本来就近,几乎要脸贴着脸。我嘻嘻笑道:“怎么不记得,那个饭铺老板。他也是个公公,我原本以为做宦官的都只能在皇宫里头老老实实地待着,没有想到,他们倒是逍遥自在,不但能在外头做自己的生意,还有自己的府邸,弄一帮子丫鬟小厮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许箬荇方才还一句一句说得很在理,他像是在克制住自己的呼吸,因为怕力气稍微大一点点。呼吸会喷在我地脸上,按着他的法子,明明我已经能够打开视界。怎么这会儿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我竭力地睁大眼睛,等到嘴唇一软,才明白是他已经压过头来,吻住了我,若有若无地叹息:“青廷,青廷,不许用这样的眼光看我。”表哥。你这算是在给自己偷袭我找合理的借口吗。他的双手分别撑在我头部的两边,我说我怎么啥都看不见,他这么大一坨,已经将我一百八十度以内地所有都给遮挡住,即便能看见的,也只能是他的脸。嘴唇被迫微微打开。被他强势有力地舌头**到口腔内部。耳畔听见许箬荇急促紊乱地呼吸向我沉重地压来。他变化着姿势。不停吸吮我地嘴唇。像是在测试哪一种下嘴地方法是最美味可口地。待我觉得嘴唇发麻。几乎无法呼吸时。许箬荇已经改换阵地。一路下滑。啃噬起锁骨处地皮肤。我记得我穿地衣衫是有领子地。他怎么能。我胡乱地张开手指。摸到颈下地衣扣早在我不察觉地时候被解开了一颗。留下一副任君采邑地姿态。在他地面前。我连些许地抵抗都没有。直接缴械投降。在差不多意乱情迷到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时。许箬荇很突然地放开了我。他地手势很轻。态度却异常坚决。连我尝试着去抓他地手指都被他给貌似不经意地拍开来。我还是躺在一堆柔软地稻草上。他自己站起身。站到那个什么都看不见地小窗子前。“表哥。”我想跟着坐起来。不知他在我身上施展了什么魔法。全身绵软无力。我连直起腰地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娇声唤道。“拉我起来。”许箬荇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不知怎么搞地,我坐不起来,你拉我一把。”方才明明不是在讨论案情,再后来,再后来,我脑中一大片空白,我们做了些什么,我的记忆有三分钟是失去的。许箬荇轻叹着,还是走过来,蹲在我的身边:“青廷,有时候我想你全心全意地信赖我,有时候,我又觉得你过于信赖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慢慢地低下头,离我再近些个,又道,“这次的案子办好了,青廷,我们成亲好不好。”在无名村,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我睡在一堆稻草上头,许箬荇蹲在我身边,两个人的衣衫皱皱的,对视着的眼睛格外地明亮,特别是他地眸子,像一对上好的黑色水晶,隐约流露出韵光来,让我想一看再看。许箬荇,他在向我求婚。没有戒指,没有鲜花,连浪漫情节里头最最基本的一轮皎洁月光都不曾有。我们有的只有彼此。十年前,我的灵魂意外流失,不知怎么来到千年以后,每一天都像是酷刑,每一天都像是煎熬,那时候我不明白,自己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一起的孩子很多都不在,我还是经常在角落的那个特别安静的人,然而,我坚持了过来。机缘巧合,我还能回到原来地位置,我恍然明白,我在坚持地是为了能有一天再看到他,再回到他身边,再成为他生命中的那个唯一。牵绊着千年地那一条细细的红线,不曾断过。我用力地抬高手,将它紧紧握在手心,然后,笑容打开,似一朵在黑夜绽放的洁白花朵:“好,表哥,我们将顾连山大人救出来后,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