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材料

色彩鲜艳的遮阳伞下，周围的巫师们讨论着他们买到的东西。这令两手空空的我更郁闷了。面前的咖啡闻起来不错，但这更本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让自己尽量舒适地kao在椅子里，我仔细考虑其它途径。稳定的、长期的、足量的、新鲜的材料来源……既然对角巷和翻倒巷的药材店都只能垂涎而无力承接那份回报丰厚的订单，或许去阿兹卡班弄个该死的囚犯然后让芬里尔.格雷伯克把他咬一口会是个好主意？嗯，饲养一个狼人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但至少算不上什么麻烦。何况它们很具有观赏性，健壮的富有侵略感的野性美……而格雷伯克总是以咬伤和转染更多的人为己任，他不会拒绝的。也无法拒绝……另外，我还可以顺路弄半打摄魂怪……它们的骸粉漂亮得让人想呻吟……哦……那么，就这么定了。“请问，我可以坐这个座位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藏着掩饰不住的疲倦。我抬起头来，克制着不要去瞄准来者的喉结……安全方面的好习惯总是被视作无礼……一袭破旧的袍子，一双粗糙但还挺干净的手，一张憔悴的、没有多少血色但却笑容温和的脸，金棕色的眼睛和淡棕色的头发。三十岁左右。一般而言我会拒绝同桌要求，不过刚刚敲定一个计划总是令人心情愉快，并且他尽管穷困潦倒却仍然温和有礼——梅林作证，绝大多数人处在他的境况很难做到这样。再说周围的桌子的确已经满了。所以……“当然，请。”“谢谢。”他拉开椅子坐下，kao到椅背上慢慢吐了一口气，双手在桌子下面小幅度搓着自己的大腿上以放松它们。走了很长的路？我没有刻意去观察他，眼角瞟到的。没办法，还是老习惯。事实上，同时我正招呼侍者来一份海鲜比萨，结果侍者试图向我推荐他们今天每日一菜的主打：沙朗牛排套餐。“我只喜欢一种牛肉：完全煮透同时嫩得和五分熟一样。这里有吗？”“喔……我们的海鲜披萨非常不错，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一杯橙汁。”“马上，先生。”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看在这小子反应够快的份上，放过他算了。“那么您呢，先生，您需要来点什么吗？”听到侍者的问题，桌子对面的客人重新坐直了身，双手不着痕迹地回桌子上，并扯出一个笑容：“呃……请让我看看菜单。”鲁莽的侍者，没有观察力还是没有同情心？无疑这位客人只是需要休息，比起在价格不菲的食物中选择一样他更喜欢被忽略。我试着呷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加了点糖开始慢悠悠地搅拌。没必要盯着他们以至于让这个囊中羞涩的巫师觉得更加尴尬。等等，他手背的这些毛发……让我想想，上一次满月是两天前……他脸上的痕迹更明显！“梅林啊！你是个……狼……”我及时咬断低呼，但特地吐出了半个关键词。耶，太好了！说真的我对和那只姓格雷伯克的犬科人形属生物打交道没多少兴趣，而且去阿兹卡班旅行实在很难找出能取悦我的风景或特产，除了摄魂怪。可惜面前的客人显然不这么想。他猛然抬头盯着我，脸白了。菜单呻吟起来，它被这个狼人按得太紧了。“我需要你，或许你愿意谈谈。”我盯着他以防他移形换影，并且挥手打发侍者，“请给这位先生来一份沙朗牛排套餐，就这样。”侍者慌忙答应、飞快退下，甚至顾不上可怜的菜单。狼人足足盯了我四秒，然后他让菜单安静下来，并把它推到一边：“先生，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沙朗牛排？别紧张，你可以把它当作新工作的第一顿工作餐。”鉴于一个狼人很难找到一份有报酬的工作，就算他是梅林也无法拒绝我的条件。狼人努力镇定，但可惜他失败了。他的眼睛和手——或者说他的整个儿身体——出卖了他：“工作？”“我有一份工作需要一个雇员，像‘你’这样的。”胜券在握。尽管如此，我克制自己不要lou出得意的表情。毕竟这个狼人是个男性。而男性的自尊经常会莫名其妙地膨胀以至于撑破他们脆弱的理智，令他们拒绝正确的选择。狼人惊讶极了，以至于结巴了一下：“像、像‘我’这样的？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哦，十分确定。我在研究一种小玩意，你可以把它当作狼毒药剂的同类品。为此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需要实验材料，量不大，但必须新鲜，并且持续供应。这包括狼人的血液，偶尔还有毛发和表皮取样……当然我会提供每月一百五十加隆的薪水和补血剂之类。你瞧，那些药剂店不敢接下这份订单。可对你而言，它作为工作并不复杂，非常安全，唯一的缺点是，有时候会有点小痛苦。你愿意吗？”然后我准备应付一番讨价还价。毕竟上午的时候我把价钱加到每个月五百加隆仍没有哪家药剂店敢承接订单。如果他要求更好的报酬我会乐于把月薪提高到二百五——是的，二百五。但狼人沉默了短短一会儿，然后他说：“我愿意。”“啊，那太好了。”为什么听起来有点怪？“我叫伯尼.安斯埃尔.奥斯顿。”狼人舒开一个笑容：“莱姆斯.约翰.卢平。”他真心笑起来时还挺不错。但是……“莱姆斯.约翰.卢平？”剧情人物？！不是吧……刚才真该去买份《预言家日报》然后参加抽奖。“是的。”狼人的笑容滞了一下，消退了，“……奥斯顿先生？”担心失去刚刚到手的工作？好吧，其实我不介意，甚至很期待有机会在不久的将来见见邓不利多那个老头，小时候一直想拔光他的胡子，眼下看来或许有机会如愿……“不，我从没见过你。但我听说过一点和凤凰社有关的事，其中就有莱姆斯.约翰.卢平。鉴于此，卢平先生，作为你的雇主，我需要确信一点——你的政治立场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不希望一份持续数年有条不紊的研究因为一个突然跑去集会的雇员而被迫中止，哪怕一次。”“我不会。我……”“别急着给出回答——相信我，无论是你还是你所在的团体都不会想要面对我的愤怒。”“我保证，奥斯顿先生。”卢平郑重承诺，然后他的声音微弱了下去，“凤凰社……战争……一切已经结束了。”“很好。”无疑，狼人的眼睛看得穿黑夜，却看不到未来。所以……详细的赔偿条款必须被写进雇佣契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