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差一点就撞断了骨头。我结束检查时,莱姆斯刚刚缓过来了一点,楼梯则还在呻吟——公平点说,它是受害者,被莱姆斯撞到了头。我看了他一眼:“很痛?”“还好……”莱姆斯微弱的否定听起来一点也不可信,他不自在地转动了一下脖子:“你用的什么?好像……很烫?”“很烫?”手掌缓缓覆上他的伤处,我用最“温柔”的声音告诉他:“只是检查了一下——没有药剂,也没有魔法。你需要牢牢记住它。所以……不用指望我会给你治疗!”莱姆斯诧异地看着我,然后他略有些惊慌:“伯尼……”我咬牙切齿:“一个成年巫师,战斗经验丰富,结果撞在了楼梯扶手上……嗯?”莱姆斯咽了口唾沫:“我……”居然还要顶嘴?!习惯成自然,手指往下一按。莱姆斯惨叫了半声——后半声被他咬住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咝着气苦笑:“你在生我的气?”生气?我一怔。如果把他逼得太紧了,放宽点不就好了?我为什么这么失态?这令我冷静下来,从而意识到彼此眼下的姿势隐隐暧昧:他半蜷在沙发一角里,外套敞开,衬衣撩起了一半;而我撑着扶手,整个儿罩住了他,一只手还贴在他右边的肋骨下。莱姆斯也发觉了。或者说,他早就发觉了。我们望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诺大的客厅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只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的轻响——英国总是多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我感到尴尬。缩回手,半蹲下身好让他平视我,而后微微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声音干巴巴的。有错就认是好孩子。不过,我想好孩子应该回房间去,他完全能够自己处理一切。但莱姆斯没放开。他握着我的手,甚至拉过去了一些。“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比满月的晚上好多了。”然后他唇角一翘,不过这个笑容很快被藏进了眼底里:“唔,咳……我很高兴你担心我,伯尼。”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眸子映着灯光,柔和明亮,色泽仿若水晶杯子里的黄油啤酒。这让我脸热。因为我算计他,而他给了我真诚?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移开目光,重新把手放回他的伤处——这回隔着衬衫,并集中注意力治疗——这样就可以不用说话。但即使没有视线相交,他的目光依然让我分心,以至于第一次竟然没成功!梅林在上……为了第二次能够万无一失,我不得不蹲下来把额头低向自己的手背,并乖乖念出那串被称作咒语的音节。即使如此,头顶上的注视仍然叫人心神不定。“呃,伯尼……”莱姆斯挪了挪,“你……或许忘了魔杖?”他难道不知道无杖魔法?这样程度的外伤,治疗其实很简单。“还疼么?”“……呵哦?”莱姆斯讶然,“不疼了。”“那就好。”下面该说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还是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可这些腹稿都没能用上。抬起眼来的一瞬间,我的视线和莱姆斯的撞到了一块儿。他的苍白令脸颊上的微红格外明显,而我……我想我灰色的眸子已经渗出了湛蓝的色泽。……很难说是谁先开始接近对方。当彼此的唇舌开始纠缠时,他已经坐直了身不再kao在沙发背上,而我单膝跪在他两腿间。几个小时之前还在谋划如何不辞辛苦、不择手段去得到他,结果一下子就进展这么多……快得令人恍惚。莱姆斯十分**。我只是略有走神,他就察觉了,扶在我肩膀上的手一紧。经过了两辈子这么多,我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把事情弄得简单一点。所以我放开他些,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口,干脆把心里的忐忑问出来:“莱姆斯,你……愿意?我希望,可有点不敢置信。”莱姆斯双手的力道柔和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顿了顿,半合上眼,十指一舒,四下略略一探,滑入了我的外套里。--——看来过去这些年的孤独实在把他折磨坏了。这是我当晚最后一个还算理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