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包揽家务的日子,我过得很滋润。何况尤里的厨艺还挺不错……肯定比我好就是了。有产阶级果然惬意啊!腐败得甜mimi的。每天早上起来,吃点尤里做的早餐,扛着鱼竿去河边钓鱼。这样轻轻松松钓到了中午,鱼篓一般早就满了。晃悠悠回来,把鱼踢给尤里去处理,我只要负责吃午饭就好啦。吃完午饭嘛,直接午睡。以前为了和小肚腩斗争到底,死活不敢这样,现在可管不着了,反正我再也不是……了……其实这样还有利于消化呢……没见猫猫狗狗的吃了个饱,都喜欢摊开爪子趴在一边歇息消食么?!——饭后不能睡觉以保持身材这种事,滚一边去吧!至于午睡之后的这段时间,原本是用来做点杂物。多了一个尤里之后,就空下来了。一般我会去再钓些鱼。毕竟尤里来的时候,身上没一件好的。我的衣服固然可以给他穿,却不合身。至少也得给他弄一套新衣服,加一双靴子吧!可是,没有料到的是,如此神仙一般的日子,过了二十几天,就到头了……◇◆◇——◆◇◆——◇◆◇这天傍晚,我把躺椅搬到了院子里,坐在里面,吃着葡萄干,吹着山上下来的风,心里美得冒泡。院墙已经砌好了,大体是白色的,有些地方呈一抹土红色。看上去清爽整洁,十分讨喜。马矢涂不愧是华夏劳动人民抵御外侮的智慧结晶,咳咳……总之,很神奇啊!尤里还移栽来很多喇叭花,在墙角下种了一圈。白的粉的紫的蓝的,各种颜色都有。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那些娇嫩的植物几乎没有被伤到。它们本来就快开花了,移来后又有尤里悉心照料,这样子长了两个多星期,眼下正开得朝气蓬勃。“明天早上会开几朵呢……一朵、两朵、三朵……”“主人。”“——阿嚏!”我无奈地揉揉鼻子,省去一个“又”字,回过头对着尤里,尽量地好脾气道,“怎么啦?”“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尤里指指我的屋子,“可是……剩下的东西不多了,除了葡萄酒,到后天就要吃完了。”“……啊?!◇◆◇——◆◇◆——◇◆◇杂物间里,的确只剩下十九张空瘪的面粉袋了。而尤里那间新木屋的桌子上,赫然有一堆小山一样的面包,热腾腾的。瞅瞅一旁局促不安的尤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家伙那天听说要吃多少做多少,会高兴成那样子了。出于一般的礼貌,仆人也好,奴隶也好,不会和主人同桌用餐。所以,之前几十天,我压根没有发现这一点。——怪不得他干活能一个顶仨,原来因为他吃饭的能耐是一个顶十个啊!尤里也瞅瞅我,偷偷地。还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移了一点。我哑然无语。最终耸耸肩,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先吃饭吧。”如果要说没有后悔之前没有问清楚,那肯定是无稽之谈。但是手里头有粮,要我看着“自己的财产”挨饿,还真做不到。人与人的生命,天生平等。这样的认识,早已深入现代人的心底。在自己的生存遭到威胁前,这一条对于大多数小百姓而言,是不可被推翻的。很幸运亦或很不幸,云晓茶就是一个善良老实的小百姓。眼下么,虽然离拿到今年的年薪还要半年,可是……呸!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话虽这么说,心里有事,这顿晚饭的滋味,也就没有尝出来。尤里麻利地收拾了桌子,殷勤而小心。而后站在壁炉边,怎么也不肯坐到桌子前。“我不明白……”我放弃邀请他落座,起身坐到桌子上,平视尤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显然很正常的体型,“麦粉七八十斤一袋,算下来,这些天你的一日三餐,每一顿吃的面包,都足足由十几斤麦粉做成。你怎么可能把它们全吃下去,却没有一点儿事呢?!”——别说正常人了,就算一头牛这么着,也早就撑死了啊!尤里颤了一下,紧紧抿着嘴唇,又开始搓靴子。算了算了,眼下要追究的不是这个问题。我耸耸肩:“你的胃口实在太棒了。每年二十袋麦子,不够你填肚子的。你得另外想个办法赚钱,养活你自己。”尤里听到这里,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么……怎么赚呢?”“我已经想到了一条路。”我指指修道院的方向,“眼下,联盟的军队在外要抵御天灾军团,在内要面对豺狼人、鱼人、狼人、狗头人、恶魔,乃至叛徒的破坏。所谓多线作战,忙得不可开交,正缺人手呢。北郡修道院门口,天天在招民兵!我看,你去应征吧。”尤里闻言眨眨眼,脸色刷一下变得青白,缩起身子瑟缩了一下。这家伙对一切他不熟悉的东西,乃至任何风吹草动,都抱有一种极度过分的忧虑。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在意:“你的身体很好,力气也不小。民兵嘛,又不用真地和人打仗。北郡的民兵,一向只要别让那些狗头人和森林狼太嚣张,也就行了。怎么样?”尤里的脸色好了一点:“好的。”他讨好地加了一句:“这个主意太棒了,主人。”“——阿、阿嚏!”我无奈地得寸进尺道:“等你领了薪水,记得给我买几袋够吃到今年秋天的麦子……当然,我会把那张契约还给你,作为交换麦子的对价,好不好?”出乎意料的是,尤里听到这句话,脸色又转成了多云有雨。他迟疑了很久才开口:“那么,那间屋子……我还可以住吗?”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当然可以。它是你建的。”说心里话,我巴不得尤里继续住这儿。反正他每天要给自己做那么一堆吃的,加上查理那一份,也没什么差别,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