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从来没有人为查理做过这样……这样幼稚而浪漫的事,查理也从来没有参加过与自然如此亲密的庆典。——端午舞龙元宵放灯虽然热闹,那些劣质塑料劣质布做的道具和衣服总是让查理觉得别扭:太没利用效率、太污染了!今天却不一样。过了今晚,采来的鲜花会被居民们带回家,晾干、掺合在枕芯料里,睡上一年。 也有些会被用在糕点汤羹里。 那些木柱么,它们本来就是木料,只不过摆出来站一天而已。至于篝火……在植被覆盖如此广袤的艾泽拉斯世界里,燃烧一点旧木头提供二氧化碳,与在温室效应日益严峻的地球上可不一样。 是自然界循环里的小小好事一桩呢!空气洋溢着不尽的欢快,又没有后顾之忧,加上心爱的人近在咫尺,查理此刻的心情,和之前很不相同。他做贼似地瞅瞅四周,发现不止自己,另外还许多对情侣也在游戏。 姑娘们纷纷献上甜言软语以资鼓励,甚至有大方的当中一个香吻印过去……不由小小羡慕了一把,朝树荫下缩了点,抿抿嘴,满怀期待地望向尤里那边。结果正好撞上尤里的目光,三分戏谑。查理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又上来了。尤里向负责组织比赛的几个裁判询问了下赢得那顶帽子的条件。 一回头,把查理贼兮兮地样子从头到尾瞧了个清楚。 忍不住乐了。都还没开始呢,这家伙就笑得像只掉进了米缸的小老鼠!--奖品分等级,同等级里可以自由挑选。 当然,最好的和最贵的,都是留给最后最精彩的比赛、某些特别称号,和表现出人意料的能手——比如全能王,又比如“用两只手走过木桥”的某某。那顶帽子只是二级奖品。 在踩高跷、跷跷板、走木桩里,赢得任何两个小场次就能拿到。 也可以去套圈。 两轮各中六个,或者一轮中七个——每轮有十个。尤里问清楚了,拉着查理拨开人群,钻进游戏场地找了个好位子,顿时华丽丽地晕了。刚才他们只是瞧着人群中间挺热闹,没进来细看。 如今看来,实在不该把这当成什么比赛地。 根本就是一些损人找乐子的游戏:踩高跷赛跑地每个人都给发了一根足有两米半的长拐。 长拐芦苇杆扎成,轻便倒是轻便,但用起来一点也不方便。选手们可以互相勾对手的高跷捣乱,也可以勾取地上的花环。 花环带到终点有加分。 另一方面,如果丢掉了长拐,就输给任何一个完好到达重点的人。更绝的是整个场地铺着干草——当垫子的同时,也令增加了选手们绊跤地机会。 而一摔跤立刻出局。 所以,基本上。 只要谁能平平安安走到终点,不用花环加分,他就赢了。跷跷板全长四五米到六七米不等,中柱有一米多高。 比赛前选手们都站在和跷跷板平行的直线后,一声哨响跑过去开始战斗。 期间两组人员不得接触对方,总之有什么手段都朝跷跷板上使。己方跷跷板着地,保持五秒,就是胜利。猛地跳上去、尽量坐在远端,那是常规手段。 有个红发小伙子不幸摊上了个大块头对手。 不过他似乎铁了心要赢,居然倒挂金钩,两手扯着地上可怜的小树苗和长草不放,腿倒勾着板子往下压。周围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给他加油。至于走木桩,选手们出发前可以自由拿取泥包。 泥包可以用来揍人。 如果被带到终点,那么就加分。不过泥包都不太结实。 还湿漉漉的挺有份量。 带多了会影响平衡。 当然。 带少了,那挨了打可就没得还手。而那些木桩虽然最高不足一米。 却是cha在特地挖了拿水搅出来的烂泥塘里,乱七八糟,没有章法。 上面落脚的截面,还统统不是水平。 显然,不是木匠太蹩脚,而是想点子的人太鬼。所有地比赛都有单人项目和集体项目。 两两合作四人一组、三对三、四对四,没有上限——只要能找到对手队伍。查理和尤里看得相顾骇笑。 因为可以重复参加,直到赢得一小场,所以排队比赛的人还挺多。 不少人干脆先熟悉上几次,再想着争夺胜利。哦对了,赢了单人的,完全还可以参加二人的。 赢了二人的,还可以参加三人的。——哗啦!又一个走木桩地栽到了泥浆里。 看身手好像还是个冒险者。 可惜他一开始锋芒毕lou,“斩获”太多,变成了公敌,被一阵恶狠狠的沙包雨赶了下去。尤里看着那边比赛结束,十几岁的小助理从烂泥塘里捡起裹泥包的旧布,以及少少几个没有散开的泥包,拿到一边包上泥,重新做成选手们的武器,哭笑不得:“我算是明白了……”“设计得挺好。 这样一来大家不管是干什么的,差距都不大。 这才有趣。 ”查理非常欣赏游戏设计者的构思。 本来嘛,有射箭和投掷木桩那样的技巧型、力量型比赛在,能出风头的也出得差不多了。 这些个游戏,就该做到人人参与,人人能赢。当下,他幸灾乐祸地瞅瞅尤里,“你决定参加哪个?”“咳……”单人跷跷板当然能赢,多人问题也不大。 可单人地也太轻松太没意思太扫人兴致了,估计会被周围地人嘘声喝倒彩。至于多人地。 乱出大风头可不好。踩木桩么……如果滚了一身泥浆,恐怕要被查理押去洗澡换衣服,何况要玩上一整天呢。 踩高跷倒是可以考虑,可惜队伍挺长。幸而,似乎还有更好地选择……尤里的目光落到了套圈那边。查理将尤里的挣扎看在眼里,莞尔:“你要去玩套圈?”“嗯,那儿人少。 ”尤里一脸正经地看看查理。 冠冕堂皇地给了个理由。他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放羊套马。 眼手都练出来了。 二十米内的一头小羊羔,他拣个泥块手里掂掂,扔出去十之八九能打中。只是,在了解了前三个游戏的真相之后……他可不敢夸下什么海口。--套圈的场地很整洁,还选在荫凉地大树下,看上去挺正常。那些木桩虽然乱七八糟了点,间距也不算小。 但是并不会移动。 尤里怀疑地打量了两遍,确认没有什么花样。下一刻他看到裁判身边的那筐圈圈,顿时无语。查理在一旁吃吃笑,笑得腰都软了,直kao在一旁地树干上发颤。尤里无助地瞅瞅查理。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那顶帽子虽然只是二级奖品,要赢过来。 似乎也不太容易……那些树皮小圈形状极不规则。 有的一半粗、一半细,有的粗一段细一段好似波浪起伏,有的干脆**裸地钉着个小木块!这样的套圈扔出去时,根本掌控不了方向和远近。 而且,它们因为重心的关系,会竖着掉到地上。 而后再倒下。 偶然套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另外,规则简简单单两条:双脚站在线后投圈,无论什么姿势;可以自由选套圈,但不可以对套圈作出任何改变!怪不得十个中六个就赢了!--尤里仔细挑了十个相对而言比较均匀地树皮圈。 他前面一个人又没赢。 不过意外地得到了个“一口气三战三败、三败三战”的安慰抽奖机会——抽三次,自己挑一个。为了让每个人都玩得开心,抽奖没有空签,但是有好有坏。 或者说,适宜人群不同。那人抽到草织蜻蜓一只、木哨子一只,或蜂mi水果馅的大面包一只。他选了面包。裁判是个老头,棕色头发有点稀朗。 不过梳成一根马尾。 整整齐齐。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送出了兑奖用的小木牌。 给指明了领奖的方向,然后又拿了个一样的小木牌放进摸奖的小桶里。在同伴地打趣里,一伙五个人,一起去了别的地方玩。那几个人一走,投圈这里只剩两三个在玩的,其他都是坐在树荫下歇息的,显得有点冷清。 尤里可怜兮兮地望了查理一眼,深吸一口气,上场。查理知道尤里那模样里至少八分故意,但他到底于心不忍。 瞟瞟面前几个人都没注意自己这边,小幅度给尤里飞过去一个吻:“加油!”尤里顿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倒把坐在一旁的裁判吓了一跳。不过查理地飞吻显然对木桩无效。 尤里每个圈圈都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掂了又掂,到头来,也只中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好运撞上的:他瞄的木桩不是套中的那一根……第二次一个。第三次又是三个。投完第三次,查理和尤里,还有周围几个人都看向裁判。 可是裁判一脸悠然,没说要抽奖。 尤里耸耸肩,又挑了十个圈。这一次中了四个。“过来,小伙子。 ”尤里正要再去挑圈,裁判够过一边盛木牌的小桶摇了摇,往尤里面前一伸,笑眯眯地开口了:“祝贺你!你赢得了‘一口气四战四败、四败四战’奖!来来来,抽奖抽奖。 抽四次,挑一个你最喜欢的拿走。 ”顿时周围听到的几个人都笑翻了。 其中有一个闲得无聊,兴匆匆蹿到投线外,随手抓了一把圈开始投,看样子是要争取“一口气五战五败、五败五战”奖。查理无言囧然。 原来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奖,还是个次数累积的隐藏奖项!饶是尤里不是害羞的小姑娘,也被这抽奖砸得有点尴尬。 他笑着摇头,把手伸进足有四十厘米深的筒里,一下子抓住四个木牌来。稍远点地树荫下有人起哄:“嘿,一口气四战四败、四败四战地那个,看看你抽到了什么好东西!”尤里耸耸肩,大声念了出来:“木哨子一个,小型方织彩帕一条,西瓜汁一大杯,木哨子一个。 ”他看看查理,很快选好:“我要西瓜汁。 ”从裁判手里接过木牌,尤里走到查理身边坐下来。查理当然不会说什么“要不就算了吧”之类的来扫兴。 他只是道:“我们去玩高跷?”尤里望望高跷那边,又瞧瞧投圈这边,抛了抛手里地小木牌,有点不甘心。查理莞尔,拍拍尤里的肩,起身走了几步,另找了个位子。 那是块细碎的小草地,挺隐蔽的。 隔着几圈灌木草丛,背对众人,面对止水湖。尤里跟着过来,笑了:“你真会找地方。 中午不用回去了,干脆来这里睡一觉好了。 ”“好主意。 ”查理一乐。 他往树干上一kao,随手捡了手边的小石头,抛向不远处的水里。石块落水,溅起几朵水花,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翠蓝幽绿的湖面,微风和煦,吹起细细的波纹。 阳光明亮,撒出无边无际的淡淡灿金。尤里也跟着扔起了小石块。 两人静静坐在一起,彼此看看。 虽然没赢到游戏,却偏偏心情愉快,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几点了?”查理望了眼天空中太阳的位子。 他看太阳位子估算时间的本事不太好。 “好像还挺早?”“嗯,九点半吧。 ”尤里又扔出一块小石头。 这次他用了点劲,那石头飞得比较远,飞出了岸边大树在水上投下的荫凉,直飞入碎金一般的波浪里。 “我知道怎么赢了。 ”他忽然一乐,“走,我们先去换了西瓜汁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