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不同人不同选择

那“大西瓜汁一杯”的确好大，足有三公升多。奖品包括了木杯子。 所以摊主收下木牌扔到零钱盒子并排的盒子里，把一大杯西瓜汁推到两个年轻人面前，就忙着给别的客人榨汁去了。等到收摊时候，西瓜汁、面包等等的提供者，都会拿着这些木牌去换报酬。查理把奖品提供的体系看了个明白，轻声对尤里道：“怪不得杯子也送我们了。 ”原来可以多赚点钱。“哦，至少对我们而言，不是坏事。 ”尤里从一旁的竖筒里掂了两根麦秆。查理慢慢点点头，想了想，放了开来。 他知道自己“以前”看厌了贪污腐败的新闻，也对那些从不被报道的内讧夺权麻木了，遇事遇人，免不了总是先往最坏处想。 其实比起那会儿，湖畔镇的民风，还是要更加淳朴许多。 像奖品安排的这个小细节，更是压根不值得诟病。尤里倒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查理冷眼嘲讽时本身并不开心，所以忍不住要劝一句。 他看看诸多的小吃摊后面，湖边树荫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几溜窄席，于是怂恿查理道：“看那边，有席子！我们去那儿喝吧？”查理瞅瞅尤里，心情忽然又嗖嗖地往上蹿了一大截：“好。 ”--席子铺了一长溜，彼此间留出小径。 当然只要不乱踩，也可以从上面一步跨过去。中间树荫宽阔点的地方，多铺了几条平行地，已经被一群年轻人占了去。 围坐成一圈，说说笑笑，正热闹。他们大多是作坊里的学徒、船上水手之类。 今天镇子上的店铺都关门，船全都停在码头上。 对这些年轻人而言，也是难得的假日。查理好奇地朝那边望了会儿。 结果被一个小女工发现。 那小女工大胆地、仔细地瞧了瞧查理，左一推右一攘，拉着同伴一阵咬耳朵。 然后，打量查理的，立即变成了一拨儿小女工。如果只是一个查理也就算了。 帅小伙子嘛，谁都爱多看几眼，老太婆也不例外。 偏偏还有个尤里。 瞧上去就是个有力气能干活的，长得也不错。 虽然不如小一点的那个好看，可是长相更有男人味。 谁要是嫁了过去，那可真是幸运……于是打量变成了窃窃私语和玩笑打趣。 免不了说到“我知道，你对某某怎么怎么”，或者“你不知道吗，某某对你怎么怎么”，惹起娇嗔羞红一片。这一切令她们年轻地男同伴们不满。 顿时。 一群小伙子的目光也跟了过来。 好在尤里腰间挂地剑表明了冒险者的身份，一时间倒也没哪个小姑娘敢来搭话，或者小伙子前来挑衅。尤里摇头失笑，连忙拉查理走得稍微远些，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说，你干吗呢？”“我好奇……”查理不好意思道。他说的倒是是实话。 以前他去街上。 看到一个陌生人，能一眼从其打扮、姿态中估摸出不少信息。 那是细小经验日渐累积所至。 如今来到这里，民俗和衣着不同，这方面的经验，有一部分，也就需要重新获得。 所以不由自主地，会有些好奇：“他们看上去，和旅馆里的冒险者们不同。 ”“那是当然，他们和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就不一样。 ”尤里捏着麦秆用力吸了一口。 没喝到多少。 不由有点恼火。 他看看两根麦秆，探询地看看查理。查理莞尔：“你直接喝好啦。 ”尤里就等这句呢。 点点头，快乐地举起杯子拨开麦秆，咕嘟咕嘟几大口。 他是真地有点渴了，而且不习惯用麦秆……喝成那样子，真不痛快！查理倒还不怎么渴，咬着麦秆慢悠悠吸。他们这样一起对付一杯东西，虽然亲密了些，但是今天大多数人都结伴出来，互相分享食物与饮料的情况，常常发生，所以不曾引人注意。于是两人就这样，快快活活地坐在树荫下，吹着还没有变得热乎乎地水风，喝西瓜汁。直到几个不速之客到来。--“请问，西瓜汁在哪儿买的？”一个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 两人本来斜对湖水坐着，看一会湖面看一会过节的人们。 听到问题，都循声抬头。问话的是个年轻姑娘，看上去优雅端庄，肥袖鸡心领的白衬衣，浅桃红的长裙。 十六七岁，正值花一般的年纪。 眸光温柔如水，身材凹凸有致，是个鹅蛋脸地美人。大约渴得厉害了，她问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然后脸就“刷”地红了。距离太近，猛然之间，尤里有点惊艳。他的确对查理许下了诺言，但他不是并对女人没反应。查理当然免疫。 他本来懒得回答，见状只好不去指望尤里：“那边。 中间那棵桦树下面。 ”尤里惊艳不过一瞬间，听到查理的声音，连忙收回目光。姑娘想来习惯了别人看到她时的反应，微一抿嘴：“谢谢。 ”查理客客气气送人：“您客气了。 ”但他没送成。姑娘道完谢，顺着查理指的方向望去，却只见到不少人，没见到摊子。 她踮起脚尖望去，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卖鲜榨西瓜汁地生意太好，摊子前等满了客人。瞧那样子，人实在有点多。 虽然不至于要用力挤进去。 擦擦碰碰，恐怕难免。 而且，全镇的人不管什么身份，都来参加了庆典。 所以啊，不那么正经地男人，这里可不缺。 平白占便宜他们还不敢，拥挤点的地方。 就不好说了……年轻姑娘为难了。她想喝西瓜汁，但她不想亲自去买。这种情况并不难处理。 她装似无意地看向两个年轻人。 目光期盼，唇角含笑，眉间微蹙。查理看到了那边的情况，也看到了年轻姑娘的目光。 他扫了眼这姑娘的裙角，见是上好的衣料，心中了然。 当下扮了个鬼脸，做了个“我怕怕”的表情。 没说话。他自己也从来不爱往人那么多地地方去，如今特地给一个陌生地女孩子献殷勤？算了吧……见查理如此表情，这姑娘视线一移，定定落到尤里身上。尤里顶着头上地注视，一点儿也不愧疚地装作没有注意到。 他津津有味地吸着杯子里剩下的西瓜汁。 喝了两口，偷偷瞄一眼查理。他知道暴风王国讲究一种叫做骑士风度地东西，可这不是他家乡的习惯，和他无关。 而且。 他刚才已经失态了，以查理的性格，倒不至于闹脾气什么的，但肯定不会为此高兴。 附近这么多年轻男人都可以帮这个小忙……总之，他坚决不去！年轻姑娘的微笑挂不住了，她有点尴尬。 还有点生气。 以她地魅力，在舞会上从来只要一个眼神，就会有人把她想要的东西心甘情愿地递上来。 如今居然失效，不由心里暗恼。就在这时候，一小拨人匆匆赶过来：“莎莉，我们可找到你了！”这嗓音，查理和尤里都认识。--居然是欧恩。 他依旧金发灿烂，不过没带着他的双手剑，正朝这边跑来，从人和人之间飞快地找到机会穿过。 后面跟着鲍伯等等。莎莉闻声回头。 绽放开一个笑容：“太好了，终于看到你啦。 天气真热。 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吧。 ”说完这话，她特地瞧了查理与尤里一眼。欧恩跑到跟前，这才随着莎莉的目光，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查理与尤里，顿时表情微微一僵。 他掩饰着回过头去，招招手招呼了一声鲍伯他们，再扭过头来时，已经恢复了正常：“那再好不过。 ”然后转向两个年轻人：“嘿，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 ”查理的态度要自然许多，点点头微笑着打个招呼，“你们也出来玩？”尤里用力吸了口西瓜汁，鼓着腮帮子抬起头来。 欧恩回头一招呼，鲍伯他们几个就加快了速度。 好几个强壮的男人奔跑前进时脚步声，沉重地很，想不注意到都难……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情况有点诡异。莎莉没有注意到欧恩的不自在，她惊讶地是另外一桩事：“你们认识？”“没错，我们认识。 ”鲍伯堪堪赶到，立刻接过话头，“都是冒险者，打交道的机会不少。 对吧？”他冲两个年轻人笑得热情。当日拒绝合作，不管怎么样，多少扫了鲍伯他们六个的面子。 查理和尤里都不会笨到把这件事到处说，那样会结怨的。眼下鲍伯笑得这么热情，大概也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查理心中有数，也笑着附和：“对啊，干我们这行的，多个仇人不如多个朋友。 ”欧恩不着痕迹地松口气，向莎莉殷勤道：“你渴了吧，我去买饮料。 想喝什么？”汤尼随之开口：“那我去买点吃的吧，大家要什么？”说是大家，眼睛却只看着莎莉。莎莉地声音更柔美了：“谢谢你，欧恩，我想要西瓜汁。 ”紧接着又对汤尼道：“来串烤蚌肉吧。 麻烦你啦。 ”查理一听，顿时就乐了，心想莎莉眼下肯定矜持而骄傲。 但他没看成。 因为他忽然注意到本来的六个人，现在变成了五个，那个“老实人”汉斯不见了，不由面色微微一变。 只是今天过节，何况这是别人的事，一下子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