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瞪了查理一眼。查理用一个吻驳回了他的抗议。这个吻开始只是柔和的亲昵,渐渐质变,胶着炙热起来。 彼此紧紧挨在一起,令布料藏得住肌肤的触感、却无法藏住身体的温度。左翻右滚、探抚亲吻。一只水鸟好奇地歪着小脑袋观察了他们一会儿,从树梢上一掠而起,划破天空高飞远去,留下一丛哗啦作响的树枝。两人微微一顿,匆匆分开。 喘过几口气,相顾之下,发现彼此身上都沾了不少草屑落叶。尤里也不去管它们,就那么躺在地上,架起腿来,两手往脑后一枕,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查理面上微红,坐起身掩饰了情动,摇头失笑,莫可奈何掸掸可怜的新衬衣。他刚刚掸干净,突然腰上被扣、肩上被扳,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猝不及防,四脚朝天,却没有磕到碰着,而是撞到了尤里的胸膛上。查理咬牙切齿,反手两枚指头拿住尤里腰侧,一扭:“你干嘛?!”尤里今天刚刚见到不少对恋人。 那些年轻男女也会彼此动手。 每当这类时候,个个都是嘴上痛叫、眉梢眼角写满快乐。 其中小伙子被捏时,尤其如此。所以,既然这一下逃不过也不想逃,他干脆发扬好学精神,当下万分配合、无比凄惨地痛叫一声:“呜哇~~~!”然后不由一愣:“哎?不痛。 ”原来查理本想用力拧。 但是舍不得下不了手,结果变成轻轻一捏。 被尤里说破。 顿时恨得牙痒痒。 翻过身来,趴在尤里胸膛上,戳戳他的脸、捏捏他地腮帮子。尤里眉开眼笑由着查理**。查理开始还为了出气,可对着尤里美滋滋的笑脸,很快就变成嬉闹了。 出气自然不会久长,嬉闹却太讨人喜欢,碰触尤里的感觉。 还有湛蓝色眸子投来的视线,令他着迷。他爱这个年轻的男人。 因为这桩事。 他得以感到自己真正地活在了这个世界上。所以查理好一会儿才停手。尤里勾下查理来,尝了尝他的唇舌,作为报酬。打情骂俏,两人都是学徒级的。 乌龙完毕,一个吻结尾。--湖上地风徐徐吹来,细细的水波密如鱼鳞。 远有巍峨耸峙地红土山,近有郁郁葱葱的绿树荫。 仲夏的止水湖畔。 风景正好。然而查理问的问题却和这风景大相径庭。“尤里,你说什么样子的箭头,杀伤力最强?”“啊?”尤里一听,侧头看看躺在身边的查理,不解地摸摸他的头:这小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奇怪地想法?不过查理的奇怪想法未必是坏事。 “硬一点、锋利一点的吧。 ”“我是说形状。 ”查理竭力回忆“以前”那点可怜的冷兵器军事知识,“什么形状的箭头,杀伤力最强?”尤里是战士,不是弓弩锻造专家。 一时也说不上来:“你要做什么?”“寒冰箭。 ”查理半撑起身,认真对尤里道:“我能控制寒冰箭的大小和长短,也就能控制它的形状。 选一种杀伤力强的,会更好。 ”“带血槽地伤人厉害,三角棱的穿透力好。 ”条件所限,尤里见过的箭矢种类不多。 他的经验丰富在临敌和处理突**况上,“不过你的冰会冻结伤口,血槽就不用考虑了。 ”“三角棱的?”查理试着凝结出一枚来,然后让它在手里固化成冰,“这个形状?”“……”尤里接过,慢了一拍才开口,“如果用这个形状地,会比你以前用的慢吗?”查理回答得简单:“可以练。 ”尤里记起投圈时候查理的走神,点点头明白了。 这改变真叫人既欣慰由不舍。 他思索着,同时把冰箭头送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了。 最后摇摇头:“其实。 这个魔法的穿透力本来就很不错了,能吃透那么粗的树。 再好上一点,也没有多少用处。 与其琢磨形状,不如想想别的。 ”“你说的没错……别的什么?”“比如速度。 你不是说,越熟练,施法就越快吗?”“是这样。 寒冰箭最快的记录是一点二秒,可那位是……”高阶法师。 话未出口,查理想起自己的特殊,恍然大悟,顿时眼睛一亮:“对啊,出手快更重要!”“和准头。 ”“没错,准头!”查理用力点头,一脸热切,眼巴巴地瞅着尤里。在如此期待地目光下,尤里不得不努力想出了第三条建议:“还有,它能穿透盔甲吗?比如我那几件。 ”“……”查理低头沉吟、仔细思索,然后一抿唇给出了答案:“这个和形状关系不大。 如果水元素压缩得足够紧密,那么就可以做到。 ”--十一点多地时候,在镇子上举行了几对新人的婚礼。 人们相信,在这一天结婚,喜气地力量会让地里的庄稼长得更好,让水里的鱼更多更肥,让酿的酒更加美味……总之,在仲夏节结婚,是好的,很好的!教堂观礼完毕,然后参加婚宴。 那些受邀的亲戚朋友与邻居吃完午餐才过桥来玩,所以下午的人比上午还要多些。因为天气热,除了看风景玩游戏外,不少还下水游泳。 只是由于鱼人的存在和民兵们的反复告诫,他们不敢离岸太远,否则恐怕会更热闹。毕竟是夏天。 太阳一升高,人都懒洋洋的。 两人下午的时光就在探讨和小睡中过去了大半,又逛了一圈买了点葡萄之类的水果解渴。中间,他们路过射击投木桩那边,惊讶地发现,一场拔河比赛居然能拔上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分出胜负——原来这个比赛是多人自由制的,可以随时加入和离开。 于是每当一方落入劣势、努力挣扎时,总会有人同情他们,下场支援。长绳足有杯口粗,两边均有三十多人。 看到后来,查理也跳下去,抱着绳尾凑了把热闹。 尤里跃跃欲试,可惜被查理死死揪在了场边上。阳光里染上第一抹晚霞的橘红光彩时,这一天的重头戏终于来临。在镇长、新人的父母和一大群各家孩子的簇拥下,四对新人——或许是受到了过去不久的战争的刺激,今年结婚的比往年要多——从举行婚礼的地方,来到宽敞的篝火场地。 当太阳沉落到只剩半个的时候,他们将点燃主篝火,以及大型花柱头顶的火盆。然后人们将围绕这些驱逐邪恶的、给人们带来光明和温暖的火堆火盆,唱歌跳舞,游戏嬉闹,通宵达旦。--两人站在一旁看花柱,一拨儿姑娘从他们身边嘻嘻哈哈地经过,人手一个花环。 个个都十分新鲜,嫩枝翠绿,衬着七色的鲜花,娇嫩欲滴。查理天性喜欢这种东西:“好漂亮……每个都有七种颜色的花?”尤里连忙提醒他:“是啊,彩虹的颜色。 不过你可别跟她们要。 那是今晚送给心上人表白用的。 ”“哦。 ”查理对此一点也不吃惊, “又不是每个人会跟心上人表白。 剩下的那些呢?”如果便宜他就收购一打回去。 反正他看到了,有一些枝条和花是草药,宁神花浅蓝浅紫,魔皇草的花玫红淡红……不会亏本。“那也不能要!”尤里赶紧打消查理的主意,“如果你主动跟一个姑娘讨了她的花环过来,那就成你跟她表白了!相当于求婚!”查理正忙着看那些漂亮的花环,闻言拖口而出:“求婚不是要用戒指吗?”尤里满头雾水:“戒指和求婚有什么关系?”“啊,那是我们家乡的风俗。 ”查理只好这么回答。尤里非常好奇:“戴在手上?”“嗯,左手。 求婚是中指,已婚是无名指。 ”“另外三根手指呢?”“尾指终身不婚。 食指嘛,那意思就是:我单身,来吧来吧来追我吧!”“……还有拇指?”“据说暴发户和国王会这么干。 ”“……为什么是左手?”“右手也可以。 不过大多数人是右撇子,会令做事不方便。 当然,正常的解释是,左手离心脏更近,也就离神明更近。 ”“……”--尤里受不了查理尽盯着别人的花环看,拉着他找齐七种颜色的花,也做了一个,大小刚好扣在草帽上。查理非常喜欢:“给我的吗?太漂亮啦!”尤里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嘿然一乐,手一摊伸到查理面前:“现在你是不是该送我一个戒指?”查理定格、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