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成长得很健康,李云胜一直在考虑该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他忽然想起刘少伟曾经说过,现在周易看风水起名字的店有的是,去找这些专业的人给起,既符合五行命理,又儒雅好听,李云胜想他说的也是,正好小区对面就有一家,于是就准备去了。自从有了儿子之后,李云胜每天都笑逐颜开虽然玲玲也乖巧可人让她心疼得不得了,但他的传统意识还是根深蒂固的,要由男孩接续李家的香火,如今李家后继有人,完成了传宗接代的大任务,他不由地感到轻松愉快。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云胜双手cha在裤兜,一边潇洒地吹着口哨一边往那家店走,路上看到些花花草草的都感觉在对自己笑。路过一个岗亭时他顺便买了份报纸,当他看到头条新闻时竟错愕地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地在那里站了半天,大冬天的冒出了一身冷汗。报纸上说,大约在凌晨四点左右,刘局长和李厂长各自死在家中,死者双眼力睁,眼神极度惊恐,表情扭曲,双耳流血,身体有剧烈抽搐过的迹象,死相惨不忍睹,据猜测,可能死者生前看到过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过度受惊吓而死。刘局长与李局长两家相距甚远,可凑巧的是,两人竟死在了同一时间。李云胜心中一阵发毛,于是赶紧打电话给刘少伟,确认他现在是否安全,刘少伟在电话里依旧嬉皮笑脸,对今天早上的事浑然不知,李云胜告诉他刘局长与李局长的死讯后,他竟然以为李云胜在开玩笑,李云胜说,那你自己去买今天的早报看吧。撂下电话,李云胜马上打车去了刘少伟的饭店。刘少伟仰躺在椅子上,报纸蒙在脸上,像是在迎接死神的到来。“怎么办,小刘,他们两个人都死了啊。”李云胜xian去刘少伟脸上的报纸,十分不安地问他。“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早死早托生,辈辈都年轻,也就只能这样安慰一下自己了,希望警察早点破案吧。”“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死得很怪异吗?你觉得这像是正常死亡吗?为什么这么巧他们都死在了凌晨四点左右?为什么他们的死相一模一样?”“李哥你为什么非往那上面想呢,难道你很希望我出事吗?他们钱又多,交往的人又杂,说不定哪天就得罪了人,人家故意报复他,那样死有什么稀奇,说不定是被人催眠过产生了幻象。”刘少伟第一次对李云胜火气这么大,他不想这样,可是实在压抑不住。李云胜回到家,看着恬静睡去的儿子,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他忽然看到儿子一会朝自己笑,一会又哭,一会又愤怒地看着自己,一会眼神中又流lou出哀怨,李云胜使劲揉了揉眼睛,依然看到儿子在安静地睡着。难道我眼睛花了?他想。李云胜这才想起给儿子起名的事,便又去了周易起名店,一看李云胜进来,店里的老头就说,年轻人,你有心事啊,李云胜把刚才儿子的事情跟他说了,老头说你儿子魂上有冤啊,他上辈子死得很惨,如果不给他洗魂,将来他很可能是个精神病人。李云胜问什么叫洗魂,我该怎么救他?老头说洗魂就是洗去他上辈子的怨气,至于怎么救他,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不然他也不会投胎到你家。李云胜给刘少伟打电话说,兄弟,大哥对不住你了。刘少伟说,我认了,其实我一直生活得很痛苦,每日每夜地挣扎,受到处罚反而会解拖。刘少伟被铐上了冰凉的手铐。三个月前。刘局长和李厂长经常在刘少伟饭店里吃饭,他们吃够了山珍海味、土家野餐,便又研究起了特色吃法。前几年流行吃猴脑,他们还没吃过,便让刘少伟弄只猴子,刘少伟就照办了,当然,酒席上也叫上了李云胜。他们的吃法很残忍,把猴子关在笼子里,lou出脑袋,用锤子把脑袋砸破,直接用筷子夹猴脑吃。李云胜并没有动筷子,他很不赞成这种没人性的吃法,但是他并没表达自己的不满。席间刘局长说,吃猴脑那是前几年的事了,早不流行了,现在流行吃新生婴儿,小刘要不你也给弄个。李厂长也大加赞成。刘少伟关系多,路子广,弄个猴子不成问题,可这次,他们的要求太过分了。李云胜暗示过他,不准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刘少伟答应了。可是过了几天,李厂长竟然自己找人从人贩子那里买了个新生婴儿,他和刘局长来找刘少伟撮一顿,材料由他们提供,由刘少伟下厨。刘少伟依旧打电话让李云胜来享用,那天李云胜的女儿玲玲发高烧所以他没来,事后刘少伟见了他总是躲躲闪闪,李云胜便问出了实情,他把刘少伟臭骂了一顿,但念于是多年的兄弟,他并没有报警,直到今天,他才提起了报警的电话。好累,身心俱疲。李云胜躺在**很快就睡着了,他又梦见了那个猴子,用一种眼神看着怀里的孩子,李云胜读懂了,那是一种爱怜的眼神,像是慈爱的母亲看孩子的眼神,一只猴子尚能如此,为什么号称高级哺乳动物的人有时候还要那么残忍呢?李云胜醒了,他看着熟睡的儿子,这次他睡得很恬静,真的很恬静,此刻,他一定正在做着什么甜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