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火红的狐狸在前面跑,尹万雄在后面穷追不舍,他拉起弓箭瞄准后放马过去,可狐狸还是跑进了竹林,尹万雄不甘就此作罢,也跟着追了上去,他穿进竹林,却看到一个女子捂着受伤的左臂,十分痛苦的样子。“帮——帮帮我。”女子很无助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许的恐慌,但更多的还是期望。尹万雄瞅了瞅射中她胳膊的那只箭,正是刚才由自己所发,那箭上是涂抹了麻醉剂的。“为什么要帮你,在这荒山野岭密林深处怎么会有女子,恐怕是什么花妖狐媚吧!”女子看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哀怨,仿佛在说,那你呢,你不是也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密林深处吗?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无法抵抗麻醉剂的功效了,几乎瘫软第倒下时,尹万雄过去抱住了她。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不知该如何救治这个女子,还好,今天是骑马出来的,马儿就拴在竹林不远处,于是他抱女子上马往家中走去。属于尹万雄的财产,只有一匹马,一间茅草屋,好在这茅草屋挺大的,而且还不算简陋。至于他的亲人,应该就是他的师父了。师父是修仙炼道之人,一生不求功不求名,只希望自己炼道有成,但他倒是很希望尹万雄能考取功名,所以平日里除了教他射箭骑马习剑练功之外,便是督促他用心读书。尹万雄把女子带回家中,把她手臂上的伤口擦洗干净,上了药,又给包扎好。女子醒来看到自己身边有个陌生人,而且是个男人,不禁吓了一跳,本能地起身抱起双臂往后退。“我救了你你不说感谢也就罢了,还要把我当坏人。”尹万雄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可他又一想,如果不是自己射出那一箭,她又怎么会受伤呢?女子咬了咬唇并没有说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狐狸精,我射箭的时候可是朝着一只狐狸射的,它毛色火红,即使未成精也快了,而且我一向箭无虚发,怎么偏偏就你中箭了呢?告诉我,你是不是它变的?”女子很无奈第看着尹万雄,仿佛在说,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尹万雄感觉有点不舒服,那股无赖劲便上来了,很不高兴第说,是你求我帮你的,我帮你把伤口洗净了包扎了,你现在安全了就不理我了,真没良心。师父回来看到房间里有个女子,就把尹万雄拉出去问了女子的来历,他于是叫尹万雄快点打发女子走,尹万雄不听,他说,人是我伤的,我有责任把她医好。师父便骂他,我看你小子又不专心求功名了,书中自有颜如玉,有了功名什么样的女子你得不到,留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家里,恐怕对你不利啊。尹万雄想,有什么啊,至多她不过是个狐狸精,最惨也就是被她吃掉,被这么一个漂亮的妖精吃掉,死何足惜?说话间,女子已从房间里出来,她要离开了,虽然尹万雄执意挽留,可是她并没有领情。只是从头到尾她没有说一句话,所有的想法都是用眼神与表情诉说的。自从女子走了以后,尹万雄一直茶饭不思,他发觉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只有一面之交却又一句话未说的女子,师父看着他只是摇头,红尘中人,有谁能割舍得下情丝万缕?尹万雄便日日去竹林,希望再见女子一面,在竹林里,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吹奏一首好听的曲子,却又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最终,他得到的只有失望。他劝自己算了吧,忘了吧。也许是为了更好第遗忘,他开始发奋读书,没想到在科举考试中,他竟然金榜题名。如此一位风华正茂文武双全之才,自然被招为驸马。次年,尹万雄携美貌高贵的妻子带着几十人马去竹林打猎,他看到了挂在树上的一块白绢手帕,扯下一看,上面竟是一首情诗:花谢又花飞,来雁化归鸿。竹苑恨无知音赏,相伴影随形。无梦入三更,夜阑曲难成。歌到尽头不是歌,笛声为谁鸣?隐约中,他觉得这首曲子似乎与自己有着什么关联,于是狩猎完毕后,他安置好妻子一行人便去找师父,问师父可记得当年自己救回来的那个受伤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师父说,她不是狐狸精,她是竹子精,因为道行浅了,只能修炼成人形,不能说人语,她也是个痴情女子,却自知人妖殊途,也就没和你展开这段恋情。尹万雄不禁有些怅然,等他离开后,女子便从角落里出来,她已是情泪潸然。“世间本无常啊,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是情投意合了又不能在一起。”师父慨叹道。女子拿起竹笛,吹起了那首吹了无数遍的曲子,吹着吹着却不见了女子的踪影,她的灵魂已和竹笛融为一体。师父拿笔墨画了尹万雄的像,把画像与竹笛交给了在乐器行当老板的朋友,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发现了画中人,就把竹笛交给他,可是他等了一生也没见到画中人,于是在临死前把这个使命交给了儿子。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不知经历了多少世代,直到现在,他的后人终于找到了尚之秋。每当尚之秋吹起这把竹笛,他就感觉眼前似乎有一片竹林,清风徐来,神清气爽,竹林里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在吹着一首幽怨却又动人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