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鹊起如今出落得出水芙蓉一般,除了书读得好,女红做得好,还弹得一手好琴。庄老爷和夫人一直筹谋着给女儿选个好夫婿,便决定招亲,希望觅得文武双全之人,第一天便是打擂比武,当然,按规矩,要先让大家睹一睹庄大小姐的芳容。看到鹊起如花似玉的美貌,很多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若是有幸被选中,既能和庄老爷这样的大户人家攀上亲,又能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可就在擂台上一波又一波的人打得正火的时候,庄老爷突然下令不打了,说小姐出事了。鹊起被山贼掳走了,庄老爷只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书信,说老大要娶庄小姐做压寨夫人,若是庄老爷认这门亲事,就带了陪嫁的金银财宝上山去看看女儿跟新夫拜堂,若是不认就休想再见到女儿。山贼只给了庄老爷三天时间,这可把庄老爷急坏了,于是他发布告,谁要是救女儿于水火之中,就将女儿许配给他。于是有几个勇士就拎着刀上山了,可最终还是遍体鳞伤地回来。庄老爷出钱都招不着能人,实在郁闷,又不甘心和山贼结亲,就在他心急火燎之时,有人登门说愿意搭救鹊起,庄老爷便把她请了进来。庄老爷看这来者,似乎与小女一般年纪,生得眉清目秀,心中暗暗生疑窦,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就凭你这个粉面小生,能行吗?但当他看到胜男的佩剑时,却又放心了许多,因为这把剑是当年神捕所用,这里的人都认识。庄老爷便叫人摆酒菜招待胜男,胜男说,无功不受禄,时间紧迫,不如现在先上山,救下小姐来再喝酒也不迟。不错,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胜男。胜男上得山去,过五关斩六将,山上的守卫都被打倒了,她便直奔贼老大的窝,小姐果然在这里,看她丝毫未伤,胜男也放心下来。“我是这里的老大秃鹰,你要是打得过我,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带小姐下山,可如果你和前两天来的那些窝囊废一样,那小姐还真不如跟我了。”“少废话,看招!”秃鹰的功夫也不赖,招招狠毒,都是致命的招,若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身遭不测,胜男步步小心,几次差点被秃鹰的斧子蹭到,多亏自己命大能够幸免于难,最终还是秃鹰输了。“我秃鹰输得心服口服,你们走吧。”胜男把鹊起带回来,庄老爷便摆宴致谢,并邀请胜男在家中小住,胜男也就没有推辞。胜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甚是爽快,深得庄老爷的喜欢。这一宴,她喝了个酩酊大醉,玉佩掉到了地上。这玉佩是月牙形,上面还雕了一些别致的棱角,却看不出什么含义,玉佩精雕细琢,应该价值不菲,而这样的玉佩鹊起也有一个,两个应该是一对,莫非两个人从前就订了娃娃亲,只因为鹊起的亲生父母遇难,他们便断了联系,如今二人又相遇,实在是天作之合,因为按照庄老爷的承诺,谁若是救下了鹊起,就可以娶她为妻。几个丫环在那议论,小姐现在可找到如意郎君了,长相又好,武艺又好,很多人都羡慕不来呢。而鹊起从看到胜男的第一眼就对他就已生情愫。第二天吃饭时,庄老爷就提起了胜男和鹊起的亲事,说七天后是个吉日,不如让两个人在那天拜堂成亲,胜男去把自己父母也接过来,让他们在这里安享晚年。胜男说,小生父母早亡,没什么家世,而小姐貌美如花,才艺双绝,小生实在配不上,老爷还是另选贤能吧。见胜男不愿意,庄老爷想胜男可能要寻找持有玉佩另一半的人,,而鹊起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吗?于是把玉佩交还给胜男,让鹊起也拿出自己那块,两块玉佩兑起来,中间便显现出一个“蔺”字。“胜男啊,不瞒你说,鹊起是我的养女啊,你们两个人早有姻亲之约才会各执一块玉佩吧,现在你该不会推辞了吧。”“庄老爷,对不起。”对于胜男的不识抬举,庄老爷显然有些恼怒了,鹊起拉着胜男出去,说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她谈。“胜男,如果你不想娶我,为什么要救我,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父亲要把我嫁给救我的人,可你又不要我,你让我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鹊起姑娘,对不起,我救你只是为了打抱不平,并不是为财为色,再说,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我——我哪里是什么男儿啊,我是女儿身啊。”鹊起愣愣地看着胜男,虽然她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自己还是难以接受。“那玉佩又是怎么回事?”“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胜男便把父亲来这里上任的时候遇险的事情告诉了鹊起,鹊起说庄老爷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莫非——莫非两个人是姐妹?于是她们去找庄老爷取证。确实,当年在山里遇险的那位官员姓蔺,也就是她们的玉佩当中的字。胜男换上了女儿装,这时大家发现,她和鹊起竟是如此之像。“鹊起,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可能会有什么关联,因为你跟我女儿装的时候真的很像,但我又觉得这可能只是个巧合,毕竟,你生长在豪门贵庭,而我只是一个捕头的养女。”从时间、地点、相貌、经历的描述上,已经可以确定她们是姐妹俩,庄老爷便留胜男住下与鹊起作伴,而且再多一个女儿他也愿意,胜男说,她要回去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捕神对她恩重如山,她要对得起自己手上这把佩剑。庄老爷便给了胜男一匹好马,鹊起跑过来紧紧抱着胜男,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不知是因为找到了失散多年流着相同血液的姐妹,还是为了自己情窦初开时候这份夭折了的爱情。“鹊起,我的好姐妹,实在对不起,今生只能祝愿你有个好归宿了,来生吧,来生吧,来生你为女我为男,我们好好续续今生的缘分。”鹊起含着泪花,一个劲地点头。胜男回到家里,几天没打扫,桌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她便拿抹布擦了起来,擦着擦着就想起了养父和师父,自己小的时候,左手拿刀,右手拿剑,说要同时和他们两个人一起比武,可自己还没来得及向他们宣战,他们就已经不在了,转眼间物是人非,人啊,总是很难摆拖命运的樊篱。胜男离开后,鹊起也来看过她几次,每次两人相见都是又喜又忧,虽然父母走了,可上天并没有为难两个姐妹,让她们顺利地长大成人了。鹊起喜欢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胜男,她更期盼的是来世,因为来世会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