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明水秀,风光绮丽,时而山歌回荡,时而百鸟啾啾,一片和谐秀美的山村景象。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在这个地方,有能歌善舞的山民,他们在劳动中都能体现出歌舞的魅力,时而有几个年轻人对着山妹子喊上几嗓子,表示一下爱慕,山妹子若是有意,就和他对歌,要是谁能让山妹子满意了,那她们两个可能就会神仙美眷了。罂粟的爸爸妈妈便是对歌结合在一起的一对,罂粟自幼也喜爱唱歌,仿佛是遗传了父母的精髓,很多小伙子兴冲冲地跑来,可最终却是心灰意冷地败退,要对歌,恐怕没几个人会是罂粟的对手。让罂粟动心的,不是这里的小伙子,而是一个从外地来的行商,他的歌不像山民的歌这般悠扬,却带着另一种欢快,这是罂粟所不曾领略过的。这个行商叫穆远,二十出头,他对罂粟也是一见钟情,因为罂粟除了有百灵鸟一般的歌喉外,也有着出水芙蓉一般的美貌,她像是这片土地上的精灵,光彩照人。罂粟的父母答应了这门婚事,穆远便按照他们的要求,在这里和罂粟拜了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这个行商,那就要跟着他云游四海了。罂粟的父母舍不得她,穆远说,过几年自己不做行商了,做坐贾,那个时候安下家来,就把岳父岳母接过去,大家又可以团圆了。罂粟的父母连连说好,为自己找到了这么个好女婿而欢欣。穆远带着罂粟四处行商,有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他的心中也万分高兴,做起事来仿佛也顺利了许多,他感叹,一定是遇到了自己的福星了。可是日子过得久了,穆远渐渐地对罂粟失去了新鲜感,他忽然不想要她了,天下女子如此之多,他何必非要独守这一个,况且如果他是尚未成亲的身份的话,很多器重他的长老级人物便会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给他在生意上也长长面子。可怜罂粟一觉醒来,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有个老女人便过来伺候她,她问,相公呢,老女人说,谁是你相公啊,你以后就在这里了,好好招呼生意,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据说你还有一个响亮的歌喉,将来肯定有人喜欢你,等你挣够了银子给自己赎身也未尝不可啊。赎身?什么赎身?罂粟不知这女人所说为何,一脸懵懂,直到这个女人告诉她,她的丈夫已经将她卖给了青楼,这女人便是妓院的老鸨。罂粟正要逃跑,却被几个彪形大汉抓了回来,老鸨说,按照惯例,逃跑的人要先打个皮开肉绽给点教训,但念在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暂且不和你计较,何况你还是个能帮我赚钱的主,你一来,小花魁就非你莫属了。罂粟不相信是丈夫将她卖掉的,她觉得一定是穆远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便来报复他,穆远一定不知情,她一定会来救自己的。罂粟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逃拖不掉,于是卖艺不卖身,在青楼做了歌妓。等了好久好久,穆远也没有来,等到罂粟给妓院赚钱了,老鸨便当她自己女儿了,由不得别人欺负她。罂粟从老鸨口中得知,确实是穆远将她卖到了这里,老鸨将她的卖身契拿出,这个卖身契确实是穆远所拟,她认得他的笔迹,罂粟当时傻了眼。她为女人鸣起了不平,都说红颜祸水,可哪个红颜能躲过去自己的祸呢,也许红颜多薄命这句话更能得到她的认可。老鸨对她好,她便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kao卖艺挣得银子,挣得吃穿,有何不好,何必偏偏去指望个男人呀。申丰公子气度不凡,罂粟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该来青楼的,可她发现,他向来只是来听听曲儿而已,罂粟便暗自笑他,钱多了没地方花了,再后来她才听老鸨说,这申丰公子是她的表侄子。自从听了罂粟的曲子之后,申丰便对她起了爱慕之情,时不时地来听听她的仙音,申丰说,等过些日子自己攒够了钱,就带罂粟走,他要娶罂粟做妻子,因为罂粟是这里的花魁,所以赎身的价钱相当高,来这里光顾的人恐怕没几个能付得起。罂粟说,自己早已侍奉过别人,如今已是残花败柳,申丰公子能不计较自己是青楼女子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做他的妻子,自己不敢高攀,申丰便甜言mi语一番,说不计较从前,只要罂粟答应她,他一定好好待她。从那以后,申丰便三五日来一次,后来更勤了,有时一天一次。罂粟吟歌,申丰便给对上一首小诗,两个人倒也默契,才子佳人,倒也是不错的一对。只是老鸨不愿意了,她便很不客气地来招呼申丰,不交钱就别老是来,你一来这罂粟姑娘就不接客,你耽误姑妈多少生意啊,申丰便一句话不说,然后悻悻地离开。罂粟的歌越来越好听了,遇到了知音,精神格外爽快,很多不开心的人听了也觉得舒畅起来,她那神奇的歌喉很快便在这里传了个遍,很多人便赶在了申丰之前来帮罂粟赎身,全被罂粟谢绝了,罂粟并没说自己是为了等申丰,只说自己福薄命浅,此生可能只会做一个歌妓,暂时不做别的打算。罂粟如今找到人生坐标一般,从前被穆远遗弃时候的那缕悲伤已经烟消云散了,她和申丰商量好,等到钱一攒够,他们就远走高飞,或者回她的老家,那是个人的心像水一样纯洁的地方,不像这里,人们为了钱,为了利益,什么都肯出卖。申丰便处处答应着她,他给了罂粟一个美好的梦想,每次罂粟闭上眼睛,总是看到一副田园风光,她和申丰耕田织布挑水浇园,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可是罂粟却不知道这是梦,但她一定在祈祷着,永远都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