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宗喜走到家门口时,看见大门开着,他赶忙跑进去,看看是不是小春回来了,然而,很失望,他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家里的东西都被人砸了,能摔的都摔得碎碎的,值钱的首饰也都拿走了。这时章宗喜在地上看到了一缕断发,那是婉娘离开时留下的,他知道自己负了婉娘,心里从来就没安过,他把这缕断发捡起来,轻轻地放进了口袋里。他记得,小春一岁多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两个妻子,但他依然会去光顾烟花之地,婉娘有些不满,她劝过他,但是他已经迷恋上那里心的小花魁杏红了,并无回头之意,以为婉娘也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有一天,他回到家时,娇燕拿着一缕断发,说是婉娘留下的。割发?断情?章宗喜的心一下子堵了,他总以为,有小春在,婉娘就永远不会离开,谁知,她还是离开了。唉,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贪得无厌。婉娘走了之后,一直没有再回来,章宗喜很担心她,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好,他盼望着有朝一日,婉娘能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终究,一别之后,杳无音信。而娇燕在婉娘离开后也性情大变,从前她与婉娘姐妹相称,互敬互让,而且她十分喜欢小春,对他疼爱有加,而现在,她却虐待他,不给他饭吃,甚至打他,章宗喜每次和娇燕闹矛盾都是因为小春。“娇燕,娇燕,你在家里么,我回来了啊,娇燕,刚才是我不好——”章宗喜一边喊着一边四处找着,既没听到娇燕应答,也没看到她的影子,章宗喜想,会不会被坏人掳走了啊,唉,丢了儿子又丢了妻子,真是祸不单行。章宗喜正欲找点吃的先垫垫肚子,却发现墙上有一道暗门,已经被打开了,这里有个密室。“咦,奇怪,我在这都住了几十年了,居然自己还不知道这里有个密室。”章宗喜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走了进去。里面乌烟瘴气,尽是灰土,显然已经尘封了好多年了,里面没有光线,很黑暗,章宗喜便去点了个火把。他小心翼翼地在里面走着,忽然被绊了一下,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看清楚了,这是一具白骨,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具白骨像是做过垂死的挣扎,可最终还是被人制服。他的胳膊被反绑着,嘴里还塞着布。这个地方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章宗喜想。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章宗喜正疑惑着,却又照到了一个年轻人,他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长得一表人才,只是目光有些呆滞。“喂,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章宗喜喊了几声却并不见他答应,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的身上cha着一把匕首,这匕首他认得,是自己家的,章宗喜把手指放在他的人中试了试,已经没有了鼻息,再试试他的体温,还热着,看来刚死去不久。章宗喜赶忙去报了官,他心中无比奇怪,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而且是密室里,那密室里的骨架又是谁,娇燕又到哪里去了,难道她跟这个男子发生了搏斗,将他杀了之后自己畏罪逃跑了?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章宗喜的脑子里,他现在很要紧的事情是找小春,找娇燕,刚要从官府离开,就看到二愣子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大人,不得-得-了啦,我-我-我家地里闹-闹-闹鬼啊。”二愣子一向口吃,说起话来特别吃力。“胡说,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带我去看看。”于是官大人跟着二愣子去了他家那块地,章宗喜也跟着去了。原来二愣子在锄地翻土的时候,发现他家地里埋了个人,人是呈趴着的姿势被埋进去的,县官差人挖了挖,发现竟然是个小孩。“小春~小春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是谁害了你,我一定要替你报仇,小春,我的儿子啊。”章宗喜大哭着,原来这埋在地下的不是别人,正是章宗喜的儿子小春。章宗喜觉得事情蹊跷,为什么他老是接二连三地遇到奇怪的事情,他抹干了眼泪,跪在地上求着县太爷一定要破了这个案子,替小春,还有杏红和这个死去的人报仇,县太爷也觉得这三个人的死可能有一定的关联,而不知去向的娇燕,或者也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许她就是杀害这些人的人。县太爷答应得好好的,但是第二天就改了主义,老是回避这个案子,大家怀疑他可能已经有了线索,但是因为作案的人要挟他或者跟他有什么密切的关系,所以他故意放下的。案发当天,县太爷回到家,在睡觉的时候,老是听到一股阴风响在耳边,还有一个女鬼凄厉的声音,她一直在不停地说:“他们都是我带走的,你要是敢管,我连你一起带走。”就这一句话,她说了一夜,县太爷一夜没敢睡,蜷缩在被窝里颤抖到了天亮。他问那个鬼是谁,她说,她是姜玉函,县太爷心中一阵发毛,当年姜家的人死得都很惨啊,难道是他们冤魂不宁,回来兴风作浪报仇来了?第二天县太爷说什么也不去管那个案子了。“你不帮我查,我自己查!”章宗喜愤慨地说。“是你自己的儿子,你当然要自己查了。”县太爷也不甘示弱。“你还是父母官呢,这里的子民都是你的孩子,你居然如此不称职。”县太爷想想当年姜家被灭门的事情,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当时带人去灭掉姜家的,正是他本人,现在姜玉函的鬼魂找来,他又怎么会不怕?他把自己见鬼的事告诉了章宗喜,说自己不是自私,但要明哲保身啊,章宗喜不屑一顾,但心中却暗想,是姜家的人要报仇,为什么会把自己家的人也扯进去,他想到了那间密室,那密室里面,一定封住了很多不为人所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