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彭若霖有些失望,也觉得奇怪,潇潇这些天老是不回他短信,也不接他的电话,可是在每天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她又会打来,是在搞不懂她在搞什么鬼。彭若霖是个渴睡的人,每天晚上不到八点就睡,第二天九点多才去画室,他一向讨厌别人半夜给自己打电话,接到电话肯定会大骂一顿,可对潇潇,他就不会这样了,因为潇潇的电话能让他睡得更香甜,甚至还会做美梦呢。彭若霖和潇潇相识,是在今年夏天。阳光炙烤着大地,沙滩更是发烫,海水一浪高过一浪,今天是正午十二点涨潮。雪白的浪花撞在岩石上,又绽开了许多朵小花,甚是美丽。“浪花美在激流!”一个青年眼神中带着一种天生的忧郁,他的画板已经湿了,色彩涂抹得乱七八糟,而青年仿佛并不在意,甚至也不会在意被浪卷走,他注视着海天相接的地方,那里总是让他遐想万千。“喂,海水蔓延到脚下了,再不往后撤就变成鱼食了啊。”青年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戴着一顶白色遮阳帽,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她正对着青年笑,lou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青年拿着画板往后退,女孩也往后退了几步,青年忽然扭头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女孩被看得不好意思便低下头,青年眉头紧锁:“你为何会如此忧伤?”女孩眼神错愕:“明明我是一副笑脸,你却说我忧伤。”“有些心底的东西,不是表情能掩饰得住的。”青年仰天长叹一声。“你是个诗人?”女孩好奇地问。“不是,我有诗人的情怀,却没有诗人的语言,所以,我就用它来表达了。”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举起画板,却发现上面尽是被水打过的乱七八糟的颜色,完全看不出画的什么。“好美!”女孩感叹道。不是吧?这也叫美?青年心中意思诧异,但是被美女夸奖,感觉还是美滋滋的。第二天,青年依旧来道海边,他心中默念,希望能够再次见道那个女孩。青年拿了一根细绳,拴住一只海星爪,将它悬下水,青年将绳子提起来,一只螃蟹已经紧紧地钳在了海星爪上,青年便将它撕下扔在备好的小桶里。“你在干嘛呢?”女孩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钓螃蟹。”青年抬起头来,女孩一身素衣,一张笑脸。“好美!”看着螃蟹也说美,没毛病吧?青年暗想。“我想看你画的画儿。”女孩说。“今天没带画板,明天吧,明天我给你画张像。”就这样,他们成了朋友,女孩说,她从小向往大海,她读过海子的诗,“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好想自己在海边有座房子,哪怕是茅草房,每天听到潮起潮落,看着海鸥飞翔,海鸭凫游,还能每日捡到彩贝,那真是一种美妙的生活。青年想,这女孩真是太纯真,如今的女孩,有几个想的不是嫁入豪门,有车有房,养尊处优,像这个女孩这样想的,实在不多见。“我叫潇潇。”女孩笑笑说。“我叫彭若霖。”青年也笑笑说。第三天,女孩如约而至,青年也夹着画板来了。青年一笔一划画得非常认真,女孩不时地跑过来看看,蓝天、碧海、金沙滩,还有个小蘑菇房子,像是通话里的美丽世界,一个女子站在海边,眼睛望着远方,眼神中却隐藏这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或许因为他能读懂自己,女孩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虽然他不苟言笑,可她却觉得他很亲切。而青年也觉得女孩很有内涵,犹抱琵琶半遮面般地吸引人。相识三天,他们就恋爱了,女孩不喜欢整天粘着青年,她喜欢独自去一些风景胜地,她说,她想在每个美丽的地方都留下自己的影子。也许这份感情只是孽缘,她不打算为他停留,可是偏偏,他们却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