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帆听说了父亲的死讯,脑子一沉,又昏了过去,他的母亲为牛立兴的死亡而伤心欲绝,却也细心地注意到最近很短的时间内,儿子已经两度昏迷,实属不正常,牛小帆是体育特长生,身体健壮得很,怎么会——她想不明白。牛立兴的葬礼举办得非常隆重,亲朋好友的来了很多人,有些是牛小帆根本就不认识也没见过的人,其中有个人老是瞅着他又瞅瞅他的母亲,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一股憎恶的感觉涌上牛小帆的心头。晚上,牛小帆给父亲守灵,感觉背后凉嗖嗖的,还有一个女人疯狂的笑声,牛小帆回过头去,发现洪雪出现在了门前,她笑得仿佛是得意忘形,旁若无人,而她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牛立兴,我来给你送冥纸了,哈哈哈……”洪雪把冥纸撒到了他的炭火盆里,牛小帆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的是,洪雪将许多的手帕扔进了火盆,而这些手帕,被鲜血浸染得厉害。“洪雪!你到底是不是洪雪,你在干什么?”牛小帆问道。“牛小帆,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为难你的母亲,我不会像牛立兴那样见利忘义,赶尽杀绝。”洪雪一脸的愤怒,她向牛小帆讲起了当年的故事。很多年前,牛立兴一直很落魄,到处给人打工,可自己又不好好干,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他们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后来,他认识了洪振声,牛立兴极富口角之能,洪振声觉得他很有思想,应该具有领导的才干,于是把他带回了钢厂,用心培养,直到他坐上了二把手的交椅。牛立兴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还要暗算洪振声,他早就垂涎他的位子,只是迟迟不敢动手,有个叫马涛的工人,他看出了牛立兴的心事,于是鼓动他制造了一场意外,洪振声不小心掉进了炼钢炉,这样,牛立兴便顺其自然地坐上了老总的位子。洪振声平时做事一向很认真,又熟悉炼钢的流程,知道该怎么避开危险,他这样死掉,未免显得有些荒唐,但只有这样,找不着尸体才会死无对证,然而洪振声的妻子虽然不动声色,却总觉得另有隐情,于是决定明察暗访,她是个精明的女人,这也是马涛最担心的,他知道,一旦她看出什么端倪,他们的行径就会败lou,恐怕会有牢狱之灾。洪振声死后一个月,他的妻子开车带女儿去看他,快到墓地的时候,两个人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出去老远,顿时血肉横飞,鲜血把她们提在手里的冥纸浸染得通红。牛立兴假情假意地给她们举办了葬礼,以为洪振声的家人不在了,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他没有想到,洪雪灵魂不灭,居然又回到了钢厂,她自由地出入在牛立兴的梦里,让他不能安生,制造血手帕事件,让他心神不宁,多少次她想杀了他,可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都要受到打击,她不忍,直到后来,马涛拐卖人口再次闹出了人命,洪雪觉得,他们已将人性玷污得不行,他们也该遭到报应了,于是为他们制造了这起事故。牛小帆之所以会昏倒,看到了洪振声被人杀害,抛尸炼钢炉,看到了血淋淋的洪雪,还有她母亲血肉模糊的身体,也早就看到了父亲开车失控,跌落河中的一幕。“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洪雪,她搬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牛小帆知道那是事实,只是不敢接受,思想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多远,有多远?天堂那么远吗?”洪雪冷笑着,“你那伟大的父亲竟然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你无法接受是么,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他在你心目种的光辉形象,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我该走了。”说罢,洪雪跳进了火盆。“洪雪!”牛小帆大叫一声,可是转瞬间,她已经无影无踪,他望望炭盆,又望望父亲的灵位,心里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他所失去的,不只是一个父亲,而是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