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直线一般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大坑又被从高处冲下来的泥土填上,偶尔夹杂着一两个倒霉的蚂蚱,寒蝉在书上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着哆嗦,山雨欲来,措手不及,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一首交响乐,一群羊被雨淋得羊毛纠结在一起,咩咩的声音像是在唱山歌。张老七戴着斗篷,躲在一处断壁的下面,可这雨,是随着山风刮的,斜斜地撞击着地面,即使戴着斗篷,衣服一样被淋得精湿,那一群羊他也顾不上理会,只要不糟蹋了庄稼,他是不会在乎那么多的,顶多看它们想要乱跑了,就拿起石头准准地瞄向领头羊,只要领头羊稳住了,它们就会乖乖地呆着,他想,你们这些牲畜,淋就淋呗,你还长着一身皮毛,哪像我,浑身上下就穿了这么一点薄衣。刘大力也凑到了这断壁的下面,但是,他比张老七强多了,他还穿着一身雨衣,黄色的雨衣上也不过弄上了些泥巴。“唉,这样的天你还出来放羊啊。 ”刘大力打招呼道,似乎很同情张老七一般。“谁知道今天下雨啊,我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天气很晴朗的嘛,还想着早点出来,羊吃饱了我也好早点回家,谁知道今天竟然碰上这事,触了什么霉头!”张老七哆嗦着已经冻得不行的身体说。“哇——哇——”一阵孩子的哭声传来,听那声音。 像是有三四岁地样子。“怎么会有这么个声音?张老七,咱们去看看吧。 ”刘大力好奇道,大雨天的,早不哭,晚不哭,这个时候哭,又是在这人烟稀少的大山上。 真是奇怪啊。“不会是妖怪吧。 ”张老七问,然后转移了话题。 “刘大力,你来山上干什么啊?”“采些草药啊,治我儿媳妇的月子病。 ”“月子病,你儿媳妇不是还没生孩子么?”张老七好奇道。“是啊,我也奇怪啊,她这些年老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病症,没生孩子。 反倒得了月子病,你说怪不怪,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造了什么孽。 ”刘大力一脸的惆怅,这传宗接代的事情,恐怕要毁在他儿子地手里了。“哇——哇——”那个孩子哭得更厉害了,那般凄惨,像是要撕裂人们的心肺一般。 张老七和刘大力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雨停了,张老七赶着羊往刚才听到哭声地地方走,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孩子。 有人在山上养山鸡。 在这个里盖了一个小房子,这时候,他从棚子里出来,见有人来了,便招呼过来喝几口茶水。刘大力跟他打听道:“你有没有听到山上刚才有个娃娃在哭啊。 ”养山鸡的人呷了一口茶水,抬起头来看看这两个人,仿佛意思是,你们不应该这么好奇,但他还是告诉了他们。他刚来山上养山鸡的时候,晚上经常听到一个小娃娃在哭。 可是他不敢出来看。 后来,哭声依然出现。 却出现得不那么频繁了,后来,在下雨的夜里,那个哭声又出现了,只是,声音成熟了很多,像是一个一直在成长的孩子。 直到后来,有一天,白天吓着大雨,那个哭声直直地刺着他的耳膜,他xian开门帘,看见一个孩子,坐在脸盆里,只戴着一个小肚兜,哇哇直哭,他便吆喝了几声,让那个孩子进来,可是,那个孩子就跟听不见似的,根本没有理会。又过了一年,也是在炎炎地夏日,他又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哭声,当他再次探出头来看的时候,那个孩子长大了好多,也没再坐在那个脸盆里,而是把脸盆顶到了头顶上,他的哭,一点都不悲伤,反而更像一种仪式。张老七和刘大力面面相觑,此种蹊跷的事情,他们从未见过。“莫非那孩子是天上的灵童,只在下雨的时候会出现?”张老七好奇道。“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神是妖,我也说不上,可是,虽然他经常在这里出现,却并没害过我,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太离奇的。 ”养山鸡地人叹口气,这个谜他也很想知道啊。天黑了,刘大力和张老七一起回家,张老七一直惦记着那个孩子。“喂,老刘,你说那个孩子会不会是个人参娃啊,这山上有宝物也是说不定的,你来挖药材,可能一不小心就会碰上的,到时候可别忘了分我一碗参汤啊。 ”张老七打趣道。“人参娃娃的故事我倒是听说了不少,但是在下雨的时候才出现的我还真地是从没听说过,不过,既然那个养山鸡的人也说了确实有这么个娃娃,那就不是咱们看花眼了,可是想想,这个事情真的挺奇怪的啊。 ”刘大力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这个孩子的模样,怎么自己就没看到啊。刘大力还有自己的心事,这个小孩既然没害人,那就不是什么坏的东西,即使是哪路的妖精又如何,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就一个独生儿子,可这个儿子娶上媳妇也已经六七年了,却一点信儿都没有,他又怎么能不急,要是哪天真的遇上了这个娃娃,他要是愿意的话,让他跟着自己回家,给自己当孙子,那该多好啊,可是再想想那个娃娃地哭腔,他又摇头了,从他地哭声,根本就听不出来是男是女,不过,即使能捡着个孙女儿,他也该笑得合不拢嘴了。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儿媳妇“咳——咳——”的声音,刘大力摇了摇头,唉,这日子,该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