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快速地钻入暗影中,向那缠绕了自己几年的魔影追去,毫不犹豫地挥剑刺向那夜中飞快飘荡的身影,“夏师爷,好俊的轻功!”清凉如水的剑握住景欢手心,瞬间便炙热起来,景欢知道那是恨情接近血魔发出的激鸣。景欢的武功已完全得到情主真传,加上在青竹门的武功,在武林已是少有对手。轻功更是绝高,夏师爷的轻功已如轻烟般难以琢磨,但不管他如何挪腾,景欢都能阻上他的前进方向。幽幽剑光,仿若有穿透夜空,照亮了人心,夏师爷不再用轻功躲闪,“是你?”“是我!”景欢咯咯轻笑,“夏师妹,好好的贵主子不做,怎么跑到这军野粗营里做起别人的师爷来了?”景欢此时已肯定眼前这个身材矮小嘶哑嗓子的人就是净夏!但是不明白的却是她的武功似乎比七年前更低,这又是为何?七年来云宗血魔就像lou珠般在江湖突然出现,又随着朝阳升起又突然消失,而净夏就跟一个噩梦在青谷xian起一场轩然大波,引发了景欢生命中一系列的死亡、恐惧和仇恨。后来荀门许诺的暗杀,悟尘师太从来没有说过,荀涯也未提起,但景欢却也知道,云宗的消失定然与荀门有关,但此时净夏却突然出现,是说云宗血魔并未被荀宗完全消灭?净夏趁着景欢沉思,身子突然一转,如溜溜球般从景欢身侧滑过,落在蔡常身边,此时院子里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景欢慢慢地走到屋檐下,打量着这个净夏,矮小身材,死灰的面庞,豆似的眼珠子格外的亮,哪里有半分印象中那个风姿绰约的美艳女子?景欢不动声色,净夏也目光连闪,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各自戒备,谁都不肯轻举妄动。空气中只有火把噼啪的燃烧声,火光摇曳着,夹着远处的哭嚎声,院子里更加的诡异起来。一直躲在树上的成名,终于摸出袖镖向院中火把扫去,院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同时一个云龙探爪扑向蔡常,喝道:“蔡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纳命来!”景欢与净夏一直紧张地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成名突然的动作,惊扰了这一局面,景欢见着灯火灭尽,惊叫道:“不好!”景欢眼力再好,也有一瞬间的失明,朦胧间只见成名风驰电掣般扑进了蔡常侍卫的包围圈,而站在蔡常身侧的净夏掌风已起,成名却完全不顾血掌前挡,硬生生接了一掌,手里明晃晃的菜刀已刺入蔡常的胸膛。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景欢跃身而起,一剑横扫,剑风吟吟,荡开几个扑向成名的护卫。只是成名那种完全不防守的法子,在净夏这样的高手面前,那就是小菜一碟。“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他!”景欢的剑连长虹,所向无敌,瞬间八个护卫已倒下了六个,而净夏的手却也掐到了成名的脖子上。瞬间,又有人点燃了火把。成名的眼睛却一直长在蔡常身上,“卑鄙小人,我终于杀了你!”蔡常武功并不高,成名全力一击之下,完全无法躲避,捂着胸脯退了两步,剧痛咬牙道:“你、你是谁?”景欢见成名被制,不得不住手,一把抓住地上一个刚爬起来的护卫护在身前,“成大哥,你在干什么?”成名不理她,也不管净夏抓住自己脖子的手,“蔡将军,好大的威风啊!你可还记得小常子?”蔡常的身子已缓缓倒下去,他kao在墙上兀自强撑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成名,“你……是你!陈秦!”“哈哈……”成名大笑着,但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两眼也已开始变红,“是的,我是陈秦,你的主子,被你害死的主子,向你索命来了!”景欢听着成名的话语,便知道成名定然是与蔡常有着深仇大恨,但现在是管不了这么多,他已中血掌,不过能支撑这么片刻,若再不救回他,那后果……景欢想起青谷第一个朋友净修,就那样尸骨无存,深埋青竹下,心就一阵的寒!“净夏,你放了他!今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景欢举着恨情,短剑寒光炫在夜色中,那些喘着粗气的护卫都不由退后了一步,“不然,他死了,这里的人一个也逃不掉!”蔡常kao在墙上喘着粗气,“你们暗杀朝……廷……命、命官……”成名却冷笑道:“常旺财,朝廷命官?你不过是我们陈家的一条狗!想当年我爹陈秦怎么将你救出苦海,怎么对你恩德有嘉?可你呢,却将我全家诬告成谋反,落了个全家抄斩!苍天有眼,我们兄弟俩大难不死,就是老天给了我报仇的机会!找了你这么多年,不想你改名换姓,入了军旅。哈哈,今日总算是报仇雪恨了,也不枉我苟活这么多年,受尽苦楚!”成名这段话已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说的,脸上的血红渐渐加深扩大,血红的眸子如狼般在夜色中闪着磷光!景欢知道,成名不能再拖!将一直架在剑下的人毫不犹豫地踢飞,剑起游龙,直逼净夏,“放开他!”净夏知道景欢心理,她现在不敢与景欢硬拼,猜出景欢身份,见识了她的轻功剑法,更是犹豫,只掐着成名移动,嘶哑着声音阻住景欢的剑气道:“放了他也可以,而且我还可以给他血魔毒的解药,只需要大师姐答应我一个条件!”“说!”景欢本就不想杀人,又急于救成名,便停了下来,但剑却不收。“你发誓,此生不得用恨情与我为难!”净夏捏着成名的脖子,“你不答应也行,这小子只需拖个半盏茶功夫,你就等着收尸吧!”“三年!”景欢咬牙,“三年之内我不与你为难,不找你报仇,有你在的地方定然退避三舍!净夏,你知道,这是我的极限,不管怎样,你和青谷的关系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三年已够矣!”净夏将成名往景欢怀里一丢,说话间人已飘远,“大师姐,你可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