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没被洪水淹死也要被你的眼泪淹死了!”风月见景欢一直掉眼泪,忍不住冷冷地说道。景欢缩了缩鼻子,“不要你管!”大地又是一阵晃动,两人所站的树有几人粗,所以也只是震撼了几下,便再无声息了,大地也仿若瞬间偃旗息鼓,那喷涌而出的岩浆也慢慢停止,只剩下山涧污浊奔涌的水。“小仙子,你说这水从哪里来的?”景欢哭得累了,穴道被风月点住,全身都有些发麻,风月干脆坐到树桠间,适时地将景欢往怀里一抱,“怎么,还伤心呢?不说话?”景欢不能动,只能由着风月抱着,彼此身上有被水湿透黏黏呼呼的,景欢有些不在乎,避开风月探究的脸,“那水自然是这山中的地下暗河,平时自然是与亦水相汇,没有火山喷发自然无事。但今天有有地震,地底的火山岩浆喷涌而出,暗河断流,聚到一起便成如此模样了。”景欢叹口气,“不知道山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大地震,伤亡多少人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嘛!”风月把头kao在景欢耳边,闷闷一笑,“刚才担心山里的人,现在又开始担忧起山外的人了。倒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娃子!”“谁是娃子了?”景欢不满地反驳,心底说道你才是个小破孩,我实际年纪可比你大呢!风月的手突然往景欢脸上一抹,“咦,长得还真是有几分姿色,不是小姑娘了!”“放手!”景欢感觉到风月的手指有些冰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感觉很诡异。“我说这双眼睛怎么就这么熟悉呢,杭州城,清源何家,跳仙台,你这身份可真够多的啊!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底是谁?”景欢看着他乌黑的眼仁,知道瞒不过他,便一笑,“你说我是谁便是谁,有什么关系!”风月也乐了,手慢慢在景欢脸上移动往下到脖颈,“我还是当你小仙子好了,不然当成了小尼姑,我这手一不小心这么一捏,小尼姑没脑袋了,连头发都不用剃了。”景欢哼了一声,“随便。”心里却骤然想起师父,“净棋师妹就这样去了,不知道师父师叔门怎么样了。”风月的脸色一变,“三哥向来心狠手辣,虽然有你师父在那里,但是……”风月摇摇头,嘴角的讥讽笑容更深了,“说不定那暗河那些机关也不是天地杰作呢。”“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些人巴不得我正好死了,也说不定啊。”风月把手从景欢脖子上拿开,点了下景欢的头,“你啊,这个小孩子,掺和什么不好,掺和到六宗门中来。还跟……还跟青朝余孽纠缠不清。”景欢听着风月语焉不详,心中更是担忧,“你那三哥是吴王吧?他不会不会趁我们入山了,对师父他们下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仅替纯宗除掉其他五门,也解决了……青谷的清朝余孽。”风月摇头,“月宗的石柱的确不容小觑,居然能找到你师父来坐镇。你放心,你要你师父在,想来那些人都没有危险的。父皇……”风月又停了下来,再次摇了摇头,“你不懂。”景欢更如入云雾里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风月抱着景欢,眼睛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岩浆已经没有再喷涌而出了,水位也开始降低,林木山石虽然倒塌了许多,我想我们应该还可以走出去的!”说着抱着景欢跃向远处一块已lou出一块的大石。景欢不能动,只能由着他抱着飞跃,“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这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拉上她?”风月将景欢放下,“怎么不发疯了吧?”手指点落,景欢的穴道随即而解,景欢站起来,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不由捂住了肚子。风月却仰头望着乌云满天,“看来有大雨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山涧,不然下起雨来,暗河的水又会涨起来,我们一定走不出这个山谷。”原来他们被水已冲到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谷中云雾缭绕,树木被乱石流岩浆和震动弄得七零八落,巨大的从山上滚落的碎石也到处都是。风月没有注意到景欢的不舒服,眯着眼睛努力观察着风云变动的规律,嘴里却继续说道:“小仙子,你从来不知道你师父的来历吗?”景欢忍着腹痛,说道:“知道一些。师父的腿不是被你们简朝的人打断的吗?”风月低头古怪地看着景欢,“你是师太的徒弟?真是……”景欢看着风月古怪的目光,“真是什么?”风月摇头,“算了,反正她是不达目的誓不休,太上皇一日不去,她一日就不会消停。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就由着她吧。”景欢更是不懂,但腹痛却越来越严重,风月终于发现景欢的脸色不对,“咦,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风月的眼从自己已经污浊不堪的长衫上扫过,一片有些暗红的痕迹格外现言,风月伸手摸了一下,拈了下手指,似乎是血?景欢仰头正看见风月探究的目光,脸腾地红了,愤愤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风月一愣,上下打量着景欢,片刻勾笑,“还以为是根豆芽菜呢,倒也是女人了!”“你!”景欢咬牙,真是倒霉到家,这个时候偏偏来了初潮,难不成这好事全要聚到一块发生吗?“还不走吗,等着被淹死啊?”景欢没好气地转了话题。风月将手一伸,“来吧。”“干嘛?”“爬你掉进水里了,抱着你!”风月将景欢粗鲁地一扯,懒腰抱住,“小姑娘家的,总伶牙俐齿,怎么就一点不懂得讨男人欢心呢?”“谁要讨你欢心?”景欢嘴里虽说着,但是还是任由他携着向山林中掠去,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刚才又在水中煎熬了那么久,这会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下面又没办法处理,实在没力气自己走路了。景欢只觉得头上一层层冷汗往上涌起,那种难受实在不能用言语形容。风月携着景欢突然停下,“这样不行的。”“啊?”景欢正与自己的身体奋斗,突然听见风月说话,不由惊讶了声。风月不说话,就解腰带,“你想干什么?”“衣衫都脏了,又湿透了,这贴身的衣服还干净些,也被体温暖干了,给你拖下讲究些。”风月拖了外面脏兮兮的衣衫,lou出立马贴身白色劲装,也不顾景欢瞪大的眼睛,顺手就拖了下来,风月嘴角的笑容更诡异了,“想不到我庆王爷英雄一世,有一天要拖衣服给妇人女子做如此使!”“你、你……”景欢只觉得脑袋都被他气炸了,“不稀罕你!”“罢了罢了,少啰嗦快点。我去前面探探路。”风月不耐烦地皱眉,依旧穿好外衣,纵身就跃了去。景欢几乎咬破了嘴唇,最终还是抗不过,乖乖地躲到一块大碎石后。景欢收拾好了,钻出大石,望着幽深的树林,风古怪地呜咽着,远处的水轰隆隆地撞击着山石树木,飞鸟不安地乱叫着扑楞楞到处乱飞,偶尔仓惶奔去的各种动物更是让人一惊一乍,景欢不由有些害怕,提高了嗓子喊道:“风月,风月,你去哪里了?”清脆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一声声的回音让这个阴暗的山谷更加渗人,景欢更有些害怕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风月,你到底去哪里了?”眼泪都开始在眼眶打滚,景欢勉强抑制住,刚想自己寻路而去,身后骤然一声磔磔笑声,景欢骤然转身,惊叫一声,“啊,鬼!”平生怕鬼吓人,更怕人吓人!所以当风月优雅地从树后钻出来时,景欢冲了过去,狠狠就给了风月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完之后,风月和景欢两个都傻了,景欢瞪大眼睛,看着风月脸上那道清晰的指痕印,再看自己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景欢看着风月乌黑的瞳仁开始翻涌,喷火,却忘记了逃跑。风月一把捏住景欢的左肩,将景欢狠狠往石头上一压,冰冷如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你敢打我?”“我、我……”景欢有些心虚,不过马山反应过来,“你活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平生最恨人装鬼吓我!”风月的眸子渐冷,涌上一层杀意,景欢这次不犯傻了,欺身上前,手指翻动,直抓风月右胸!腿同时踢起,直取风月裆部。风月在景欢上下袭击中,不得不松开抓住景欢的手,退步躲开,“这么小丫头,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是不是女人了?亏我刚才还帮你!”景欢趁他退开,跃上石头,抽出恨情,“你别说我,刚才你没想过要杀我吗?你要杀我还不让我躲避吗?”风月冰冷的眸子突然敛去了所有的情感,又恢复了一贯的风淡云清,“算了,我这么大个人不跟你小孩子计较!不过,景欢,你记住,这一巴掌,本王可记下了!”“大不了你还我一巴掌。”景欢哼哼,此时要走出这个山谷,他们两人还是要同心协力的好。“本王从来不打女人。”风月抬起下巴,高傲地说道。“但愿……”景欢话未完,却听见几声尖利的箫声,那种古怪的曲调只有青谷的黑竹才能吹出,所以那调子便是青谷的急救信号!那种箫声,能传至很远声却不减弱,又极其特别,所以不容易忽略或认错!景欢的脸色顿时变了,“不好,我师父遇险了。”风月的脸色也变了,“三哥……不会吧?”景欢已顾不上与风月斗气,跳下石头就向山林中冲去,“我们走!”风月跟了过来,“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