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心中一凛。 但她脸色表情不变,“我不会走的!”走了两步又扭头说道:“在没有帮你找到宝藏前你也不会让我走的不是吗?”“很好,我喜欢聪明的女人!”风月晃着一条架起来的褪,继续看他的书,“快去打水吧!”景欢咬牙,依旧出去换水,回来风月依旧kao在榻上,书却扔到了一边,景欢好奇一扫,脸腾地红了,还以为这人大战前夕,温习兵法阵仗呢,不料却如此下流!景欢盯着那个书皮,咬牙切齿,忽觉自己脸上有两道凉凉的目光,景欢骤然惊醒,转眼便看见风月含笑看着她。风月的眸子戏谑满满,从景欢脸上到脖子最后滑到胸上再向下到腰再下,景欢只觉得在他那目光下自己就跟没穿衣服似的,**裸地站在他面前,手一抖,那盆水哐当一声就掉了下来,景欢脸上恼色顿现,脚踢向那在地上大旋儿的盆直砸向风月。 风月却不动,只伸脚一勾,那盆就跟一个魔法的盘子在他的脚尖滴溜溜地转着圈儿。“景儿这把戏耍的不错吧?”景欢翻了个白眼,如果真要跟风月动手,她还真没有胜算,虽然自小学习情主神功,可是自己是一个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人,心思太多,以至于练武总不能达到心无旁骛,所以她的武功并未臻至一流,遇到风月这种武学奇才,即使景欢身有神功。 也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几次短接交手,她都没能占到便宜,已经说明了问题。景欢的目光又落在风月扔在腿边地书上,脸上的嘲红更盛了,风月脚尖一弹,那盆子就斜斜地飞起轻轻地落在地上,甚至一丝声响都无。 嘴角的戏谑更浓了,一指勾起腿边的书往景欢面前一递。 “你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这书,我借给你看就是了,你又何须生气连水都泼了?”景欢一巴掌拍掉他手里的书,牙缝里钻出两个字,“下流!”转身便出了营帐,也不理风月。风月见景欢出去,弹了弹书皮。 幽长叹息,“风情一百零八式,明明就是一本兵书,我怎么就下流了?情鬼啊情鬼,你这个不世兵法天才,当年也是遇到那丫头一样肤浅之人,才埋没天才,一生抑郁的吧?”“世人哪里都能及王爷的英明睿智呢?”潘若飞轻柔地声音在外响起。 帘子一动,清瘦的身影已经进来。“若不是若飞这样地不世天才,又哪里有我风月此时悠闲地坐在这里揣摩兵法?”风月从榻上坐起,披散的乌发飘了几缕在他的眼角,他低头一笑,撩开那几缕乱发。 随意间敛去慵懒风情,又多了几分高贵端雅,“怎么,若飞携棋而来,又要与我一较高低?”“王爷不敢?”若飞挑眉,将手里的棋盘摊开,缓缓坐到风月对面,长袖撩起,向风月一请。风月哈哈一笑,抢到黑子。 “我于此道并不精通。 需执黑子先行。 ”若飞的手一把按住风月,“王爷此言差矣。 王爷睿智聪慧,天纵奇才,于兵法吏政都是我朝一流人物,这黑子自然是若飞先执了!”两人四目相对,却又都不肯让步,对峙半响,还是风月松开手,勾唇浅笑摇头叹息,“若飞总是如此审时度势啊!”若飞执黑先行,满不在乎风月的调侃,“若不如此,我岂不是又被王爷杀得片甲不留?”“我们棋艺相当,换做别人让我还来不及,只有你潘若飞每次都如此斤斤计较!”风月执了白字,棋落无声。潘若飞的棋风严谨步步为营,但风月却是洒拖大气,不计较小处得失,若飞地棋因为太过小心计算太过,反而被风月的豪气压住气势,到底还是风月占了上风。“王爷,这一次我可是要赢了!”若飞棋落一角,浅笑如秋月春花。风月继续横扫风云,“你这败军之将,何来言赢?”若飞嘴角的笑容更深了,“王爷再细看!”风月细看棋盘半响,脸色慢慢变了,良久屈指敲了敲棋盘,“棋我是赢了,可是这后方……”“王爷只顾前线进攻,狂风扫荡,可惜忘记后方的补给供需了!”风月俊挺的面庞慢慢铺上一层寒霜,眸子也凝结了一层冰,就连熟悉他的若飞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景欢出了风月营帐,无聊乱逛,便四处打量着这青门峡大营地势,远处不停有训练营兵的吆喝声,喝声震天,气势磅礴,景欢仰头看着渐黑的天色,叹了口气。 一对巡逻兵走来,一个领头模样地人对景欢喝道,“你是哪队的?怎么不归队训练,到处张望什么?”景欢见此处巡逻严密,训练严谨,便知道这沈方正治军有方,忙低首老实回答,“我是万春郎将的手下,想问一下,何处取些吃食,我们郎将大人饿了!”那人显然是受过沈方正吩咐,知道万春的,脸色缓和下来,一指左边最远处几个营帐,“那里是伙食营,你去那里看看,拿了东西就赶紧回营,马上天黑后要戒严,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的!”景欢忙答应着,向那伙食营走去,摸了摸又咕咕叫的肚皮,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不管下一步要做什么,先填饱肚子再说。 景欢摸进伙食营,左右看了看,没人理会自己,便闻着香味钻进一个营帐,只见远处大案上有几只肥美整鸡和几壶酒,帐内又无人,景欢一喜,便蹿了过去,包起一只鸡,装了两壶酒在怀,就欲往外溜。刚要出门便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景欢侧身躲过直接相撞,那人地手却极快,一把抓住景欢衣领,破锣的嗓门就嚷,“哪里的小贼,敢来偷鸡?”景欢这才看清抓住自己的是一个极为高大的汉子,景欢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景欢被他抓住衣领动弹不了,只得举着手里的鸡向他一笑,“给……给你的!”他故意装作极为害怕的样子,那汉子果然松手去接鸡,景欢手指突然弹起,弹向那汉子的虎口,汉子手臂一麻,景欢趁机身子一矮,就从那汉子地肋下钻出,抱了鸡和酒,哈哈笑了几声,一溜烟跑了。景欢跑出好远还忍不住好笑,仿若还能听见那大汉大熊般地吼叫,景欢四处打量了下,纵身跃上一棵大树,干脆坐在浓密的树荫里,摊开了包着地鸡,手刚谈进怀里的酒壶上,又停下了,头慢慢的向后扭去,瞳仁慢慢缩紧,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意,连树上有人都没发觉?腰间一紧,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景欢耳边响起,“是我!”景欢的心随着腰上那只手剧烈跳动着,艰难地让自己平静,“荀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风池河近两天连降大雨,雷毅已度过风池河绕过风池山,向青门峡而来,风月一定会在此设伏,置冒险入青门峡的雷毅于死地。 所以,明天的落霞谷激战,是你最好的机会!”景欢的心在沉,他赶到这里,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景欢的声音发涩,“可是,万一风月在落霞谷死了,雷毅大军趁机突围呢?”“风月在青门峡一事,除了沈方正潘若飞等几个关键人物,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所以若风月突然在此处死了,不会影响战事大局,更不会影响整个蜀山战事。 更有甚者,我们可以趁机把这盆脏水泼到留守在蜀山的易云和沈方正身上。 ”荀涯的声音很低,景欢环顾左右,这颗大树远离众营,他们说话根本没人会发现,“荀大哥,你们荀家到底依附了哪个王爷?这么处心积虑要杀掉风月?”听着荀涯的话,她自然明白这其中关窍,守在蜀山城与梵音部伊莽对峙的易云,还有青门峡的沈方正一定都是风月的人。“景儿,不要管这个。 ”荀涯声音一顿,“风月对你有所求,一定不会防备你,所以只有你是最好的刺杀人选。 ”“如果他已经知道我是来杀他的呢?”景欢尽量不让自己有情绪泄lou。“以风月的孤傲性格,即使知道你是杀他的,他一定更会留你在身边,当是挑战,所以景儿不要担心。 ”景欢闭上眼睛,手指攥紧在手心,他就这样简单看待自己的安慰的吗?一点都不在乎万一风月变了性子,杀了自己吗?“对不起景儿。 ”荀涯轻轻叹了口气,抓在景欢腰上的手慢慢收紧。景欢推开他的手,淡淡地道:“荀大哥不必抱歉,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如果无事,我先走了。 ”“好!”荀涯艰涩地松手,景欢深吸了口气,跳下了大树,迅速向蘑菇的云帐中钻去。 荀涯看着渐浓的夜色中那个离去的单薄背影,手指抓在树干上,指节发白,眼睛几乎瞪出血来,景儿,你放心,如果你出事,我一定会陪你去另外一个世界的。 可惜,阴谋一直在继续,为了家族,我也只能如此选择。 或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从何正起手中救出。 可是我是在救你吗?不过是将你从一条狼爪里夺出又塞进虎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