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颜醒来之时,一眼看到身边的人面桃花。这一惊非同小可,而对方也似受了惊动,长长的睫毛柔弱的抖了抖,睁开眼睛。若是不认得这个人,唐乐颜必定要被他天人的容颜所迷惑,被这份如海棠春睡方醒的慵懒跟无力撼动,被那双媚眼之中的妖冶所征服。不过此时,截然相反,她如同不小心碰到一条冬眠苏醒了的蛇似的,一跳跳起,匆忙跃下地面,然后扔下一句:“这两天加班太累不知道是否是产生了幻觉。”施展出天渺峰的顶级轻身术,向外掠去。不防身边有人低笑,说:“急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多延长一会儿也是好的。”一刹那她恨不得撞破门面,直接冲出去。腰却被人牢牢地握住。“师妹。”他成心的靠过来,看到她愤愤的样子,莫名其妙很开心。“别这么叫我。”她看出他的成心捉弄,强忍着不动,却不由自主绷紧了身子。“那怎么叫你?”他做思考状,最后说,“夫君?”唐乐颜几乎吐血:“我求你了楚大人,你已经很美很美,再这样颠倒下去,我会很困扰。”“困扰?”他低头,望着她。她无法抵御这份绝色容光,闭上眼睛说:“你这样会让我有一种错觉,我会以为我在跟女人相处。”她闭着眼睛,自然无法看到,在刹那间他双眼之中射出的杀机凛然。“跟女人相处?”他低低地笑起来。这种笑声她再熟悉不过,这个人的笑跟温柔,不过是爆发之前的预兆。唐乐颜抖了抖,直觉地想求饶。楚歌行望着她脸上露出的一抹狡黠,笑着说:“看样子,我昨晚做的不够多,所以才让你有这种错觉。”这句话落定,唐乐颜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强逼着吞了十个八个的鸡蛋。胸口闷闷的,心被他憋得快要爆炸了。“你昨晚做了什么?”她抬起头,问。他却笑而不答,卖关子卖的爽到飞起。她开始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上衣着。他则用一种天衣无缝的暧昧眼神随着她打量。最后两个人的目光相对。唐乐颜眼珠一转:“你想骗我?”楚歌行笑得跟吃饱了的小狐狸:“是不是骗你,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唐乐颜感觉面前这双桃花眼的电力不可阻挡,看在她身上每一处,都会有隐隐刺痛的感觉。成功看到她脸上重又冒出那种惶惶的神色,楚歌行的心情重新豁然开朗。“好了,该上朝去了。”他大方地放开她,开始活动手脚。身上居然只穿着一袭粉色单薄长衫。看的唐乐颜双眼几乎喷火。就算昨晚她不慎落在他的手中,被迫在这九门提督府睡了一晚上,以她的身手,怕也是吃不了什么大亏的吧,可是为何这个人竟换了一身衣裳,乌黑的发丝衬着淡粉色的衣裳,话说此人是唯恐别人不将他向女性化看待吗?这般眉目如画,尖下巴,柳眉桃花眼,樱桃嘴,一举一动皆是风流,轻轻挥手都如同轻舞般旖旎。妖孽妖孽啊……透过他合的不很严实的胸前衣襟她透视他身体内里春光,最后在他的不怀好意眼神中败退下来,满面绯红的想:回家要跟墨画侍书商量一下,她这个公子爷的清白是否保住了还是真的丧在这宛如女人的桃花色魔手里。唐乐颜伸手摸着下巴,歪头打量楚歌行。这世道真是可怕呀。单看外表,这个家伙明明是个女人来着。他真的有男性特征的吗?目光下移。明明心情转好的男人目光一转,心头微怔,然后立刻察觉那正对着自己猥琐猛看的人心中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不由地再次大怒。※※※※※蓝色妖姬盛装打扮完毕,唐乐颜已经靠在柱子上自摸了无数次。应该是没什么的吧?身子基本上没感觉什么异样。如果是不明不白就将自己的清白落在这人手中,那可真是要六月飘雪了。不过说回来,下次一定要小心。可是他说什么你会自己来求我,又是什么意思?还在想的时候,已经被他毫不客气踢了一脚:“还不快走,想第二次迟到吗?”她恨恨地盯了他一眼:为什么总是这样,天渺峰上他压她,下山之后还是。等着吧,迟早有一日本公子官运亨通了,将你这家伙……大概是目光太过嚣张……“大白天不要做梦。”楚歌行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唐乐颜立刻调转目光,看向别处。※※※※※今日是螟州使者上朝参见天子的日子。在金碧辉煌的光明殿上,螟州使者韩浩俊花费半小时时间,滔滔不绝地阐述了东北方的领土是属于螟州国的“事实”,天子却只一句:“不可能。”将使者的提议驳回。螟州使者面色大变,出言不逊。朝堂上气氛一时僵持。而就在僵持之中,有一道诡谲身影,忽然从光明殿顶上一跃而下,手中白虹闪耀,直刺御座上舜之天子。千钧一发之时,玉阶下有人抬头。蓦地一道淡色人影介入,矫若惊龙,以剑抵刀,刀剑相交,发出耀眼光芒。群臣轰然之中,军机中堂目光如刀,紧盯着两相交战之中一人身影。端庄辉煌的大殿刹那成为小小战场。※※※※※是日的舜都历史是如此记载的:螟州小国,狼子野心,要求割地不成恼羞成怒,竟安排刺客意图刺杀舜帝,幸得御前带刀及时拦阻,才将其格杀当场。事后,九门提督带兵五百,包围驿馆,驿馆之内螟州来人两百余,皆尽数斩杀,一个不留。从使者来舜到溅血驿馆,总共三天,史称“三日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