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扬扬从天空飘落。落在她的头发上,额头,肩上,不过一会,整个人变成白茫茫,偏偏跪在门口一动不动,看上去仿佛一尊定定的雪人。楚歌行站在街角处,遥遥望着。“大人……还是回去吧。”身后递过来一把伞,将他遮住。楚歌行眼睛看着那人影,转身。“她走了没有?”他自**缓缓起身,秘书官从旁将他扶住,迟疑地看他一眼,回答:“大人……没有。”他一怔,慢慢推开秘书官的手,下了床。“大人,您的伤口,小心……最好别动。”秘书官劝着。却是无用。楚真下床,走到门口边上,伸手的时候,动作扯痛胸前的伤口,他略一皱眉,将门拉开。鹅毛般的雪片在眼前,从天疯魔了般地飘落下来。楚真一愣。手紧紧地抓住门边上,竟一时无法松开。“她……一直便在哪里?”他问。声音颤颤的。是冷,还是疼。是伤口疼,或者哪里疼。统统不知。身后略略沉默,随即回答:“……是的,大人。”“为什么不赶她走!”他忽地有些暴怒,猛地回身,发泄愤怒般地盯着身后的人。“大人……谁也赶不了啊……”秘书官低低地回答,“乐颜公子……那脾气可是……”“难道就不能想别的办法?!你们……你们!”楚真猛地跺脚,动作过于剧烈,身子一晃,向后倒去。1Ÿ%K%小%说%网“大人!”危机关头。一个敏捷人影直射闪入,将他拦腰扶住。楚真略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低低叫道:“御剑……”秘书官见人来,这才慌忙悄悄地先走了出去。北堂御剑将楚真扶起,缓缓地扶他到了床边坐定,这才说:“大人你这是何苦,伤了自己,岂非更是叫人难过?”楚真望着他。眼神有些定定的。北堂御剑叹一口气。本来借口离开,想给他跟那人一点自由相处的距离。而现在,这就是结局?最终结局?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乐颜,你真是能耐。竟能逼双方到这种地步。强。他不由地苦笑。“大人您既然如此关心,何不亲自出去……要知道,她是最听大人你的话……”他劝。“不行。”楚真极慢地回答,他伤势未愈。担着痛苦,或者更深入骨髓地痛,声音低而微弱,但却无比的坚定。北堂御剑抬头望他,见他脸色苍白,双眸却璀璨如星,此刻说:“我好不容易将她拒之门外。就是想狠心下来,断了她的念想,若是现在出去,岂非功亏一篑。”北堂御剑默然。他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样……两败俱伤。这不是两败俱伤么?他忽地想要长笑。哦,不是,或者是三败俱伤,想到方才自门外进来之时,看到那街角伶仃站着的蓝衣人,那凝望的眼神。。www,16K.Cn。落地的白雪衬着他那张倾绝天下的脸。真真是说不出地殊艳,而那一抹惆怅的微痛。则更是叫人心悸。那男人,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见他回来,便又离开?不好意思么?哈,这个时候,不好意思?猜不透,嗯,他北堂御剑宁可猜不透。“御剑,”楚真忽然伸手,搭上北堂御剑地手。北堂御剑抬头:“大人……可有什么吩咐?”“替我走一趟,让她走。”楚真望着他,带着期望。北堂御剑重又沉默。“你不愿?”他失望地问。“大人……”北堂御剑摇头,“大人,不是北堂御剑不愿,而是……做不到。”说出这话,真丢人。但是,就在他方才进门的之前,一眼看到这惨状,震惊之下曾先扶了那人一把,出手冰凉。可她不动。她额头上的雪化成水,水变成冰,冰渗透入肌肤。雪又落下,覆盖冰面,整个人,简直要变成一个冰人。又急又痛,他也想要强行将那人拉起来,但是她何其的固执。那黑漆漆双眸之中透出的深深的绝望,让他打心中觉得寒冷。“为什么……”楚真觉得头晕,“为什么她竟然这般固执……”北堂御剑看他一眼,心底无奈地想:你还不是一样地么?但凡两个同样强硬的人碰面,若是没有一方退让的话,天雷地火,石破天惊,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同样性格的两个人,要相处得当,必须会有一方去包容体谅。而这两个,一个倔强如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另一个固执如斯,一旦认定绝不放手……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两败俱伤,三败俱伤,四……打住。他,不知。雪落无声。虽然无声,雪片却更大。楚真起身,走到门口,凝望外面大雪翩翩。北堂御剑不想给楚真增添任何心理负担,但是却放心不下那个雪中跪着的傻人。“大人,我恐怕……她会支撑不住。”他终究是开口,这两个人若真地这么死撑下去,若到达无法挽回的局面,石破天惊是小事,肝肠寸断则无法挽回,于是逼着自己开口,“她的病又刚刚好……浑身冰冷的,雪水……都结了冰……”话断断续续,刚一出口,楚真手一挥,将门扇推到一边,他迈步,已经出门。北堂御剑慌忙叫一声,也跟着出去。楚真三两步走下台阶,急急忙忙地向着门口走去。北堂御剑心跳加速,望着他一身墨色的身影,大步向前,胸口伤口未愈,他伸手捂着,身形有些不稳。楚真快速地走到庭院中央。他猛地站住。收势太猛,仿佛忽然之间醒悟到不可为一样紧急停住。整个人无法收拾地打了个踉跄,差点在雪地中扑倒。北堂御剑一惊,正想要上前。却见楚真稳住身子,自雪中缓缓地站住,直起身来。自他地方向看----那男人凝然立在天地之间,这一片雪白当中,他一袭凝重黑衣,岿然不动,因是出来急促,不曾披挂外衣,只穿着贴身的袍子,玉带束腰,黑靴踏雪,长发随着风而缓缓地拂动。黑与白的映衬,柔软跟坚硬的对比,天下无双的气质。好看。人却已经站住,一步也不再向前。北堂御剑停住脚步,似察觉了什么一样,无奈地转过头去。楚真站在雪中沉默多时。雪花打在脸上,凉凉的。他目视着那两扇关地紧紧地大门。门外,就是她。那孩子,竟跪在那里,不曾离开。他不忍,心如撕裂了样的痛,如果可以,他宁可代替她跪在那里,他想要告诉她,他并不怪她什么,而这一起……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明白呀。可是他已经做到这一步。残忍地,逼着自己,走到这一步。楚真呆呆地盯着那两扇紧闭的门。又抬起头来看着天。一片大大的雪花飘入他的眼睛。一片沁凉,然后迅速地从他的眼睛之中滑落出来。雪落无声,他欲出声也无声。终究到最后,北堂御剑听到雪地之中楚真问:“昔日你曾经说,能拦得住她的,只有歌行,那么现在……御剑,可否劳烦你走一趟。”他的声音冷静又冷清。北堂御剑微微叹息,却躬身回道:“是,大人。”这不是我写的吧,感觉好残酷,捂脸钻。恨吗?用票砸昏某吧……不知是不是都虐傻了,粉红票是一天米有动弹过了。从指缝中悲伤地偷看着……